“所以呢?你想在这儿呆多久?”唐琛闻言顿了顿,问道。
“不确定。”晋盛走到唐琛身边坐下,“为什么打电话给那些警察?”
唐琛闻言挑了挑眉,“警察?”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直接杀了他们。”晋盛低声说道。
“谁要你杀了他们?”唐琛一把把晋盛推开,嫌弃,“他们死了,我还玩什么呢?”
“……有些东西,玩不得的,唐。”
“对我来说,玩不得的又是什么呢?最多赔上一条命罢了,无所谓啊。”唐琛无畏地摆了摆手,“能让方景过的曲折一些,我就开心了。”
“……为什么是方景?”
“什么意思?”唐琛笑了,“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想呆着就别废话了!”
晋盛默然。
“……去吃海鲜吗?”
“……去!”
另一边,方景正对着监控里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这是张雨晨最后一天上班的场景。
酒吧里热闹得很,就连天花板上飘着的丝带都似乎有了跳舞的兴致,穿着亮闪闪的外套,奔腾在热闹的场地内。
那一群群鲜艳的花朵则或多或少地在一群群男人间游走,带着似香还臭的脂粉味。青涩的面庞被抹上重重的装饰,却还自豪似的露出娇艳的内在,丝毫不觉得羞涩……
在酒吧里游走的却不仅有人、有鬼,还有些半人半鬼,他们常年遮掩着自己的青面獠牙,在黑暗的地方得到完全的显现。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半好半坏的人,他们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冷眼旁观着一切,他们看上去是最适合这个地方的人,却又是最不起眼的人。而最不起眼的人中,往往存在着某些令人心颤的凶恶。
那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出现在监控面前,甚至在监控前摆弄了一把自己的工作服。是的,他看上去就是这里的服务员。穿着服务员的服装,就仿佛带上了隐形斗篷。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注意一个毫不起眼的服务员。
他就这样慢慢穿过人群,逐渐靠近张雨晨,方景甚至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他脸上疯狂的笑容。他慢慢地、慢慢地接近,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来,在这时,才能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刀。
手起刀落!
可惜,张雨晨被一个人揽了过去,这刀落空了。
灯,也亮了起来。
一场狂欢结束,这个服务员也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方景在视频上框出这个人清清楚楚毫无遮掩的脸孔,像是嘲笑似的耸了耸肩,竟然,是这样?
那个服务员,如果方景没记错的话,是他们的二号嫌疑人——褚峰。
虽然看上去憔悴衰老了很多,但的确是曾经那个风光无量的宝石商人,他,在黑暗中伺机完成自己的杀人行为,可惜,失败了。
那么他会是凶手吗?
褚峰的下落,目前无人知道。而褚峰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丁一卓的酒吧。
方景和季柏舟再一次来到了丁一卓的酒吧,可惜这次,丁一卓并不在。
“见过这个人吗?”方景拿着照片问了一下吧台的人,那人似乎也看出方景是丁一卓的朋友,并没有多做犹豫,就直接回答,“这不是褚峰吗?”
“他是常客吗?”
“以前常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来了。很久没见啦,听说是被张雨晨吸空了?”那人揶揄着,不知是嫉妒张雨晨有数不尽的金主,还是讥讽褚峰的愚蠢。
“你们都知道?”
“他们都这么说的,我就这么认为咯。”
“张雨晨和他关系好吗?”
“好的时候当然好咯,恨不得长他身上。没钱了就甩了呗。”那人耸肩,无所谓道,“我要是褚峰,估计得恨死她。听说,当年褚峰的生意出了问题,是因为张雨晨啊,是张雨晨把信息给了他的竞争对手来着。”
方景挑了挑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去查查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咯。不招呼你们了,那边有人叫我了。”这般说完,这人才缓缓离开。
方景和季柏舟对视一眼,往后边的职工休息室走去。那里挂着一件件服务员制服,看上去倒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着穿的样子。
穿过休息室,是一件职工用卫生间,再旁边,则是后门。
方景轻轻推开后门,后头是一个狭窄的弄堂,墙面斑驳的颜色似乎也在诉说着它的年龄。
这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腐败且危险的气息。
“看到了吗?”方景指着不远处飘动的衣衫,“那里有人晾衣服。”
季柏舟笑了笑,“去看看吗?”
“去!”
两人慢悠悠地前进,沿途经过几个流浪汉的地盘,还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季柏舟转了转眼珠子,从钱包里掏出了两百块钱,往那个冲二人叫喊的流浪汉走去,把钱塞过去,“大哥,你看,问你点事儿,成吗?”
那人贼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轻咳一声,“你都叫大哥了,你看这点钱配得上你大哥吗?”
季柏舟立刻点头赞头,从钱包里又掏出两百,“大哥,这是我全部的钱了,这下成吗?”
那人立时把钱藏在身上,抬起手,“勉勉强强吧。说吧,什么事?”
“这儿这圈有没有不和哥儿几个一起玩的?”
“不和我们一起玩儿的?”那人挥了挥手,“那没有,哥儿几个在这儿是老大。”
“大哥!你忘了那个人啦?”一旁看着的小弟却像是有话说,却被拦住。
季柏舟见状,佯装生气,“大哥,你这钱都收了,不说实话,对不起这几个钱吧?”
那人轻啐一声,“滚,你钱都给了,还能抢回去不成?没有就是没有,滚滚滚!”
看这样子,是想赖账了。
可惜,他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季柏舟笑脸盈盈地扣住他,“大哥,还说吗?”
“说说说!疼!你先放开!!”
“你先说!”
“那人……那人在桥下面住着!快松开我!快松开我!”那人哭嚎着,见季柏舟放手,赶紧带着小弟们离开。
季柏舟则转身看了看一直做旁观者状的方景,“走吗?”
“走吧。”
方景向前走着,绕过弯弯曲曲的道路,在道路尽头,有一座桥。那座桥看上去年久失修,已经没有车或人会从那里经过了。在这座桥的下面,是一个桥洞,看上去的确算是流浪者的“别墅”了。
那个桥洞被完好地遮住,仅留下一个容一人进出的入口。
现在,那入口的门,也刚好打开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和褚峰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见到方景和季柏舟,第一反应是笑了,随后像是感叹似的说道,“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