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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大婚之日

一念问情 玄霄仙童 7086 2024-07-10 13:39

  在以念与萧元彻合力下,冥渊勉强保住了性命。

  冥渊始终未曾清醒,但他的苍白的脸上表情却是轻松释然的。

  他这一生迷惘,苦海太深,红尘浮沉。

  或许长留在那些故去的时光中,编织一场未曾破碎的梦,于他而言才是归处。

  明日萧元彻就要回焚影了,三日后就是他与顾昭容大婚之日。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直到萧元彻提起,以念才发现自己最爱的人要与自己最恨的人成亲了。

  玥颜的死,业火焚身,噬魂珈蓝此间种种,恨意一重一重迫上心尖,她与顾昭容早已不共戴天。

  这三日不断为冥渊固元耗费太多灵力,二人都累了。

  寝殿内淡青色薄烟袅袅升起,曼舞柔间,深情款款,却又迷离扑朔。

  此刻,玄龙榻上,萧元彻抱着她,似是已经睡着了。

  他闭目垂着浓密的睫毛,不见他猩红的眼眸。

  寝殿中昏暗的灯火,映照在他年轻俊美的脸庞上,让他分明的轮廓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无极宫总是昏暗的,轻纱幔帐更是混淆了日月晨昏。

  以念没有睡意,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境去面对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不知怎么面对以后,也不知怎么面对今夜。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与他同寝共眠。

  所以她舍不得睡去,贪恋地想要再多看一眼眼前人。

  “怎么不睡?”萧元彻闭目柔声道。

  “睡不着”她道。

  萧元彻睁开眼,邪邪地笑道:“跟我说睡不着可是很危险的,我可对你心怀不轨。”

  他没有给以念回应的时间,长臂一揽,大手扣在以念的后脑,浓重的吻就这样急躁而缠绵地印了下来。

  在这个冒进而缠绵亲吻里,前尘往事层峦叠覆。

  以念不甚清明,似乎也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他到底是萧元彻还是凛问,两世的纠葛,缠绕在一起。

  良久,萧元彻才离开她的唇际,凝望着她哭红的眼眸。“还在为冥渊担心?”

  以念轻轻摇头,眉宇间的忧虑淡了几分,却笼上另一层灰翳,“尊上这一生太苦了,于他而言能长留梦境也是种幸福,至少那里还有爹爹陪着他。

  萧元彻顿一顿,又道,“那便是在为我成亲之事难过了。

  “是。”她很是坦然。

  萧元彻语调意外的柔和,“那不过是个形式,何必介怀?

  以念无言,于如今的萧元彻而言权力无疑是远远凌驾于二人感情之上的。

  至于感情可那是感情吗?或许那只是他一种始于情欲,源于占有的冲动。被噬灵心魔控制的人又何谈感情呢?以念只是笑笑,她缓缓伸手,在半空停了片刻,终是触上了萧元彻的眉心。

  “于你而言成亲是形式,可于我而言,不是。”如水的眼眸中倒影出他的模样,光影流动,月光萦淌。

  最后,索性欺身吻上他冰冷的唇际,他自然热情的回应,只是在这样的亲昵纠缠中,他却听到了以念的一声叹息。

  “还回得去吗?

  刹那,往事如沧海覆浪,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霜雪消融。

  他好像又回到玄霄那方窄榻,烛火朦胧,他亲吻着眼前人湿润的眼睫,轻覆上她的身躯,呼吸交错,私语低吟。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轮回甘堕。

  我们还回得去吗?

  焚影这几日一直浙浙沥沥地下着小雨,连带着那些白玉雕栏上的刺目喜字,都笼罩上了一层水雾气。

  从凝渊殿的轩窗望出去,成串的水珠自树叶上滴落,坠在池里,泛开点点涟漪。

  侍从们估摸着都是受到了顾昭容的打赏,个个喜笑颜开。

  雨滴劈里啪哒砸殿外在石阶上,萧元彻遥遥看了一眼,见殿外那些侍卫侍女们脸上带着轻松自若的笑意,在雨幕里淋得狼狈又明亮。

  焚影里的每一个人都比萧元彻看上去更像是新人,仿佛三日后要成亲的是他们。

  而萧元彻自从回到焚影,就没说过话,好像眼前这一切的热闹喜庆皆无他无关。

  细碎的天光透过轩窗,在他薄到透明的脸庞上落下层层叠叠的光影。

  他还在想昨晚那些脑海中的片段究竟是幻是真,又是为何关于以念过去的记忆,就这样消失殆尽?

