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棋走后涟鲤拉上翩梨带了两筐鲜摘的水果向海天之界去了。
“小菩提找我喝酒,时辰也不早了梨子我们快走。”翩梨手里提着篮梨磕磕绊绊的追在涟鲤身后。
涟鲤口中的小菩提是海天之界处一棵菩提树,世间都尊称他菩提祖师。
涟鲤和菩提是多年酒友,得了好酒一定会邀涟鲤过来尝个鲜,涟鲤最喜欢他这里的一醉千年,万年不见,刚得知她回来了便差人过来邀她一聚。
两人一见面就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话尽家常。
翩梨因不能离开归林山太久,就先行回来了,而涟鲤在菩提祖师处喝了个昏天黑地才醉醺醺的往回走,不知怎么的飞到了梧桐林上空,便想下去调戏下梧桐林的老凤,飞入林中央便看见砚夙坐在一棵梧桐树上吹埙,头嗡嗡作响,扭头便要离开。
“怎么来了又要走?”砚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涟鲤回身干笑“我不赶紧走,难道站这里听你吹埙,自己找死啊?”边说还在往后退。
“哎,我吹埙的技艺这万年里还是有些进步的,你真的不想听?”砚夙试探的询问道。
“不听,不听,你吹埙我是见识过得,会死人的。”涟鲤连连摇头又往后退了两步。
砚夙叹了口气,流露出惋惜之色,眉头微蹙抚摸了两下手中的埙,放入袖袋中。
涟鲤见他收起了埙器,长舒了一口气,意识也跟着清醒了几分,晃悠的走到砚夙面前。砚夙看她浑身酒气,身形晃悠,双眼迷离,手里还掂着一坛酒,不自禁的向后推了一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满身的酒气。”捂着鼻子,满脸的嫌弃。
“不多,真的不多,也就、也就四十坛,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普通的梨花酿七十坛不在话下,嗝——”涟鲤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嘿嘿。”
“四十坛?菩提老祖的一梦千年你喝了四十坛?那酒凡人喝上一杯就能一睡千年,道行尚浅的仙人喝了也要睡个把年头。你还嫌自己睡得不够是吗?”砚夙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怎知道的我喝的是一梦千年。”涟鲤的脸往砚夙脸前凑了凑,砚夙被迫又后退了几步“你离我远点,你太臭,都把我的梧桐林熏臭了,你手里的酒罐只有菩提老祖那里有,用来装他的一梦千年用的。”
“嗝——。”涟鲤一个酒嗝喷在砚夙脸上“一梦千年,一醉千年,我倒想醉上几千”咚一声响,话还没说完就人已经倒在地上。
“真是不省心。”砚夙把涟鲤抗进屋。找来了隔壁的小花妖帮她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
涟鲤做了个梦,梦到她五万岁在昆仑时,父神还在,母神也在,她枕在母神腿上,央求着母神给自己唱歌。母神唱了首很好听的歌,歌词不记得了,后来听着听着便睡着了。醒来时她身在战场,一柄长剑刺中胸口,倒在了昆仑的杏花树下,玄漪浑身是血的向她奔来把她抱在怀中,他好像对她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涟鲤幽幽醒来,屋外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用手遮挡也无济于事,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她这才看清。
“你醒了。”砚夙站在床前手中拿着只埙“你都睡三日了。”
“是吗……已经睡过去这么久啦?很久没有这么醉过了。”涟鲤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光着脚站在梧桐木的地板上伸了个懒腰“好舒服,我睡了三日之久,那今日是十五?现在何时?”
