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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金风玉露

一念问情 玄霄仙童 7551 2024-07-10 13:39

  韩慕白步至今心殿外,就见以念也正准备走进去。

  韩慕白唤住她问道,“以念,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方才见今心殿的结界被撤了,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以念将目光投向寝殿的方向,“对了师兄,那个假装我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韩慕白解释道:“是樾娘,在极乐殿时我蛊毒未清,多亏她照顾才得以痊愈。我想如今元彻已经恢复心性,她也是个可怜人,放她走吧。”

  以念了然,“哦......上次我将计就计做了个你被俘的幻境,我瞧她对你很是在意......”

  连元彻和以念都能看出来的事,他自己又怎会不知呢?

  韩慕白垂眸低首,心中闷闷地,语气中也有些不自在。姒姬已经为了而死,他实在不愿再有旁人因他而出差池。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又重复了一边,方才对萧元彻说的。

  以念看出他的心绪,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打断道:“我知道的,你心里已经有姒姬姑娘了,不会再对别的女子动心......”她说着,侧目见他脸上悲切的神情,心下怆然,“我只是担心你心思单纯,会被人利用,我还是随你一起去吧。”

  穿过长廊,来到寝殿前,尚未靠近以念便感到了殿内弥漫出一阵妖气。

  二人遂隐去了身形,只见一名身着红色纱衣的妙龄女郎走进了寝殿。

  女郎背对着二人,袅袅娜娜地朝内殿走去,腰间的银铃随着腰肢款摆,泠泠作响。莹白的大腿随着步伐时隐时现,那身姿步态,当真风情万种,妖娆不已。

  红衣女郎径直来到了樾娘的寝殿,而樾娘对她的来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她正坐在妆台前,拿着螺子黛,细细描绘着这张魔君脸上的长眉。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只是看上去脸上的神情颇为沉闷,如同有绵绵阴雨长留眸中久久未散。

  红衣女郎走到她身后,涂着绯红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弯下腰望着铜镜里与以念一样外表的樾娘,魅声媚气道:“樾姐姐,你顶着这丫头的脸,妹妹我可真是看不习惯。”

  以念从铜镜里见到这妖娆女郎颇为面熟,细下一想才恍然,原是那日在极乐殿上,要与自己抢顾承远的那位狐族妖娘。

  韩慕白密音传耳对以念道:“是红尾狐妖,她与樾娘在狐族同属一脉,如今为钟道做事。”

  樾娘嫌恶地拨开她的手,抬眸见她,神色冰冷,“她可不是什么丫头,她是魔君。”

  红尾狐妖不屑道,“魔君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自己情郎的手里。”

  樾娘冷道:“仙尊让你来的?”

  红尾狐妖已经被一旁妆台前的精美宝匣吸引了目光,她将宝匣一一打开,在各种玲琅珠翠之间流连忘返,连头也舍不得回地道:

  “嗯,我可在焚影里转悠几天了,好不容易才见今心殿的结界被撤,才溜进来的。是仙尊让我来问你萧元彻的情况,顺带接应你。”

  “大婚之后,他就将仙督关了起来,用仙督做阵眼......”樾娘并不愿与她多言,起身道,“别的我也不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樾姐姐,别这么冷漠嘛。”红尾狐妖拿起一只镶满琅翠的步摇,在镜前戴在自己头上,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嗔怪道,“你倒好在这焚影里做着小夫人有人伺候,享尽荣华。不像妹妹我一天只能呆在那又脏又破的狐狸洞里.....”

  樾娘落坐在一旁的茶桌前,冷眼瞧着在镜前孤芳自赏的狐妖,“那你让仙尊派你来装这个魔君。”

  “我倒是愿意,那萧元彻生得如此俊俏,能与他风流一场也算值了。”这露骨之言,在红尾狐妖口中,倒像是少女说着春闺心事一般,显得无比自然。

  她忽又想着什么,放下手中珠宝,坐到樾娘身旁,托着腮一脸天真问道,“樾姐姐,他修为那么高,想来床上功夫一定也很厉害吧?”

  樾娘到嘴边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她怒斥道:“你修要胡说!我与他并无苟且之事!”

  狐妖不解道:“不应该啊?任他修为再高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而且上次在极乐殿,我见他与冥惘同生共死,看起来感情很好啊。”

  樾娘放下茶杯,凤目微阖,道:“听侍女说他又得了个美人,正在兴头上。”

  狐妖将发丝绕在指尖,娇声笑道:“你是看上那小子了?”

