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队友祭天
龚沁现在心情很差,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二天。
经过昨天的波折,她大致了解了自己什么处境。
筋脉稀碎,丹田被毁,而且不久以后还会被献给魔族,当做见面礼。
这苦逼的人生啊,让龚沁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她好歹是万道宗掌门弟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混得如此凄惨,奈何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师妹,你没事吧。”
来人与她一样,身着万道宗弟子服,眉如轻剑,目似星辰,鼻梁高挺,一身正气。
这应该就是她的师兄,也就是万道宗的首徒齐行月。因为没有原主记忆,龚沁见着这位大师兄心底有些发怵,她不自在的撇开脸,闷闷的应了声。
齐行月自小与龚沁一同长大,加上他们师尊基本不怎么管师兄妹二人,齐行月这个大师兄自然是更加照护这个师妹。
见龚沁撇开脸不看他,他叹了口气,安抚道:“师妹你别伤心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的你的伤的,到时候你又能和以前一样修炼了。”
龚沁头埋得更低了,看来齐行月还不知道,宗门决定把她送走的事,他要不要告诉齐行月呢。
正在犹豫间,龚沁心底突然一慌,她条件反射性的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掌门,也就是她们的师尊。
即便被废了丹田,但强化过的肉体依旧不是凡人能比拟,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掌门的嘴动了一下,他在威胁她闭嘴。
龚沁眉眼低垂,心底天人交战。
右边的小人激动的告诉她,说吧说吧,万一他这个师兄能救她呢。
左边的小人冷冷的说,修真界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即便她大师兄再怎么疼爱她这个师妹,也不可能为了放弃前程,从而与自己的师尊作对。
齐行月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安慰人的方式,更多的是慢慢陪伴,足足一个下午他都待在龚沁的洞府里。
那道让龚沁如芒在背的目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掰着白嫩的手指,心底有了盘算。
“师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她知道齐行月可能会打断她,然后继续道:“再假如我和师尊同时中了毒,而你只有一颗解药,你先救谁?”
齐行月眉头紧锁,师妹这莫不是生了心魔,怎么问出这种问题,但他还是谨慎的回答了。
“你我师兄妹又何必问这些。”
这个答案很精妙,要是原主可能就直接懂了,但是龚沁不了解齐行月,她心底还是拿不定主意。
日落西山,齐行月也要告辞了,临走时还不忘安慰龚沁,说他一定会找到救治她的方法。
龚沁心底发苦,只怕齐行月一走,他们那个师尊直接就给她扔魔族去了。
看着即将远去的背影,她不甘心的问道:“如果我死了,凶手是师尊,师兄又该如何。”
齐行月转身,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镶上了一层金边,龚沁没看清大师兄眼底的神色,但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我不介意提前替师尊接管万道宗。”
龚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冲齐行月灿烂一笑:“有师兄这句话就够了。”
一直到齐行月身影消失,她都没再开口。不是她怂了,她只是觉得她占了原主身体,在肆意滥用她的亲情有些太过卑劣,她龚沁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些天就当她偷来的好了吧。
又是几日过去,龚沁明显感觉到了宗门的跃跃欲试,掌门基本上就是天天召见她,去给她洗脑。
打着什么派她潜伏入魔族的幌子,龚沁会信吗?呵呵,如果可以她真想问一句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我是奸细。
这一天,总算是来了,齐行月昨天被派出去执行宗门任务,今天万道宗的各位长老就坐不住了。
天还没亮呢,各位长老就过来把她打包好了。
看着手腕上沉重的镣铐,龚沁觉得很是讽刺,这是她见过最差的一届修真界了。龚沁其实很懦弱,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她害怕失去,畏惧死亡,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唯唯诺诺。或许她和这些人一样,但她不会为了自己苟活而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来。
看着一众目送她的万道宗高层,龚沁抬起了头,用尽浑身力气,嘶哑的吼道:“你们最好庆幸我死在魔族,不然我一定会回来的。哈哈哈!”
