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没醒?”九头妖鸟蹲在石床边,摸摸丑门金斩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同样化成人形的黑狐两手一摊,“我又没救过人,我哪儿知道~”
“你不是救过我么?!”九头妖鸟凶凶的。
黑狐一脸“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你又不是人。”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想办法!今天她要是再不醒,我就吃了你!”九头妖鸟说完还显出妖身吓唬一下黑狐。
被吓了无数次的黑狐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恭敬地提议,“要不,老大您给她找点儿吃的?”
九头妖鸟把黑狐的话仔细一想......对啊!“好!我这就去抓两只鸡精来!”
九头妖鸟前脚一走,丑门金斩慢慢就睁开了眼。
“老大!老大!她醒了!”黑狐立即把九头妖鸟叫回来。
没走多远九头妖鸟反身跑回去,眼里都是笑意,“你醒了~”
“这里是?”丑门金斩本打算撑着手“费力”地坐起来,哪晓得九头妖鸟极其自然地坐到身边,让自己靠他怀里。
这......是不是不太好?
九头妖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还欣喜的介绍,“西荒留峰山,我的地盘,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狐毒我已经给你解了。”
说完求表扬地看着丑门金斩。
“解了?”想起昏过去前狐十郎说的话,丑门金斩愤怒地抓住九头妖鸟的衣领,“你怎么解的?!什么时候解的?!你是不是那样解的?!”
“你干......”黑狐指着丑门金斩上前几步,想让他放开自家老大,却被九头妖鸟瞪了回来,灰溜溜地出了山洞。
把九头妖鸟扯近一点,丑门金斩简直想同归于尽了,“别想转移话题!说!你是怎么解的?!”老子晕了那么久,你个妖怪一定趁我之危了!
“嘿~”近距离地看着丑门金斩的眉眼,九头妖鸟高兴极了。
丑门金斩举起拳头,“笑个屁!你到底说不说?!”
“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看~”看丑门金斩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九头妖鸟才乐呵呵地点了点他的眉心,“我是这么解的~”
缓缓松了拳头,丑门金斩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我这么花容月貌,你就没做点儿其他的?
九头妖鸟反问,“狐毒而已,很难么?”
“......”丑门金斩默默松了手,自我感觉一下......虽然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他刚才?
呼——暗自松了一口气,丑门金斩觉得自己实在太冲动了,万一这九头妖鸟真跟他动起手来,他怕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那个,大恩不言谢,来日一定报答!今天我就先走了。”
下床就走,然后被九头妖鸟按回去,天真坦诚地道,“我让你走了么?”
“这......”丑门金斩心叫不好,往里缩一点,“你想吃了我?”
九头妖鸟摇摇头,前倾一些,靠近了丑门金斩,“现在不想,你今天没那天漂亮。”
那天?丑门金斩皮笑肉不笑的试探,“你,认识我?”
“认识啊”九头妖鸟眨眨眼,觉得这姑娘的记忆力也太不好了吧,“那天在东海西面的礁石上,我们见过的,你还刺了我一下。”
“......”丑门金斩止不住的震惊,我们?见过?东海?他说的不会是昭月吧!
要死了要死了.......
“那个,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誓约不能违背,澄清一下还是可以的。
“怎么可能!”扯扯丑门金斩的脸,然后戳戳他脖子上的淡色伤疤,“我确定就是你。”
丑门金斩,“......”
“而且你不也认出我了吗?”
丑门金斩,“.......”
老子的认识不是你认为的那个认识,天下的妖怪,老子看一眼都知道好吧!
“你如果不认识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九头妖鸟一副“你看,我聪明吧”的样子。
“对”丑门金斩干脆大方承认,笑,“就是我,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九头妖鸟理直气壮地拒绝。
丑门金斩静静地看了九头妖鸟一会儿,继而视死如归,“那你吃了我吧。”
“不吃”
“那让我走”
“不让”
......
十几个回合后,丑门金斩像条死鱼一样躺下,背身。
九头妖鸟把丑门金斩扳过来,“你怎么了?”
“累了”
“为什么累?”
“啊啊啊啊,求求你别跟我说话了!”
九头妖鸟愣住,正当丑门金斩以为他听懂了,又听他说,“不行,我特别想和你说话。”
丑门金斩,“......”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我并不想知道。”
“可我想跟你说。”
“让我死!让我死!”
拉住一个劲儿撞墙的丑门金斩,九头妖鸟喜滋滋,“别闹~”
面无表情地看着九头妖鸟,丑门金斩“哇”地哭出声......