  樾娘白了她一眼,“我怎会看上这样薄情寡义的登徒子。”

  红尾会意,点了点头,道:“也难怪,萧元彻这般孟浪怎能入得了樾姐姐的眼。只有仙督那样的男子,才会是樾姐姐心中所属......”

  只是短短一瞬间,樾娘脑中便翻江倒海,黑云泼墨。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别生气嘛,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红尾严正了些语气,“你为帮韩慕白求情,被萧元彻软禁的事仙尊已经知道了。这次派我来,一来是协助你,二来也是监督你。”

  樾娘羞愤交加,强捺着心中之痛,假意漠然道:“冥惘本就与韩慕白感情深厚,若是无动于衷反会遭萧元彻怀疑。”

  红尾眼波流转,似是看穿了樾娘眼中的痛楚,幽幽道:“这话就是我能信,仙尊恐怕也不能信......韩慕白早晚都是要死的,你可别忘了姒姬的下场,不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樾娘打断她,道:“仙尊还有什么吩咐?”

  “仙尊不信萧元彻真的会交出噬灵血阵,所以命我告诉你,待噬灵血阵练成之时便发出信号,告知仙尊攻打焚影,抢夺血阵。”

  “知道了......”樾娘胸臆慌乱,只是强作冷静,大约担心迹泄露,只想将她尽快打发。

  “天要亮了,你在此会若被人发现会引起怀疑,可以走了。”

  “那妹妹我先走了,若是樾姐姐需要随时召唤我......”红尾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又再回眸媚笑道,“若是萧元彻找姐姐云雨,也可召唤妹妹来代劳哦。”

  樾娘:“滚!”

  红尾走后,樾娘只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掉。她颓然地走到轩窗边,望着满天星斗,眼前慢慢浮现出韩慕白的身影。时而温润如玉,时而眉宇凌厉,当然更多时候他总是眉眼氐愁。仿佛他的心早已随着姒姬的死一起埋入深海,碾作尘泥,不复存在了。

  而她为了偷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被折磨致死。她甚至连为他拼命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被他知晓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樾娘......”

  身后忽而想起一道清越的声音。

  樾娘蓦地微抖,刹那间心跳失了速。她怔怔地转身,见韩慕白与道以念已经显出身形,立在殿中。

  见到道以念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一切,当日大婚上,萧元彻与道以念不过是为了骗过钟道,将计就计罢了。显然方才红尾所说的话都被二人听见了,恐怕现下已是必死无疑。

  已然抱着必死之心,倒是镇定了不少,她开口道,“仙督,君上......”

  话音未落,以念便单手翻转,凝聚灵力朝她身上那么一放,樾娘瞬息就被强劲的灵流带离地面。点点银光逐渐汇集成移形符,出现在她的身前,以念抬手收回移形符,樾娘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这下看着顺眼多了。”以念打量她一番,上次在极乐殿没来得及细看,这会看起来这樾娘确实是位狐族美人,不似红尾那般张扬的妩媚,反倒有一种媚骨天成,天然去雕饰的风韵。

  随着以念的收势,樾娘从半空陡然掉落,足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幸好韩慕白上前将她扶住。

  这突然的身体接触,让樾娘的脸上浮出红云,抬眸见韩慕白英俊无铸侧颜,一时眸中酸涩。

  见着他安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知他是没事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一句,“仙督,你没事吧......”似乎她能问的也只剩下这一句了。

  韩慕白似是感知到到了这份焦灼的目光,立即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才道:“我没事。”

  以念在旁叹道:“还说没事,明明差点就被锁魂链吸成人干......”

  樾娘闻言,急得落下泪来,“那现在如何?”

  韩慕白就是再迟钝,瞧见这样关切的眼神,也是明了樾娘心意的。

  

  “已经不碍事了,元彻恢复了心性不会再为难我了。”

  她切切道:“那就好,那就好......”

  寝殿内,暖炉内橙色的火光在涌动,燃烧声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樾娘雪玉般的脸庞,凝睇含情,炙热而温柔。

  她沉吟几许,忽而跪下道:“仙督,君上......是樾娘对不住二位,甘愿受死。只是钟道会提前攻打焚影,还望二位尽早离开......”

  以念向来没什么同情心,只是冷眼瞧着,也不知这樾娘话里有几分真假。

  韩慕白看了看全无爱心的以念,终于还是自己去将樾娘扶了起来。

  生硬道,“你先起来,我知道你也是受钟道要挟被逼无奈,我不怪你,你可以随时离开。”

  不待樾娘心中宽慰,以念就在旁边冰冷开口道,“她还不能走。”

  韩慕白试图说服她,“以念,我可以保证樾娘她......”