  心中的犹疑越来越深,犹如滴落宣纸的墨渍在不断晕染。

  就这般想着,直到感知一个女子娇俏的身形走进了殿内。萧元彻倏然起身,红眸像是灯芯被火焰点亮一般,“念儿!”

  他抬眸,才见得来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

  眼前的顾昭容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倒是愈发衬得她娇美动人。可在听到道以念的名字时,明显脸上一沉,只是旋即又恢复了灿然。

  “元彻,我听人说你回焚影了,就急忙溜出来见你了。

  萧元彻声音柔和,却又似乎有那么些责备之意,“你我就要成亲了,以后便能天天见着了。你的禁足令还没解,何必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特意跑一趟。

  “人家想见你嘛”顾昭容眼波流转,“道以念没随着你回焚影吗?”

  萧元彻神情转而冰冷几分,“没有。

  顾昭容一双风韵绝代的柔亮眼眸带着些氤氲,踌躇须臾道:“你真的愿意她嫁给顾承远吗?父皇说我们大婚之后,就要筹备他们的婚事了。”

  “昭容,你今日为何总提她?”萧元彻脸色显得有些阴翳。“我是担心担心你日后放不下她,担心你,会反悔

  灯烛的火光倒映在萧元彻眼里,像一根根吐信的毒蛇,鲜红的舌头,扭曲盘绕,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那我若是放不下,若是反悔,若是非要娶她过门呢?萧元彻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她心中那熔岩般的热度,也都一尺一寸地凉了下去。

  顾昭容双眸沁出泪意,悄无声息地滑落,“元彻,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每天都多爱我一点点就好,总有一天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就会比道以念重的……你若执意要娶她那你答应我陪我的时间多过她多……”

  这便是她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他想若此刻眼前人是道以念,早就礼貌地问候他十八代祖宗了。

  萧元彻拉过她的手,神情刹那间又温柔了起来,笑道:“瞧你,哭什么逗你的,我与她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你才是要和我携手一生之人。”

  顾昭容也不知道萧元彻的话里有几分真情,只求他能如此骗自己一辈子就好。

  天色暗了,顾昭容依依不舍地与萧元彻告别,她的禁足令还未解,不得不连夜赶回皇宫,以免被人发现。

  她刚走出凝渊殿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唤,“公主殿下

  顾昭容回头,见着是一个面容被毁的侍女,数条刀疤蜿蜒盘旋在她脸上,在这惨白的月色下看起来甚为可怖。她冷不丁被这张脸吓了一跳,怒骂道:“大晚上的你个贱婢要吓死谁啊!

  那侍女霍然跪下,说时迟那时快,眼泪吧嗒就往下掉,啜泣道:“殿下,奴婢不是有意要吓您的,奴婢是想留在殿下身边帮助殿下对付冥姑娘

  顾昭容瞧着她,分辨半晌才想起来,“你是之前欺负道以念那个丫头?你这脸怎么成这样了?”

  绾绾虽说修为不行,但易容术倒是冠绝江湖。此刻这一脸的刀疤颇为逼真,着实把顾昭容给骗过去了。

  继而抽泣道:“承蒙殿下还记得奴婢,奴婢的脸是冥姑娘下令毁的,她恢复神识后记起我欺负她的事,便疯狂报复……”说着,又将自己的衣袖撩起,“奴婢身上也全是被她下令鞭打的,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性命。殿下即将与公子成亲,还请殿下给奴婢一条生路。”

  顾昭容上下打量着她,半是讥笑,半是同情地道:“倒也可怜,瞧你还算机灵,等我搬来凝渊殿,你便来伺候吧。”

  见顾昭容准备离开,绾绾忙起身唤住她,“殿下,让奴婢随您回宫吧,再过两日您就要与公子成亲了,奴婢伺候公子多时,也可告知您一些公子的喜好脾气。”

  顾昭容想想便答允下来,带着绾绾回了宫中。

  魔界,无极宫内。

  以念坐在殿台主位之上,望着殿内青铜缠藤烛台上时起时伏的烛火出神。

  今日便是萧元彻大婚之日,望着眼前晃动的烛火虚影,仿佛看到了远方焚影里,萧元彻一身红衣与顾昭容并肩而立的样子,放在盘龙扶手上的五指不由得收紧发

  “尊上,尊上尊上?”