龚沁不是在作死,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些胆小的人不敢,因为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狠话,他们更担心自己的命。但这却能让她内心畅快不少。
不过两个时辰,龚沁就被送到了魔宫。不是因为万道宗怕她跑了,而是因为魔宫就离得这么近。
修真界有三大种族,人族,妖族,魔族。万年来三族时常发生争斗,但三方相互制衡,这样的铁三角关系也维持了万年。可近百年,魔族出了位万年难遇的天生魔种,而人族又不争气,妖族天天混日子,渐渐的魔族隐隐压过了另外两族。
魔族这位新的魔种自然而然成为魔主,他也不是一个善茬,时常挑衅人族,甚至贴脸开大,直接把魔宫建在了各大宗门眼皮子底下。
万道宗的人把龚沁扔在魔宫门口就跑了,那副急切的样子,生怕魔宫的人把他们留下来吃饭似的。
她手脚都被禁锢住,唯一能动的就剩一张嘴,她酝酿了一下心绪,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门的另一边,两个魔兵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长着一对犄角的魔兵率先开口,“要不要把她弄进来。”
另一个长着半边翅膀的魔兵一脸严肃道:“先晾她半天,人族那边称这个叫下马威。”
犄角魔兵一脸崇拜,竖起大拇指道:“你真有文化。”
半边翅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对犄角魔兵道:“你在这守着,我去通知右护法大人。”
龚沁心底发虚,有种即将上断头台的错觉,只能在内心不断盘算自己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魔族为什么会要她一个人族修士,根据她得到的消息,魔族并没有指定要她。所以说明魔族想要的就只是单单的一个人族,那他们大可以随意去人族抓一个。为何大费周章的逼迫万道宗,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图谋,那是不是证明她还有作用。
大门突然打开,一队魔兵训练有素的走出来,将她围在中间,一只体型巨大的魔族站在正中间。
听闻魔族没化形前长得都是丑陋不堪,完全就是最原始的野兽形态,今日一见面前这只。龚沁觉得并非如此,它不但不丑,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浑身漆黑,身上鳞片有序交错,瞳孔闪烁着淡淡的灰色,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几乎遮挡了她的大半视线,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西方国家的龙。
岑溪没有错过龚沁眼底的惊艳,他见过大多数人族见他本体时的表情,有的惊恐,有的厌恶,没有一个人像龚沁这样,看见他满眼的星星,看来这次来的人族颇为有意思。
他帮龚沁解除了身上的禁锢,侧身让出一条路道:“龚仙子初次见面,在下乃是魔主座下右护法岑溪,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我先带您去您以后的住所吧。”
他真的很懂礼貌,可龚沁提起的心并没有放下来,不过这比她预期的好很多,她活动了一下手脚,乖乖的跟在岑溪后面,进了魔宫。
一路上,岑溪都在为龚沁介绍有关魔宫的一切,就差把魔宫的宝库告诉她了。
“龚仙子除了离开魔宫,你可以在魔宫内随意走动,但是有两处地方你不能去,第一处就是魔主的寝宫,第二处就是禁地。”
龚沁努力点头,她又不是缺心眼,更不是那些乐于作死的女主,没事肯定不会乱跑,就是她有些好奇,这魔宫不是近几年才建成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整出个禁地来,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也没多问,就这样一群人来到了一片院子前。
岑溪很贴心,给她安排在了一处僻静的独立小院,院子挺大的,有独立的花园加鱼塘,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小别墅了。
等岑溪带着一众魔兵离开,龚沁都觉得有些魔幻,她得有怎样的死法才配得上享受这些啊,管她的呢,先享受完这些再说吧。
想想之前在万道宗住的破旧洞府,在看看魔族给她安排的院子,龚沁心生感慨,她死也要死在魔族。
虽然院子整体偏暗系,但就凭魔族一看就不是干细活的种族就知道,人家下了功夫。
踏出宅子,想看看池子里养了什么鱼,她一低头,池底缓缓游动着几条黑漆漆的食人鱼,龚沁嘴角一抽,指望这群魔族有什么审美观还是不行的。
看来以后她得离这池子远点,万一一不小心掉进去,她现在一个没有灵力的小菜鸡,岂不是几口就被吞了。
院子里的花长得挺好看的,但有了前车之鉴,龚沁就想起了一句话,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宅子里吧。
她身体不好,尤其是这几天被万道宗来回折腾,原本已经有些好转的症状愈发严重。
破碎的经脉,和丹田的空虚感,让龚沁有种立马就要死亡的错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夜里院子里回荡的全是她的惨叫声。
如果不是第二天早晨来送早饭的侍女发现她倒在地上,龚沁可能直接就凉了。
魔宫是有专门的医师的,就是他也是魔族,魔族与人族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开些调养经脉的药。
龚沁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她一个人族修士,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就算了,人家还得给她看病,不过一想到她早晚要死在这些人手里,她就心安理得了。
岑溪化形成了人族的样子,虽然身上还有些魔族的特征,但并不妨碍他的俊美。
眼睛泛着淡淡的灰色,保留了属于他原本的特征,五官有种西方人的深邃,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闪着五彩斑斓的黑色。
他依旧很有礼貌,招手唤来了一名魔族侍女吩咐道:“阿肆以后你就负责招呼龚仙子。”
又对龚沁道:“龚仙子,这是阿肆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如果仙子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去人族给仙子买一个下人来伺候仙子。”
龚沁最后还是收下了阿肆,她如今这副自身难保样子,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自那日以后龚沁就在宅子里安心养病,阿肆也尽心尽力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让龚沁怀疑魔族到底有什么盘算。
她时常会和阿肆闲聊,向她打听有关魔宫的信息,但她也不过是一个底层的侍女知道的也不多。
“仙子,最近您还是别出去了,最好就待在宅子里。”阿肆这天很反常的嘱咐道,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龚沁听了,反倒是心底一松,看来魔族按耐了这么多天,总算要露出真面目了。
自从阿肆走后就没回来过,龚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没随意乱走。半夜,那种钻心的疼痛传来。
龚沁心底暗骂,要是她活着出去一定要把那个毁她筋脉废她丹田的罪魁祸首弄死。
不行,得去找阿肆,她有直觉,如果没人帮她压制她熬不过今晚。
她佝偻着身子,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的魔气,把龚沁吓得又往回缩,不行这魔气太浓了,她经脉本就破碎,这些魔气极有可能强行侵入她的体内,可是留在屋里也是死,她该怎么办。
“咚!”
一声闷响从院墙传来,因为是夜里,加上魔气的遮挡,龚沁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她本能的关上房门,躲进被窝里。
身上的疼痛感不断折磨着她的神经,眼皮也开始发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房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碎的声音传入龚沁的耳朵,更加致命的是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