“嗯,十五,现下已经辰时。”砚夙双手环于胸前依靠着一侧墙笑眯眯的看着涟鲤
“那……婚宴?”醒来后宿醉的后遗症还在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涟鲤手托额头摇晃着脑袋。
“婚宴在晚上你不用担心,我还在想怎么把你弄醒,你就自己醒了。”砚夙满脸的埋怨,表情恹恹。涟鲤看了看他手中的埙扶额“你是打算吹埙扰醒我?你不是想叫醒我。这是想让我死吧”涟鲤酒劲还未过去,身形还有些晃荡,晃晃悠悠的向屋外走去,砚夙紧跟在她身后碎碎念“你这酒劲还未过,不要随意走动,我现在就传音于琼棋让他来接你,你这样子,怕是要飞半道上从天上摔下来,我这里也没有醒酒丹,要不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涟鲤连连摆手“好好好,我不乱走动,等琼棋来接我。醒酒汤就算了,你的厨艺和你吹埙的技艺都是一顶一的糟糕,我用清水洗把脸就好,你不要在我耳边碎碎念了。”涟鲤用井水洗了把脸,清醒许多,随意用袖口擦了擦脸,望向天空,云层中隐约有有人影晃动,仔细看是手拿礼物的仙家向九重天方向去,涟鲤望天发愣,鸾枫喊她才回神,又看一眼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梧桐林冲来,离近了后才发现是只白毛黑斑的大猫从天上直冲向自己,她来不及躲闪,被扑了个正着摔倒在地,大猫用头蹭着她的下巴“阿祖,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涟鲤感觉下巴都要被蹭破皮了,轻轻拍拍大猫的脑袋“好了好了,莫要撒娇,你且在门外等候,我去与砚夙道别。”
琼棋舒展双翅等候在旁,许久不见涟鲤出来,便向屋内张望,见涟鲤和鸾枫两人一起出来。琼棋起身一只前爪放于胸前作礼“见过鸾枫上神。”
“呦,琼棋小仙来的还挺快,我刚传音于你,你便已经在此,怪不得阿离这就要离开。好了,你带她离开吧,她三天前醉酒到我这儿,昏睡了三天,现在才醒,脑子还有有些不清楚。你可要好生照看她。”砚夙胡乱揉搓了两下琼棋头,目送他们离开。
琼棋带涟鲤飞回归林山,涟鲤瘫在琼棋的背上,琼棋身上的毛蓬松柔软而且厚实,涟鲤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很舒服。
“阿祖,原来你这几日都在砚夙上神处,可我那晚见你未归,便到处寻你,也询问过砚夙上神,他却说未见过你,他怎骗我呢,害我找寻您三日。”琼棋抱怨的嘟囔,回头看闭目养神的涟鲤满脸委屈。
“我也不知,他的想法向来古怪,委屈你了。”涟鲤的声音含糊不清,翻身抱住琼棋的脖颈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均匀呼吸声。
羲和和辕渁的婚宴是在凤鸣山举行的,整个天界的神仙来了大半,还有些妖族和魔族。四月的凤鸣山桃花开满山,风吹动桃花,片片桃花花瓣落下铺满整座神山,像铺了条粉色的地毯美得不可方物。琼棋站在凤鸣山山门前,因山门禁制止步于此,扭头看涟鲤不敢大声叨扰只能小声试探的询问“阿祖,有禁制我进不去,怎么办?”
涟鲤轻弹响指禁制震荡两下出现一行字“持请柬可入内。”
“琼棋请柬呢?”
“请柬不是一直在您处吗?您从未交由我保管过。”
涟鲤沉思片刻悠悠的开口到“我落在竹屋了。”
“不去了,回吧。”涟鲤从琼棋背上跳下,轻轻拍了拍荡在鞋上的尘土“来时路上我好像看到这附近有个镇子,不如我们去逛逛再回去。”涟鲤抬脚欲往回走。
“上神大人留步。”一名黑衣小仙侍从结界禁制内走出“在下是专程来迎接上神大人的。”那仙侍行礼也是恭敬,但涟鲤未看他一眼只向山下走?
“涟鲤上神您等等。”仙侍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挽留涟鲤也未曾停下脚步。
快到山脚时看到前方一人慢慢悠悠的迎面走来,近了看,原来是砚夙踩着梧桐叶过来了。
“阿鲤你这从山上下来行色匆匆是要去往何处,后方为何还有一名仙侍在追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来我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砚烛手里摇着他那把梧桐凤羽扇笑的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十分刺耳。
涟鲤停下脚步冷笑的看着砚夙“我这不是没有请帖被拦在山门外,就想着去山下的小镇转转,后面那位是辕渁吩咐来迎我的仙……侍……”涟鲤吧仙侍二字拖得很长。
鸾枫上下打量那小仙侍噗呲一声笑出声,而且笑的越来越大声,那仙侍恶狠狠的瞪了砚夙两眼。
砚夙收敛笑容装模作样轻咳两声“那个,阿鲤我这是有请帖,既然收到了邀请你不去辕渁和羲和会失望的,不如与我一同前往。”
“可这仙……侍……?”
“就让他跟着吧。”砚夙轻拍涟鲤肩膀拽着她的胳膊便往山上走,那小仙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这一路上涟鲤和砚夙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悦,琼棋被涟鲤抱在怀里惬意的打着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