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另有隐情
“据说他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很是机灵,比别的皇子说话、走路都要早上很多,”他打听的还真仔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七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才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废物王爷。”
钟毓婉催杨勉说正题:“那他是怎么个不简单?”
“这事情多少有点巧合,你来寻我之前,”他掏出来一张纸,“有个人也来找过我,但是当时因为不欠钱又懒,拒绝了。”
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梨花满堂。
“千秋楼找过你?”梨花正是千秋楼楼主的代号。
千秋楼并非楼台,而是一个江湖中的门派,称霸武林,许多高手纷纷投靠。
至于梨花楼主,相传武功高超,绝非俗人,曾用一根笔就战胜了雨下十三人。
“是呗,”他是有嘚瑟的资本,“锦凤堂这么抢手,让你插了空子。”
“我们互相利用,你不也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吗?”钟毓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他笑:“真行,说不过你,你可知道梨花堂主是谁?”
“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呢。”
诚心逗她玩儿呢:“你知道,你说。”
“我也不知道,”这老小子简直废话连篇,“但我可以告诉你个关于李云萧和梨花楼主之间的事情。”
微微点头示意杨勉继续说。
“知道李云萧的生母是谁吗?”
“你能不能别再问我知不知道了,”真想给他两拳,“有话赶紧说。”
再过一会儿不回去,李云萧起疑心可就不好办了。
“行,这天下除了皇上,也就我杨勉知道他生母楚怜是楚家山庄的二小姐了,当年皇上去南边遇上的,据说恩爱得很,就是死的太早。”语气中带点儿可惜。
楚家山庄是南方大户,曾经江湖地位颇高,现在就不得而知之了。
他继续说:“这些年楚家山庄和千秋楼关系甚密,不管是金钱往来,还是武林中的合作,虽不及我锦凤堂叱咤风云,但在江湖上也是独树一帜,当年我也是……”
“说重点。”
“哦,”他挠头,“所以说我就怀疑这个广裕王和楚家山庄与千秋楼都有些关系,别小瞧他是个废物,你不也是个傻子吗?”
以前的钟毓婉的确是个傻子,但是现在的可不是。
果然想扮猪吃虎的不止她一个,刚刚的怀疑也没错。
不管怎么说,她和李云萧现在算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应该不会对她不利,但也要提防,谁知道这带着面具的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
“还有事情吗?”她问地有些冷漠。
“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没点儿……”杨勉搓着手指头。
不就是钱吗,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钱,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放心,给你记在雪霞阁的账面上,回去顺便帮我查个人。”
收了钱的杨勉,乐得开花:“王妃尽管吩咐。”
两人聊完,也过了一时半刻,钟毓婉不敢耽误,快速洗漱完就使轻功奔回了房间。
进来时候面色微红,被李云萧一眼就看出来。
傻丫头挺有意思。
“昨日你我二人大婚,因为令妹之死耽搁了些事情,不知道王妃今日愿不愿意补上?”
看来广裕王不光是个废物,还想坐实一个色鬼的名声呢。
“王爷说笑了,我觉得很圆满,没有哪里需要补上。”钟毓婉偏不如他的意。
就算她不是贞洁烈妇,但也刚刚才重生,上一世的事情还记忆犹新,李云川伤她至此,李云萧并非狠毒之人又如何,更何况目前看来他也不是善类。
“你嫌弃本王是个废物?”
李云萧的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数落钟毓婉不知好歹。
“嫌弃与不嫌弃有何区别,我不还是嫁来了广裕王府?”
风吹进来,掀起她的一缕头发,看起来有些悲伤,她坐在一旁的长榻上,像一只任人宰割的鹿,殊不知这其实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现在不过是向一旁的狼表面示弱而已。
“本王文韬武略确不如几位皇兄、皇弟,容貌也被毁,”他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事实,“但别的方面,未必差很多。”
看来想要平稳过日子还是需要一些装傻充愣,当个傻子真是省心:“王爷又说笑,您是皇子,怎么能差呢。”
“那你为何不坐到本王身边,怕了?”
“我是怕发病吓到王爷。”
“坐过来。”这次的口气强硬,若不是她坐得远,真怀疑李云萧会给她直接拽过去。
不是说他是废物吗,那她就不过去,看这人能怎么样。
于是侧着脸说:“您为何不过来坐?”
“本王耐心有限,过来。”
上辈子就是因为太听话,所以死的很惨,这辈子,休想让她听话。
突然,李云萧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钟毓婉拼命甩开,竟然动不了他分毫,再怎么说她武功也属一流,对付个废物都这么困难?
被他拽着,踉跄几步,脚踝磕踏床上,疼个半死,跌坐在李云萧身边。
看来以后要好好练武了,脚上的伤是要肿个两三天。
一生气,她使劲推了他一把,却被李云萧拉着袖子,身体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正好钟毓婉的耳朵贴在了他的心脏。
咚、咚、咚。
跳动有些过快,再听,呼吸有些不稳,果然身体不是很好。
“你躺够了吗?”冷冰冰的声音从头上响起,钟毓婉这才猛然抬起头来,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奇怪。
她尴尬地笑了笑,挪到一边:“王爷身体是不如意,还是要及时医治,晚年留下病就不好了。”
李云萧紧抿着嘴,可能是要忍住想揍她的冲动,咬牙说:“本王有寒症,又不是有隐疾。”
“没人说你有隐疾,”她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如果没带着面具,脸色定是铁青,不过随即嘴角又勾了起来。
“那为何王妃不亲自查验?”
钟毓婉想说什么,结果只是哼了一声,黑红着老脸,一把年纪了还被一个后生调戏:“我睡了,慢走不送。”
说完,试了吃奶得劲儿想将他推开,也没能挪动他分毫。
现在倒是劲儿大了,刚刚怎么一撞就倒?
“王爷还想作甚?”她总归是没好气。
“你睡吧,今晚本王不走。”
“那我走……”
刚想走,被李云萧一把按住,在她耳边低语:“你若是不想被王府内外的人针对,就老老实实睡觉。”
沉寂了半刻,钟毓婉瞪了他一眼,跳上床榻,睡觉。
府里有眼线,不早说,磨磨唧唧。
本来李云萧离开去洗漱之后,她都快睡着了,结果等到他碰到床的一瞬间,钟毓婉一激灵,又醒了。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闭着嘴巴,紧紧靠着墙面,而李云霄正背对着她,盖着另一半被子。
这王府好生抠门,一张床上怎么只有一张被子,李云萧不是有寒症吗,干脆都给他盖着。
半夜冷风毫不留情地吹进来,冻得钟毓婉打哆嗦,迷迷糊糊才睡着。
一早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暖暖和和裹着被子,身边的人不知所踪,要不是枕头上还留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还以为昨晚见鬼了,有人抢她被子。
“王妃!”喜儿急匆匆跑进来,“那个……”
大早上起来及就让人不得安宁:“别急,慢慢说。”
“王爷刚从太医院回来,说是昨晚染了风寒,皇上召您进宫问罪呢!”
“什么?”她把被子都给了李云萧,半宿都冻着,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