夏日炎炎里,冲阵营在元东州一待就是一个月,虽说大家都有法力护体,不怕冷也不怕热,可总是闲着,难免闲得心浮气躁。
精精一脚踢在路边的树上,知鸟三三两两地飞走。
可没走几步,蝉声又响了起来,精精不耐烦的抱怨,“吵死了。”
整片林子的蝉鸣都应和起来,嗯呀嗯呀地叫个不停,昭月看了看天色,耐心安抚,“还有半个时辰就换班了,再坚持一会儿。”
“唉......走吧,去那边看看”精精无奈地拖着步子拐进左边的路口。
巡逻到一处山谷时,周遭突然静了下来。
昭月精精对视一眼,警惕的做好战斗准备,各自收敛了气息往里走。
过了山谷,通过数个结界,来到一片竹林。
昭月伸手轻轻一碰,带着微微黑色的防护罩一闪而过,里面像是一座庄园,“这个结界可不好破。”
精精扭扭脖子,动动筋骨,捏紧拳头,“我来!”
昭月赶紧拉住精精,“别打草惊蛇,先弄清楚里面有什么再说。”
精精拳头一松,随昭月隐到一边。
等到竹林里的光一点点暗下来,庄园里的烛火一盏盏亮起,循光而去的飞虫在庄园结界外落了绵绵一层,才有一个褐衣男子左顾右盼的从结界里出来。
精精跳出去定住褐衣男子,昭月对着他的眼睛施展摄魂术。
结界外并不能看到庄园的全景,跟着褐衣男子进到结界里面,昭月才发现这个庄园是依山而建,前后屋舍林立,大概有几百间。
只是外层的房屋都是一般的茅草屋,不像山腰上的那些建筑一样奢华。
精精和昭月当即决定分头查看。
外层的人有男有女,大多都在劳作,二三十岁,面黄肌瘦,目光呆滞。
褐衣男子见了他们,嫌弃的边走边骂,实在看不顺眼的,还会踹上几脚。
过了一座桥,所见男女便都要年轻些了,且一个个都长得不错,只是穿的太少,三三两两地做在一起,没一会儿,又不太感兴趣的分开。
像猪马牛羊一样,毫无羞耻之心。
隐在褐衣男子身后的昭月神情越发严肃,元东州和元东州附近的城寨都失踪了不少原住民,各大家族联手追查多年,都没有半点消息,原来都被带到这儿来了。
再往上走,琼楼玉宇,金雕玉刻,香风阵阵,酒气袭人。
只是画面更加不堪入目,野合之声不绝于耳,高台上唱的跳的也都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再怎么心正,昭月也尴尬得无法直视,心里不禁庆幸跟精精分头行动了。
“这支舞我喜欢!赏!”木色左拥右抱地躺在美人堆里,一会儿摸摸那个,一会儿揉揉这个,每一个都软软弹弹的满意极了。
一旁的侍者捧了几十颗颗灵石扔到舞池中央。
“谢王上!谢王上”舞姬们欣喜跪在地上捡起来。
美人轻附于木色身上,娇滴滴地问,“王上,那妾呢?”
木色捏捏她的脸蛋,“好,你也赏~”
侍者将抓了一把灵石放进标有“十三”的箱子里。
十三却撒娇地摇了摇,“不嘛,每次都是这个,你就不能赏人家一点别的~”
“别的?”木色冷脸沉声,“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气氛突然压抑起来,十三赶紧从木色身上下来,跪到一边低下头,“不,不是的,大王赏的东西,妾,妾都......”
“拖出去剐了”木色话音一落,十三还来不及求饶,就被两个侍者堵住嘴拖了出去。
在场的美人瑟瑟发抖的再也笑不出来。
“继续~”可木色一声令下,她们又不得不笑起来,捶腿捏肩,喂酒喂饭,百般讨好。
木色,“怎么样?”
“一切如常,就是......”昭月面前的褐衣男子回答。
木色抬了抬手,右侧的美人便不再喂他吃的,而是趴在他腿上,用背给他当靠枕。
手肘抵在美人背上撑着下巴,木色真有些不高兴了,“就是什么?”
褐衣男子勾着腰,“那些老家伙说这段时间冲阵营过来了,怕被他们发现,少,少给了几个人。”
木色怒然起身,跳下台来揪起褐衣男子,全身的横肉随之抖动,“我不是说一个人都不能少吗!”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褐衣男子本来是要偷跑的,不知怎的就回来了,“小人,小人也没有办法啊,那些老家伙说如果不要,其他人也不用带走了,小人”
“废物!”木色重重的将人摔在地上,变出鞭子就开始抽打。
“大王饶命!饶命啊!啊——”
在场的人当即跪成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大王恕罪!小人错了!小人错了!”