  以念严正了语气,打断他道,“大师兄,我也是为了焚影的安危着想,你向来仁善,但我可是心狠手辣惯了的。”她转眸看向樾娘,“坦白讲,我对你并无好感,且充满怀疑。不过既然大师兄信你,我姑且也信你一次,我可以保证你能安然离开焚影,但不是现在。”

  “从今日起,你也不必再化作我的模样了,这个魔君还是由我自己来当。”以念说着,瞄了一眼韩慕白,“你就化作侍女的模样,暂留在大师兄身边吧。”

  樾娘闻言随即面上染上几丝欣喜,她望向韩慕白,眼中有一些温软的光泽在流淌,而后向以念真诚道:

  “多谢君上宽恕。”

  现下这也的确是最好的方案了,韩慕白虽有顾及,却也同意下来。

  众人皆知,与钟道一战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既然避无可避,无处可逃,不如奋起反抗,鱼死网破。

  以念从今心殿出来,已经是天光破晓时分了。

  灭神钉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一连几日不眠不休,想着该回凝渊殿,却担心这样疲惫的样子被萧元彻看到,他心中定会难受。以念想了想,便往沉清池走去。

  沉清池的池水有静心疗愈之效,虽无法愈合灭神钉的伤口,但至少也有一定助益。进入沉清池内室,以念却的发现今日竟无人看守。

  沉清池分为内外两池,内池设在内室,萧元彻偶尔也会来此处沐浴。而外池则是一座巨大的温泉池,由上古天青星石所砌成,引温泉入池加以晨曦甘露,是绝佳的修炼静心之地。

  今日无人看管,以念也不想在这天还未亮之时,大费周章的唤来一众侍女为自己添水沐浴。于是只好穿过一道纱幔漂浮的回廊,向外池走去。

  以念拂开挡在回廊尽头的最后一重幔帐,步入庭中。

  庭中水雾弥漫,云海蒸腾。破晓中的池水清澈如月光,烛光荧荧一闪,却闪出无数七色星芒璀璨。

  雾气太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以念脱去衣物,走进池中。

  朦胧的热气萦绕着氤氲白雾,自池中舒展柔嫩腰肢,翩然升至空中,散入每个角落,附着在每寸肌肤。

  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身躯,一身疲惫顿时洗去了不少。想着萧元彻终于恢复了心性,不用再担心大师兄的安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活着,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舒心过了,以念心中愉悦起来,久违的笑容回到了脸上。

  一时忘怀,见四下无人,便化作一条小金鱼,在温泉池内四下快乐的游窜。

  一番遨游,她才化回会原样。刚从水里浮出来,抹了把脸,笑意尚未消散,就猛地看到近在迟尺的前方,有个男人正看着她......

  男人的身材高大,肌肤白得泛出莹莹光泽,却并不显得单薄,反倒肌肉匀称得刚好,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泉水像是甘愿化作一层薄薄的水光覆在他身上,与他痴缠难分。

  而这里是萧元彻的焚影阁,萧元彻的沉清池,所以眼前这个男人当然还是萧元彻......

  萧元彻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一双星眸伴着往事踏来,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以念的心口。

  这时以念才突然意识到,池水只漫到萧元彻的腰际,于是往下看了看自己......登时耳根就红了起来,虽说这些日子里,成日与他耳鬓厮磨,可那毕竟是他心性未恢复时。

  而此刻,以念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尴尬,正想着转身再次钻进水里,却见萧元彻抢先侧过了身,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桃树上。

  然后二人陷入了另一重的尴尬。

  “你也来沐浴啊,真巧啊!”以念脱口而出,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灭神钉的伤口......”他轻声道,“还疼吗?”

  以念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看得是自己心口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

  她钻进水里,露出脑袋,没皮没脸地嘿嘿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他有些责备的语气道:“那么大个窟窿怎么会就不疼了?”

  以念忙安慰,道:“真的不疼了,我本来身躯就是修为所化,没有你们这么怕疼的。”

  萧元彻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以念以为他生气了,于是在水中摸索移动着,来到他身边。

  当他再抬起脸时,眸子却没有任何恼怒,只是湿漉漉的,像刚下过一场缠绵悱恻的春雨。

  若说以念此刻全然是对他恢复心性的欢喜,那么萧元彻的心情远比她复杂得多。

  灭神钉的伤口足有一拳大小,形成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在以念白皙的肌肤上清晰刺目,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所犯下的恶。

  他的手不自觉在腿边握成拳,凑到唇边干咳一声,“你这个大窟窿实在是难看......”

