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不等张东东去找他,这家伙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起昨日离开市医院看到的诡异场景,张东东心中万千疑问从脑海里流过,最终却只挑了个最朴实无华的问出了口。
“你,有事?”
不知道高云闲跟着她走了多久,张东东警惕心四起。
她盯着突然凑过来的高云闲,盯着他那张泛白的嘴角,明明嘴巴没张开,声音却在自然而然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知道为什么医院里没有张南南的病例吗?”
张东东脑海里像是放了一颗炸弹,此刻轰的一声,炸的她七荤八素得,义愤填膺地开口道:“难道不是你们高家和医院搞的鬼?”
如果之前流言蜚语只是大家为了泄愤作的假想来自我安慰的话,高云闲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在别人看来几乎坐实了罪名。
但高云闲压根不在意,依旧闭着嘴,声音却如常地传入张东东的脑海。
“因为,张南南早就死了。”
“我真是疯了,才会听你这种疯子说话。”张东东狠狠地踩了高云闲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她果然是脾气太好了,才会纵容高云闲三番五次在她面前咒老爸。
但是那一脚下去并没有如期踩到实物上,反而被什么包裹着,像是踩进一团棉花里,什么劲都使不出来。
张东东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脚抽了回来,气呼呼地踏入了学校大门。
一直面无表情的高云闲突然轻咦了一声,盯着眼前被踏碎的雾气,看着张东东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大学的课程上的轻松又无聊,老师照着br /br /t念,和唐僧念经没什么区别。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简直就是娱乐的天下,几乎没人听老师在念啥。
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张东东,目光从同桌的游戏机上面,扫到了挨着门坐的高云闲身上。
是打量也是监视,生怕他突然离开去干坏事了。
原以为回到学校生活会回到正轨,至少在警察没有闯入教室之前,张东东是这样以为的。
“谁是张东东,不好意思,请跟我们走一趟。”
当警察话音刚落的时候,全班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张东东身上,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在众多目光的打量中,张东东随警察去录了笔录。
“我老爸出事情了,医院给我打了电话,我就赶过去了。之后我去了医院抽完血后等了一天一夜,手术才结束,等我老爸醒来了我们就离开了市医院了。”
警察疑惑地看着她,再三问道:“你确定?”
“这有啥不确定的。”
张东东有些无语地看向警察,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不下八遍了,实话实说竟然没人信。
“那你看看这段监控视频。”
直到现在,警察才把医院调出来的监控视频播放给张东东看。
监控视频里,张东东先是赶到医院,找医生验血,配对,抽血,然后是手术中,无尽的等待。
只不过和记忆中有所出入的是后半部分,一天一夜之后,医生出来的时候摇了摇头。
救治无效。
“这不可能!”张东东把视频反反复复翻看,都没有找到和记忆后半部分重合的地方。
“我们知道你失去家人很难受,但请节哀。”
“你只需要交代清楚,之后医生坠亡和你有没有关系就可以了。”
张东东是怎么从警察局走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空旷的道路上下着倾盆大雨,她走在大雨里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张东东笃定着,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家里奔去。
下雨天,车流量大,足足堵了一个小时才到家门口。
她这一路甚至都没敢打电话,掏出钥匙拧开了门锁。
门被大雨一下子推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一角,和静得瘆人的客厅。
“老爸?”
***
“胡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怒极了,一把将台面上的茶杯掀翻在地。
一旁站着的四人大气也不敢出。
四人正是刚刚到这里不久的赵玉,瞌睡司机,还有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无脸男。
“玉儿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年纪小不懂事,跟着装聋作哑?”
男人气的胡子都弯了,看到什么就砸什么,整个空间里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赵玉脸色也很不好,她好不容易把张东东的老爸救下了,没想到该死的无脸男竟然打小报告。
赵玉她爹,赵箴一听到她回来路上顺手捞了个不归人,脸色一变。
一边嚷嚷着不得了了,一边把张南南的能量体给捞了下来,暂时关了起来。
看了半天,以赵玉了解她爹的性子,她终于看明白了。
“老头,你有事儿要我帮忙就直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累不累啊,18年过去了你咋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赵玉简直无力吐槽,这么着急把她喊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帮忙抓逃走的罪犯吗。
听到赵玉终于有所领会,赵箴也不装了,尴尬地咳了两声。
“玉儿你当真愿意去人间抓那个逃犯?”
“我朋友在人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的,你别啰嗦了,赶紧把人给放了。”
“玉儿愿意帮忙,为父自然也不敢阻拦,这就放,这就放。”
看着赵箴那副女儿奴的模样,瞌睡司机和俩无脸男对视了好几眼。
瞌睡司机眼神暗示:让你俩多管闲事,挨训的是我们又不是小姐。
无脸男一脸无辜:新人第一次办事,多多包涵。
“把逃走的罪犯的信息同步一下给我,我得立马回去了。”
原本高兴的赵箴脸色一下子臭了不少,但火气刚刚过又不好意思砸东西示威,拿起来的笔筒又放回原位。
想到什么,赵玉突然贼兮兮地看向赵箴。
“我人间那个朋友可以助力不少,老爹你真不考虑把她拉入我们,多个人多出份力?”
不曾想赵箴摇了摇头,“她老爹倒是可以拉入,她不太稳定,还得考察考察。”
“你不会是在担心什么吧?”
赵玉试探地问了一句,赵箴正好转过身去,避开了赵玉的审视。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也许是被赵玉问烦了,赵箴一时没忍住,珠连成串地蹦出一堆话来。
“哎,规矩懂不懂,张南南死过一次了,可以帮忙做事,张东东虽然有些特殊,但还没到破例的程度。”
语毕,赵箴还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赵玉,见她没有怀疑,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