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要走?”只见泛着青光的玉石棺材中,宫羽翎半坐着,一手还悠哉悠哉的耷拉在棺材边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多有打扰。”忱羌只是自己不经他人同意擅自闯入,本就她不对,她连忙道了歉,不想多留,便一跃出了院子,站在了屋顶处。
“哎~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可宫羽翎并不打算让忱羌这么快就离开,他说着身形一闪,便从屋内站到了忱羌的身后。
忱羌心中一惊,想必今晚是逃不了要和这人打一架了。
她突然想起离开客栈之前,萧风和她说过的话,让她自己去找答案。
……
两个钟头前。
夜过半饷,赵召召也回了自己房屋休息。
可,夜里向来会常生事,况且是在鬼界。
赵召召躺休息时,放在泽武君房间里忱羌的灵牌正猛烈的晃动着红光。
半分钟前,忱羌不知自己在这个小房间呆了多久,小红灵已经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忱羌起身站在能够看见窗外风景的窗口处,可是她眼前的景色也只是一眼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的飘着一团又一团云。
忱羌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在这个房间里恢复灵力的原理,可身体精力实实在在的好转又骗不了她自己。
忱羌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腰间没了自己的软剑后,忱羌伸出腰都感到有些不适,她伸出手,但又停下,后有苦笑了一声。
忱羌生性不爱多愁善感,她皱着眉头,“庸人自扰,随他去吧。”
忱羌觉得自己不能在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下了决心之后。她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红灵,转过身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
忱羌记得红灵和她讲过,只要她自己推开门走出去就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房门是普通的,装饰无几和她生前住在皇宫里那些用黄金作装饰恢宏气派的门可谓是天差地别。
忱羌用长着老茧的手摸着这扇老旧朴素的门,生前无论门的高低与好坏,都是别人为她推开,现在要她自己来,也无论门的高低与好坏,或者是路的平坦和崎岖,都要她自己去走。
可这门也没有那么难开,只是轻轻地一推,忱羌便真的离开了那个房间。
“啪嗒!”忱羌有些懊恼的看着没能够接住自己的灵牌,她蹲下身捡起灵牌放回了桌上。
“这?”忱羌只是一个转身,便看见了身后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一身红艳的常服装扮,头发被红色的丝带绑起,眉心处点着自己的灵眼。
虽打扮朴素但是很抓人眼睛的容貌,忱羌对自己这突然变换的装扮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虽没有华贵的发簪和好看的胭脂。
“忱姑娘。”萧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忱羌的右侧,他开口唤了一声正在愣神的忱羌。
“啊?”
忱羌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才发现来人是萧风。
“萧公子,这是什么地方?”忱羌很疑惑的问道。
“只是一处可以落脚的客栈而已。”萧风说,“你灵力受损需要恢复,我们赶路也累也需要休息。”
“赶路?此处离斗灵馆还需多久?”忱羌有些惊讶,他们竟还没到斗灵馆。
“不,我们已经入了斗灵馆,只不过达到我们要去的那处斗灵台还有一段路要赶。”萧风边说边走到了客厅处坐下。
“忱姑娘,路还远,不如先坐下歇息?”萧风说着便拿起了茶壶。
忱羌见到状便走近,坐在了萧风的身旁。
“多谢。”忱羌接着萧风倒过的茶水。
萧风见到忱羌接过茶水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边。
萧风探了茶杯的温度,不烫便先在忱羌之前喝了一口。
两人很安静的喝着茶,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半饷。
萧风才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给拉上了窗户。
“忱姑娘,不知你生前可有听说过鬼界?”萧风没有走回去桌前,而是站在原处问到。
“当然。”
忱羌生前是皇家的储女,她母皇向来要求她要文武都精通,生前在听师傅沈秦安讲过无数的奇闻轶事。
“了解多少?”萧风问。“一知半解。”忱羌也只是从师傅那听过,真真假假的大都会有。
“不知忱姑娘,愿不愿意听我给你解答疑惑?”萧风很真诚的笑着问忱羌。
“多谢。”忱羌点了点头。
“忱姑娘一知半解,不解的是什么?”萧风问。
“我生前听说,人死后会投胎,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投胎?”忱羌问。
“是。”
“为何?”
