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时辰差不多啦!”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伴着魔族管事聂声聂气的呼叫声,悉数传入耳中。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玄悦儿来说,或许是长的吧!不过毕竟是活了万万年的老凤凰,这点儿耐力总归还是有的。整日闲来无事,打打坐就过去了!
“好,你们先下去备着。”
“是。”
玄悦儿呈打坐姿势缓缓睁眼。在这里不用像在三十三重天上那样,还要眯着眼,再花点儿时间去适应强光。
魔族永夜城的九月啊!没有清晨的阳光,没有初秋的暖风,也没有阴晴变换。一切如常!除了人们的心情,如寻常九月的天那般无常……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无虑有人愁。三天了,夜千玦还是没能回来!
玄悦儿很难受,胸口有一团气梗塞得她发慌。
即使如此,她还是如约穿上三个月前魔君为她量身打造的黑金色婚服。而后又坐到铜镜前,悉心打扮妆容。
五官本就精致细腻,加上胭脂水粉简直美得绝世无双!
金凤冠、银凤钗盘起秀发,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额头中间镶嵌的一粒棱形朱砂印是天然醇厚的点缀。细柳眉毛尖儿微微上翘,与之相衬的挑花眼极为有神!鼻梁直挺,鼻尖小巧!再搭配上拥有近乎完美曲线的樱红嘴唇。
这模样不是花凤月九时候的含娇待放小雏菊,而是独属于玄凤悦儿的万花盛开百鸟朝凤!
门外又传来呼声:“上尊,魔君他…还没回来吗?”
明知故问,魔君若是回来了,哪能直接来见新娘子?怎么说也得按规矩先独自去行魔族的天地祭祀礼啊!
“吉时还没到呢!再等等吧。”
“这……”
聂远在门外干巴巴站着,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总觉得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玄悦儿长叹了口气:“行了,你先且下去!我自有分寸。”她暗讽地笑了笑:好个自有分寸……
走个神的功夫,门口又多出个人!“喂!玄悦儿在里面吗?”
不等问是谁,“哐当~”一声!大门被一脚踢开!那人性子急躁,门刚被踹开就破口嚷嚷!
“玄悦儿!四海八荒的大人物都到齐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跟我走!”轻纱袍子朱砂痣,很有辨识度。
乐驹定神,看了眼身着浓妆淡抹的玄悦儿。神情呆滞两秒后咽了口吐沫,赶忙把头撇朝一边!
“啧!算了算了!姑且不骂你,这还是都怪夜千玦那个王八蛋!”故作嫌弃挥手驱赶,眼神儿却不争气总要去瞟。
玄悦儿此态美得实在让人难以招架!就连在门口观望的聂远也看入了迷。
“乐驹,你不是答应我等三天吗?怎么现在突然喊走?”玄悦儿走离梳妆台,向乐驹跟前迈了小步,仰头质问。
乐驹见她这般模样,急得抓狂!骂又舍不得骂,只能来回踱步打转干着急。一脸焦头烂额,眉毛都快拧出花来。
“啧!悦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倘若那孙子不来,你不就成天下第一大笑柄了吗?不成!我乐驹第一个不答应!”说罢,他一把抓起玄悦儿的手腕!
“跟我走!一走了之,还可免了一会儿的窝囊事儿!”反正大家也都不见得知道魔族未来君后就是玄凤!
玄悦儿奋力扭开手腕儿,甩手后退几步,稳住脚跟,眼神坚定瞪向乐驹:“我不走!今天我玄悦儿必须要等到魔君!想让我走?除非打赢我,然后把我五花大绑硬绑出不夜城!”
“玄悦儿你是真疯了吧?”屋子内传出一声大吼!把门口看呆了的聂远吓得猛地一激灵。
乐驹从没对谁发过火,更何况是对玄悦儿?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自责,即刻冷静下来。“对不起。”
玄悦儿红着眼,眼眶边还挂着对自己恋恋不舍的泪珠。身子似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努力上扬起粉嫩的樱唇。
“乐驹,你是觉得魔君他回不来了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而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情绪难控,只因昨日她去魔君房间取婚服,发现了封夜千玦留下的书信。
“月九,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是我们成婚日的前夕吧!我猜到你会来取婚服,特意留下此信。自开启不夜泉后,我就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梦魇困扰,夜夜难寐!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必须除掉她!于是决定回我的伴生地——陨魔渊。勘破六道……我不知道多久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对不起,出于私心,现在才告诉你。你太傻太笨了,我不想让你因担心而做出蠢事!看到这封信,就证明我失约了,没能回来!月九丫头,你走吧!去东海找到“东篱上尊”,然后就称自己是玄凤!他就会收留你,懂了吗?月九笨蛋,别哭啊!本君也是舍不得你的!如果你愿意等下去……本君还是会很高兴的!不过…你还是走吧!怕你等不到我……”魔君他,原来是负伤才去的陨魔渊?
玄悦儿一想到陨魔渊的血渍就濒临崩溃!
此刻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笑魔君都是为了我?哭魔君再也回不来?
“呵,你既然说我疯了,那就让我疯得彻底一点!可以的吧?”
紧紧闭眼,泪珠滴落到地上。摇手拂袖一挥!黑金绣花的凤袍随风荡起,在空中滑过。
乐驹和聂远的视线仅仅停留在凤袍上半秒,玄悦儿就已经匆匆瞬移出了寝殿。直奔祭祀台!
“悦儿,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