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伏城脱口而出。
“伏老板,您向来是买卖人。女人放手里迟早是要赔钱的。”
“我伏城不缺这些钱。”
“我是怕你承受不住。”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
“这女人关联的事情并不小。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要相信我。你为什么来找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对此事也没有把握。”
“是,我是想找你联手。但是,冉令放在你这里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
“对,的确有一部分原因。”
“为什么?”
“因为,君子不立危墙。我了解你。”
“呵。”月见笑了:“你想多了吧。真少见,你在她身上失去了理智。”月见回身倒了杯茶,递给伏城道:“伏城,坐下说。”
伏城犹豫了一下,接过千秋手中的茶,缓缓坐进了椅子里。
“京都事变后,从京都城逃出来和事变有关系的人有两位,一位叫南兮子,另一位怕是就在阁下府中的冉令郡主。如果我是冠秋,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否则夜长梦多。我们不说南兮子,就说这位冉令郡主。事发前她可与你有过联系?”
“有。”伏城承认。
“你也知道,一旦冠秋查到了你,别说是她,就是七月门如果没有外援恐怕也很难支撑多久。现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我们曾经虽然一同拜战神为师,在昆仑之虚修行过,但今非昔比,即使是我们自己冰冻万年,一切不可同日而语了。你把冉令放到我这里。我帮你保护她。还能出力,事后将她还给你。你岂不是一举两得?”
伏城不说话。
咚咚——咚咚——咚咚咚
外屋有人敲门,而且敲门的节奏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
“稍等。”月见拍了拍伏城的肩膀,走了出去。
“大人。”外面的人是刚才送伏城进来的后院管家。
“进来说吧。”月见拉开门帘,示意外面的人进屋:“外面冷。”
“可是大人……”外面的人犹豫了一下。
“不碍事的。”月见千秋知道,凉月伏城有可顺风辨音,也不用避嫌。
“大人,”那人进屋摘帽道:“前院管家刚来禀报,说赌场里有赌客在外面豪赌。”
“什么人?”
“十二三来岁一个小姑娘。”
“怎么赌?”
“一开始还好,后来玩托底、台底……”
“输了?”
“不是,是都赢了。”
“有几个和那孩子赌输的没钱。都被拉出去了。”
“让咱们场子里的人出老千,别让着孩子跑了。”月见取了桌上放着的一管大烟,准备吸上两口。
“出了。”后院的管家低了头道:“又让那孩子给赢了回去。”
“干什么吃的!”月见放下了手中的烟:“查到她来路了吗?”月见边问边取了自己的裘皮大衣披上,显然是要准备自己亲自去一趟。
“没……没查到”那管家有些怕了:“此人之前没见过,就知道她名叫十三。有的赌客给她叫十三妹,还有叫她十三娘的。”
千秋知道这赌场里,虽然年龄参差不齐,但是像这十二三岁的还没见到过。赌客称她十三妹,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称十三娘的,就有点过分了。
月见千秋又进了里屋,凉月伏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不好意思啊,伏老板。可否稍等我片刻。家里下人不会办事,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您在我这里自行方便。”说罢,让那后院的管家进里屋服侍伏城。主仆二人擦身而过时,月见在其手心轻点两下,意为:别放客人走。那管家瞬间会意点头。
冉令在伏城的书房里等了许久。她觉得也许是一个晚上吧,虽说她常在地下许久未曾见过太阳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阳光。但地下如果没有照明工具总归是黑暗的。冉令就这样趴在伏城的桌子上想着想着,便趴下闭上了眼睛。一旁的源卿见状,悄悄出门叫了眠春进来。怕冉令醒来时,看不见人。自己叫了两个人,让在书房门口守着,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最近事态严峻,除了要搜查冠秋的下一步行动外,还要查阅盟友的八月门的相关资料。按照凉月大人所说,必须要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书房里的冉令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毕竟要摸清情况再做打算。书房里的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和站在门口的眠春眨了眨眼。二人就此悄声行动。这可是伏城的书房,天时:伏城不在;地利:伏城书房,七月门重要机密所在;人和:房间中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心腹眠春。这样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啊!
眠春双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趁主人不在翻箱倒柜,有点不厚道。
冉令没等眠春比划完,就作势要打眠春的脸,意思是:少废话,赶紧干活!
就这样二人分工,眠春从门边的书柜开始翻起,同时为冉令把风,一有动静,就马上提醒。冉令则是从书房的另一头开始找。主要查找的就是要看看七月门的底细,以及七月门内部上传下达的各种文件。
按理说源卿在活死人里,也算有些时日了,况且还在伏城身边做事,应该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其实,在源卿心里根本就没把这十二个月门分开过。他只是觉得都是活死人一家,再说以冉令和伏城这种关系程度,一点都不会避嫌,应该是一家无疑了。根本没有必要去防。所以善良可爱的源卿小同志就这样,安心地把两只白眼狼,留到了自己家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冉令既然是六月门之主,应该有点反侦察能力吧。不好意思,真是高估冉令了。她但凡要是有点这个心思,如今也不会被全国通缉。
所以一个小善良,一个心思大,造成了七月门的所有机密被泄,而可怜的凉月伏城,还在等待下一场的谈判。
月见再回到房间的时间,远比伏城预计得快得多。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没有。”月见实话实说:“那女孩跑了。”
“你没追?”
“没有,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还是不要去管,小心调虎离山。”
“哈,倒是谨慎。那今日不早,我也不必逗留了。”伏城准备回去了。
“请伏老板留步,伏老板咱们很多事好像还没谈拢啊。”
那后院的管家一听,连忙退了出去。
“没有,我会去和她聊聊,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把相关的方案和应急措施给我看。”
“好。那你回去要小心。明晚见。”
“嗯。”
伏城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后院的管家为伏城打了一把油纸伞。
“伏城!”月见叫住了:“别忘了,咱俩的心在哪里。”
伏城点了头,继续走,直到转过了回廊。千秋再也看不到伏城了,才回屋。
心在昆仑之虚,只可惜万年前就冻住了。战神死的时候,昆仑之虚就被战神封冻了,从此再未有人踏过昆仑。他知道,月见千秋要提醒自己的是,如今二人重生就说明,战神很有可能回来了。前世战神的仇,兄弟二人必会为师父报。月见只是不想让伏城再去插手其他事情。
屋中,月见千秋拿出一幅未画的完的画,勾勒着人物的轮廓,喃喃道:“对你来说,她只是万世间的浮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