“忱姑娘,人的身份是否有高低贵贱?”
“是。”忱羌不可否认。
“那人死后,就会有些人不能投胎,这就像是人类的优胜劣汰。这里也需要有一个循环系统来保持一定量的灵魂在鬼界。”
“身份高贵的人就能投胎?”
“不一定。鬼界看不看人的身份高低贵贱。”萧风说。
“那是用何标准?”
“看这个?”萧风伸出手站在远处指着忱羌眉心处的灵眼说道。“身份再如何高贵的人,若他的灵力不高,我们也不需要。”
忱羌脑筋快速的思考着,她看着萧风说:“这也无非就是变相的看人的灵力吗?在人间看身份,在鬼界看灵力,也差不多是一个理。
“所以,你认为我可以投胎吗?”忱羌接着又问。
萧风没有正面回答忱羌的问题,他说:“你很想投胎回去吗?”
忱羌被萧风突然这么一问,竟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忱姑娘,你在人间有牵挂的人?”
忱羌对上萧风没有恶意和玩味的眼神,她现在只是来鬼界的一个灵魂,可尽管萧风曾和她说过她已经身故。
原本生前听人说死后就了无牵挂,一身轻。
可忱羌觉得鬼界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死后还要过这么多道关卡,死了还这么累!
“萧公子,你之前不是知道我姓名吗?难道你还不知我生前的经历?”
“知道是知道,可我只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看客,你留恋人世间吗?这个我还真的不能替你做决定,我当然也不知你的答案。”萧风说。“答案还是你自己去找吧!”
…………
“唉唉~兄弟你打架还走神,小心吃暗剑。”宫羽翎说道。
忱羌回神。
她开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胸前戴着青色的坠胸,看成色若在人间也是皇族才有的,这人身份定不是普通的鬼差。可玉石腰间又系着一条很朴素的绦带,与那昂贵的玉石又不能“相提并论”,像是世家公子出来游历江湖,但又吃不了苦,偏是要有点东西衬着自己的高贵身份。
“在下宫羽翎,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宫羽翎拱了拱手,谦逊说道。忱羌在皇宫里和人明争暗斗的这么多年,心思本就重,她不愿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随便想到了一名,就说了出来:“在下何须。”
“何须~好名字。”宫羽翎倒也不管真假,听了就一顿赞叹道。
“宫兄,若无事,在下先走一步。”忱羌说着又要离开。可宫羽翎那会“领情”。
“哎~方才我说了不能走。”宫羽翎手里拿着折扇,伸出手和半个身子挡了忱羌的路。
忱羌也不和他多废话,一掌便将宫羽翎的手臂给打了出去,宫羽翎眼疾手快先变换了身手,给躲了过去。
忱羌见状改用脚作势要将宫羽翎给踢回棺材里去。说时迟那时快,宫羽翎快速用双手挡住忱羌踢过来的那一脚,方才抵消了忱羌腿部的力量。
忱羌在宫羽翎化解自己招数的那一刻的功夫,连忙用轻功闪到了别处。
可宫羽翎看着忱羌风走的背影,只是冷笑一声,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和忱羌练手,宫羽翎只是轻轻地一跃,身轻如燕的跟在忱羌的身后。
“你到底想干嘛?”若要论轻工,忱羌自然是比不过灵兽是丹顶鹤的宫羽翎。忱羌眼看见这一路都甩不掉宫羽翎,她选择停在了一处屋顶速战速决。
忱羌落定两人此时面对面站立在屋角处。
“一定要打一架?”忱羌开口问。
“打扰了我清梦,我睡意全无。”宫羽翎点了点头很赞同忱羌的说法。他边说边扇着折扇。“还有我也想找个乐子玩玩儿。”
“不如这样我们两人打一架,你赢了,我放你走。如何?”
