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不是他说,是我们说的。
我们、我们说了什么来着?
啊!家暴!
问题在于,张玉珍,是乖乖接受家暴的女人吗?
至少在方景看来,她不是。
可为什么刘潮还是一脸“被我们猜中了”的样子?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一个家暴妻子的有权有势的男人,会莽撞到绑架警察吗?
除非,所谓的“家暴”,根本不是家暴。
她和他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方景皱着眉,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吹着从那边拂来的风,脸上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罩子罩上了一样,闷得慌。
“怎么在这儿?”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方景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是季柏舟。
“想出来透透气。”方景重新将目光放回高楼。
“透什么气啊。今天天气指数差得很,小心得病。”季柏舟皱着脸,上前拉住方景,打算把他带下去。
方景也不反抗,由着季柏舟拉着。
“那个电话亭找到了。”季柏舟突然出声。
方景猛地一顿,“在哪里?”
“工业区。”
“又是工业区。”方景啐了一声,“什么想法?”
“打电话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季柏舟沉吟道,“说是和刘潮一伙的,却把电话打到了警察局;说是站在你我这边的,又不及时阻止刘潮。”
“……或许,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旁观者罢了。”方景说道,“既然他还在暗处,不知到底是善是恶,我们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了。”
“不调查了吗?”
“查不查有什么不一样呢?既然他选择用公共电话亭,就已经做好了被看到的准备,你说,他会轻易被我们发现吗?”方景说道。
“那为什么还让张迎调查?”
“因为,我要确定有这个人存在,他是谁,他在哪,并不重要。”方景说道,“证明有人在暗处,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另一边,那个多管闲事的旁观者,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你已经在我这儿呆了很久了,就不能走了吗?最近这么想我吗?”陈序一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人,抱怨道。
唐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装作没听到,继续拿着手里的镜子看着自己的头发,MD,头发变差了!
“哎!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陈序伸手戳了戳似乎长在了沙发上的那个人。
“……我跟你说没事别打扰我。”唐琛闭了闭眼睛,朝陈序比了个中指,“活腻了?”
“哎哟,您还活着呢?我还以为您跟您的头发一起飞升了呢?”陈序反击道。
“你没死,我舍得自己一个人飞升吗?”唐琛面无表情地说道。
“艹!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陈序摇摇头,准备避开这个阎罗。
“那件事做的怎么样?”
“啊?”
陈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恍然大悟,“你说,跟警察通风的那件事啊?我是谁啊?这种小事做的干干净净。”
“被监控拍到没?”
“我遮着脸呢。”陈序嘴巴咧开,“拍到也看不到脸。”
唐琛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眯了眯,“你被监控拍到了?还蒙着脸?”
陈序心里一颤,“额、这个、应该没被拍到吧?”
唐琛一把甩开镜子,看上去怒气冲天,随后又恢复平静,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
一旁的陈序差点被唐琛堪称晴雨表的面部表情吓到。
只听得唐城说道,“让他知道,也好。”
他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只是陈序却只从那笑中看到了毛骨悚然……
“叮咚!叮咚!……”
唐琛恢复正常,开始使唤陈序,“有人按门铃,去开门。”
陈序咽下心中的气,心想,他有病,我正常人,不能跟他计较,不能跟他计较……
在心里默背了一遍《心经》,陈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走去门前的几步里得到了升华。
只是,等到看清楚门外是谁之后,他觉得,他当时还是当场去世来的舒服点。
门外,是一个陈序怕了十来年的人。
“您、您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陈序嗫嚅着,不敢抬头看,将门外的人带了进来。
“我来找他。”那人指了指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唐琛,走了过去。
唐琛似乎是被这动静吵到了,他冒出头来,在看到这人的瞬间,变得不耐烦,“你怎么还在?那天不是让你不想惹麻烦就走吗?”
“麻烦?麻烦我早就惹上了。”这人这样开口道,“你就是最大的麻烦。”
“晋盛!”
这一声吼出来,晋盛倒是没被吓着,只是可怜了缩在后头的陈序,冷汗留了一身。
“我帮你。”那人开口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唐琛闻言先是一顿,随后嘲讽似的一笑,“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走吧。”唐琛挥了挥手,“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我没有该回的地方,只有想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