  以念悄悄瞥了眼水下伤口,嘟囔道:“这个位置别人又看不见,只有你能看见。你不嫌弃就行......”

  他顿了顿,假意斥道:“我就是嫌弃,你这个人又丑又凶,行事冲动从不考虑后果,哪有半点做魔尊的样子......”

  以念望着他愣了一下,忽然垂落纤长的睫毛,笑了。

  “你就是再嫌弃也没办法了,三界都知道我是你的宠妾了,我反正是赖定你了。”

  言罢,她已经来到他面前,抱住这个兀自站着的人。

  “念儿,其实我不是真的想伤害你。只是这段时日里,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他喉头哽咽,像有鱼刺般梗着。

  如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太不容易,无论对他,还是对以念,都来得太难了。

  纵使千般有罪,万般有愧,也不想说,不愿说。

  “......但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不待萧元彻把话说完,以念已经踮起脚尖,吻了他微凉的唇瓣。

  沉清池没有任何人,温泉蒸腾的热气成了天然的幔帐。

  不知何时二人已经拥吻纠缠,而比温泉更加炙热的是两人起伏的呼吸,在萧元彻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仲夏的萤火虫,灼热而明亮。

  忽而脸上感到丝丝清凉,是下雨了。

  雨点敲叩在泉边水石,发出叮铃的响声,在温泉池水上,漾出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却没人打开驱雨的结界,像是法力尽失,只专注在当下的亲吻中。雨声也不能打扰二人,此刻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嘴唇触碰。

  天上雨越下越大,泉中的人却越吻越热。

  萧元彻像烈火焚身的人想要引了水来熄火,可以念不是清凉的水,而是热油,浇在火里,烧的无边无止,烽火狼烟。

  雨声隆隆,天地渺然。

  就这般吻着,交颈厮磨中,萧元彻唇瓣磨蹭过她耳廓,噙住她的耳坠。

  以念在他怀里有些慌乱,也不知是池子底太滑,还是脚步不稳,竟一个趔趄,猛地向后栽进了池水中。

  萧元彻倒是反应极快,将她一把从水中捞起来。

  “咳咳咳!”

  以念还是呛了几口水,趴到池边咳了起来,这样尴尬的发展是她没预料到的。

  “还好吗?”萧元彻拍了拍她的背,这才看了看天色道,“下雨了,我开个结界吧。”

  “咳咳......还泡吗?再泡下去我就要被泡发了......”以念望向他,他的脸上几分率真之意,瞧上去竟显得格外耀眼。

  他想了想,甚至有些羞涩,道:“那......要回房吗?”

  以念同是羞涩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二人施了个术用一种诡谲的速度穿戴好了衣服,然后十指相扣,就这样在雨里急切地奔着。

  从沉清池出来,大雨倾盆,雨水极寒,浇在身上却像是烫的。谁都没有开结界,谁也没想着飞遁,就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平凡人,任由风吹雨打着,牵手朝着寝殿的方向跑去。

  巡视的侍卫,看着二人跑过。

  “这二人是谁?跑这么快,很可疑啊!追!”

  “别追了,那是公子和冥姑娘。”

  “啊?公子和冥姑娘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啊?”

  “......”

  实在荒唐。

  回到凝渊殿,倚翠见两人湿漉漉地闯进来,吓了一跳。

  “公子,姑娘,你们这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汤浴......”

  萧元彻拽着以念的手,有些焦躁地道:“不......不必,我用法术烘干。”他这会倒是想起来,自己会法术了。

  “还是去换洗一下吧,要是染上风寒就......”倚翠话还没说完,就眼看着二人火急火燎地飞奔进内室,“......就糟了。”

  “哐当!”

  寝殿内,门栓落下的瞬间,望着彼此被雨水冲刷得狼狈脸,两人都不由得笑出声来,笑得像是两个傻子。

  从沉清池出来,这一路的雨中奔跑。

  是那么荒谬,唐突,猝不及防。

  却又如此甜蜜,动人,苦尽甘来。

  情爱的花火,刹那间绽放在他的心中。

  隔着前尘往事,穿越千山万壑,在内心的深渊中出现。所有的思念,愧疚,带着肆意的火光,从未央的长夜中朝他奔来。

  “念儿,我是真的......是真的爱你......”

  是背负着罪恶与愧疚,是迷途知返,是悬崖勒马,是绝望的,自私的,疯狂的。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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