“你怎知我就一定会输!”忱羌有些愤怒的看着宫羽翎问。
“我可没说你会输,这位公子我刚才说的是你赢了,我放你走。”宫羽翎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我可没说你一定会输。”
“少说废话!”
“公子不要动气,若你输了?”宫羽翎思考了片刻,得意的说:“那就陪我切磋到天亮,我便放你走。”
“打就打!”忱羌说着凭空变出了一把长剑,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夜空里格外刺耳。忱羌自己生前师父沈秦安曾经和她讲过,在鬼界若能进去,自己的武器还是可以用的。但是鬼界除了看身体本身的武力,还有灵力。忱羌想着赌一把,把体内所有的灵力汇聚到手腕处,一把泛着红光的软剑便凭空出现在了她手中,没想到自己真的还可以用这把剑。
宫羽翎看见忱羌的剑后,嘴角上扬,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终于要动真格了!
漆黑的夜里,一红一青两道身影交织在一块,两人的动作看起来都很缓慢,但速度却是异常之快。
忱羌使的剑法很似简单,只是用自己的内劲将剑身托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但在忱羌手里的剑,却是灵气充盈泛着红光,一股寒气扑鼻而来,宫羽翎心中一凛,看向了忱羌手中的长剑。
长剑通体雪白,剑柄上雕刻着一头红蛇,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不错!”宫羽翎拿着自己的折扇主动上前接着忱羌劈过来的剑。
宫羽翎的扇子看着虽小,但是其坚硬程度不是普通剑可比的。
忱羌的剑气四散开来,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
“铿锵“一声,两人同时将对方逼退几米,均是一愣。
“不错!“宫羽翎赞赏的对忱羌道。
“你也一样!”
“多谢夸奖!“
“不过,我是不可能就这么快就结束的!“宫羽翎眼中燃烧着熊熊战火。
“是吗!我也有此意!“忱羌生来就爱和别人拼个胜负,还没有过打平手!
话毕两人再次动手,剑刃碰撞的声音响彻云霄,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铿锵......叮当“
两人的武器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音,一阵狂风卷起两人衣袂翩飞。
两人都用尽全力想要击倒对方,宫羽翎的折扇和忱羌的剑身相碰的一瞬间,宫羽翎突然轻蔑一笑,忱羌还未反应过来,这折扇已在瞬息间变成了无数的扇面,将忱羌围在了一个圆形的圈中。
“唰唰“的声音不绝于耳,扇子像是被施展了符咒,在空中旋转了一圈,便快速朝着忱羌飞了过去。
“啊......“忱羌惊呼一声,手中的剑也被宫羽翎给夺了过去。
只见忱羌被扇子包围,扇子的周围萦绕着无形的力量将忱羌牢牢地禁锢着,动弹不得。
“真的是把好剑,可惜了。”宫羽翎手里握着忱羌的软剑,“是你自己太弱了。“宫羽翎笑眯眯地看着他,“这剑虽好,可惜没有你驾驭它的本事。“
“胡说八道!”忱羌虽然动不了身,可嘴巴还是毒,“你懂什么!破睡棺材里的!把剑还给我!”宫羽翎看忱羌这动怒的模样,知道是碰到她的逆鳞了。
“得得得,我就看看,还给你!”宫羽翎说着大手一扬,便将剑给扔了回去,忱羌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能不能动,伸出手就要接。
谁知这剑在半空之中忽然转弯,直接从忱羌的身侧擦了过去,“砰“的一声,嵌入了墙壁之中,砸出一个凹陷坑洞。
“何公子,想要剑,你自己去拿吧!在下先走了,有缘再见。”宫羽翎说完,乐呵呵的就飞远了去。“还有这法阵要一个钟头才能解开。”
“你回来!给我解开!”忱羌大喊,可无人回应。“可恶!!“忱羌气愤地踢了踢脚旁的泥土,又将目光投向墙上嵌着的那把剑。宫羽翎在离开后,飞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客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