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玄
湘漓水畔,刀光剑影。
他的暗卫已是不敌,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陆元御体力不支,只能撑着剑才勉强直起身,他的暗卫以他为中心,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如同围猎场上的困兽,只能成为上位者的箭下亡魂、掌中之物。
为首的刺客哂笑:"齐湘王爷,有道是生死有命,何必再作那困兽之争,今日,你必死!话落,那些刺客手中剑光一闪,锋鸣暴起。数十位顶尖高手相围上下,陆元御已是强驽之未,早已无还击之力。他的暗卫被尽数斩杀,只剩他一人。
陆元御攥紧剑柄,血液早已经凝固在上面,呈现着一副血腥败落的景象。他低垂着头,凌乱的碎发遮住了他凌厉的眼神。待到为首者逼近,一击暴起,雄浑的内力附着在剑上,把那人生生劈退了数十米,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人恼羞成怒,气自己掉以轻心,黑色面罩下传出他恶狠狠的声音:“还是小看你了!”其余人收到讯息,凌空一跃,借内力催动长剑,汇成道道凌厉剑势毫无保留向那单薄一人尽数斩去!
陆元御避无可避,以内力催化灵罩与肉身相搏,只是他如今已经油尽灯枯,如同将灭之蜡,内力微薄,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很快,阵破,陆元御被反噬,气血上涌五脏六腑皆是移位,筋脉寸断急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只不过,他仍紧紧握住他的长剑。
为首者冷笑连连,正要上前补最后一刀,却倏地后撤。几缕剑光破空袭来,来人毫无保留,若不是他退后的快,当即就要被削掉脑袋。
察觉到灵力的气息,他们惊疑不定,修士为什么要插手他们人界的事?!
循声望去,夜间层层叠叠树影下突兀出现了一抹张扬的红。
那红轻盈落地,腰间踝上系着的铃铛响起细碎空灵的声音,少女眉眼带笑,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挂了一丝无奈。长发用了一根树枝斜斜簪住,身姿绰约,却不是被规矩所缚,自成一派。
“我说,”少女打了个哈欠,说出来的话与本人气质丝毫不符,“这么多人打一个怎么说也有点不公平吧?索性姑奶奶来替他打。”
刺客冷笑::“阁下未免也太过唐突,你可知你要救的是何人,你可知我们是奉了谁的命令!得罪我们是小,真真触犯了我们背后的势力,只恐怕姑娘你担待不起!”
谢咏玄抱臂应道:“姑奶奶我师承上遥居业赤曦袅,有本事,掀~翻~上遥居啊。”字节被刻意拉长,展现了少女骄矜,她的确有令人骄傲的资本,这般年轻就得了这般的泼天机缘成为一名修士。陆元御强撑着仰头看那袭衣袂翻飞。铃铛上泛着的流光敏锐跳动在层层叠叠的鲛纱下。
“头儿,仙门子弟不是我们能够得罪得起的。”
“头儿,我们撤了吧!到时候说他陆元御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没必要和仙门硬碰硬。”
经他们一番权衡过后,谢咏玄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目送他们撤退。
陆元御面色微变:这姑娘仅凭一个身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心生退意,看来他逃亡时特意往仙门方向跑的路线果然有用。
谢咏玄斜晲了他一眼,拉长声调说:“算你好命,没有本姑娘,来年等着别人给你敬酒上香吧。”陆元御仰头看她,一袭红袍,腰垂彩绦随风飘荡,提着一柄软剑,眼睫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这阴翳却遮不住那眼底无边际的肆意和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足以让月亮失去光辉的灿烂。
夜间,风极静,陆元御精疲力尽,却终于有一日能够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他枕在杂草堆上休憩,身边环绕着他最忠心耿耿的属下们。
不远处,谢咏玄坐在树杈枝头忙着给她的剑做大保健,四散的零落星光映在剑上,如同流水般平和的剑光,浮着一整个骄矜少女炙烫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