“你这个狗娘养的!有本事自己去要啊!老子......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你就是头猪!活该你断子绝孙,爷爷......”
在反复的咒骂和求饶中,褐衣男子很快没了呼吸。
整个过程中,昭月只是静静看着,并不阻止。
该救的,她必会全力相助,不该救的,她也绝不滥用善心。
刚才使摄魂术的时候,她看过这个人的过往,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该死。
打到满身大汗,尸体面目全非,木色才停了下来,“派人去告诉元东州主,如果明天不把少了的人送过来,我就亲自去接他的儿女过来玩玩儿~”
“是”一名暗卫应声而去。
看着伏在地上的众人,木色张开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阵营?老子怕么?!老子不过想生几个孩子而已,他们管的着吗?”
“是是是,大王说得对”周围人的赶紧随声附和。
不管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庄园里,木色就是王,就是天。
“哼,别说他们是打战的,与我这事儿八竿子打不着,就是他们来查,老子也不怵!”
“不过谁要敢出卖老子,或者逃跑,老子就把他的皮扒下来做鼓面!尤其......”
木色顿了顿,笑着拎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别以为人多,你刚才翻白眼的时候老子就没看见!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比男孩大一些的少女咬咬牙,从人群中跪到了木色面前,“没有没有,他绝对没有这种心思!我们...我们一定誓死效忠大王!为您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木色扔了男孩一鞭子挥下,“谁准许你说话的!”跪着的众人将身子伏得更低。
少女抱头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鞭子却久久没有落下。
单手抓住这胖子的手腕,昭月只问一句,“你就为了生几个孩子,把他们困在这里?”
“你,你谁啊?!”木色往后挣了几下,居然脱不开手。
再看昭月浑身上下的肃杀之气,木色心里突然有些发毛,“是又怎么样?!你管——啊!”
昭月一脚踢木色肚子上,看他撞断了支撑高台的柱子,又滑行数米,落在草丛里,“无关人等,走!”
“啊!!!”人群尖叫着散开。
摇摇晃晃的高台上,舞姬歌姬们似有风火轮一般,一会儿就没了影。
暗卫、侍者将昭月团团围住。
“嘭!呯!啪!”捻决挥手,不消半刻,全部解决。
木色刚从草丛里爬出来,就看暗卫、侍者全部倒在了地上。
昭月变出些白布,头也不回地扔向背后,“披上。”
愣在原地的少女看了看昭月,犹豫地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
倒是刚才的男孩,从藏身的大石头后冲出来,捡起白布,拉起少女藏了回去。
“呸!”木色吐出一口血,把笼在身上的一层薄纱脱下来擦擦血,扔了,“打倒几个侍卫以为我就怕你了啊!你不过是趁老子不注意罢了,有本事再来!”
昭月缩地成寸,瞬移而去,数十拳就那么毫无征兆,迅猛无比的落在了木色身上,把他揍成真猪头。
连防御都做不到的木色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最可气的是昭月本可以一个法术就解决他,却非要羞辱他,拳拳到肉的打得他爬不起来。
“你...等我的人来了,你,你就死定了!”
来?他们能从精精手下逃脱再说吧~
不过,昭月没有木色想的那么无聊,出气只是顺带,重要的是为了扒皮。
再打了几拳,确定皮松了,昭月一左一右地抓着木色的后颈,把皮撕开,“刺啦。”
“啊......”探出头的少女直接被吓晕过去。
“姐姐,姐姐......”男孩摇了少女两下,赶紧把她拖回去。
然后看昭月从木色的皮下撕出一个新的人来!
真正的木色清秀瘦弱,并不似先前那般脑满肥肠、油光满面,只是整个人都贼里贼气的,让人看了十分不适。
“你,你是谁?!”
“......”昭月本来想直接让他老实交代,可转念一想......
计上心头,伴着阴毒的笑容,恶狠狠地说,“你说我是谁?”
木色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是那老东西派来的?!”
“我家主人说了,你实在太贪心了,给了你这么多还不够,还敢动州主儿女的心思,实在留不得!”
昭月将木色翻过来踩住,变出匕首,高高举起。
“别别...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我!我有一座山的灵石!啊——”
胸口的刺痛传遍了四肢百骸,木色从来都没这么痛过,只差一点点,匕首就要刺穿他的心脏。
那些灵石昭月刚才也看了几眼,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
用匕首侧面拍拍木色的脸,昭月大着胆子演,“我家主人也是元东州的风云人物,什么宝贝没见过?”
“你那些灵石骗骗小姑娘还行,居然想拿来搪塞我家主人!”
“我...我还有其他宝贝!”见有商量的余地,木色祭出保命大招,“你家主人,不是一直在找七色石么,我有,我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