  净玄长老唤了三声,以念这才得以回神,“尊上,您看如何处置是好?”

  以念已出神多时,全然不知方才净玄长老前面说了些什么,此刻脸色颇为尴尬。

  努力去回想方才殿内几位长老所说的那些零星的话语,磕磕巴巴道:“嗯此事

  莫隐见以念如此,立即解围道:“依属下看,那些过去受寂沉寂沉庇佑,作奸犯科却未曾受罚之人,依律严惩。若只是一朝行差踏错,不如先且放过,派人盯着。之后若是再有二心,严惩不贷。

  以念感激地看向莫隐道:“无上长老所言甚是,就按无上长老所说的做吧。

  莫隐看出以念心思,道:“尊上今日脸色不好,不如白

  早些休息,别的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众人正欲散去,却见一守卫疾步入殿,传报道:“尊上,有人闯入无极宫!来人法力高强,看起来应是玄霄派的,属下们阻拦不住!

  以念警觉,如今魔界本就人心涣散,若是钟道再闯一次无极宫,不只是她的生死,恐怕连同整个魔族恐怕都将覆灭。

  只见一排魔界士卒从外而入,被击倒在地。随后一道白影闪入殿中,迅速穿过人群,立于大殿中间,衣袂飞扬。不想来人竟有这般修为,众长老顿时色变,纷纷幻出兵刃,将其团团围住,眼看双方一触即发。

  禁阁长老呵斥道:“来者何人?竟然擅闯无极宫!”待看清来人并非钟道,而是大师兄时,以念心下刚松一口气,却又沉了沉。

  早在极乐殿上与韩慕白交手他有意保护她时,以念就猜到大师兄的意思,再加上大师兄用密音纸鸢传来冥渊遇害的消息,以念更是肯定了大师兄的心思。

  但大师兄此时贸然前来魔界,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以念走下殿台长阶,挡在众人与韩慕白之间,阻止道:“都住手!”

  韩慕白收起诛天战刃,剑眉紧蹙,急道:“以念,我有要事和你说!

  见众长老依旧警觉,以念道:“这位仙长是本座师兄,诸位长老不必担忧,且先退下吧。

  她虽是如此说,却也无一人就此退下,莫隐担忧道:“尊上,玄霄之人不可轻信!”

  以念转眸又看向韩慕白道:“诸位长老都是我的亲信,大师兄你直说便是。”

  韩慕白平日里清冷平静的脸,今日却显得有些慌乱,他沉声道:“今日元彻大婚,钟道下令巫族以及各修仙门派联合攻打焚影

  一瞬间,以念神色骤变,心若鼓擂。也顾不得众长老还在殿内,抓住韩慕白急道:“那元彻哥哥岂不是很危险!你就这样跑来魔界岂不是也会被钟道发现!”

  韩慕白苍白着脸道:“是钟道派我来魔界刺杀你,我想这也是在试探我如今钟道修为已在元彻之上,你我二人之力恐怕也难解焚影之难,我想若是魔界能出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韩慕白向来直来直去,这会当着众长老的面,便提起让以念出兵。

  可是以念却踌躇了,她虽掌控着魔界兵符,若是此刻下令出兵,长老会也无权阻扰。只是援救焚影,毕竟是私事,她身为代魔尊,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至整个魔界存亡于不顾。

  正在焦灼之时,倒是莫隐率先开口了,“尊上,我们魔界素来与巫族以及各大修仙门派势不两立,如今焚影有难,我们也不可袖手旁观。”

  掌管兵马的禁阁长老,也上前首当其冲道:“无上长老说得是。唇亡齿寒,尊上属下愿带领一万黑骑精锐增援焚影!”

  负责无极宫守卫的神隐长老也道:“时间紧迫,还请尊上应允属下调动兵力,尽快增派兵力增援焚影。”

  在三人的带领下,众长老纷纷同意声援焚影。

  以念心头一热,单膝跪地,向众人行礼道:“诸位大恩,冥惘在此谢过”

  “尊上言重了!”众人皆是纷纷跪下叩拜。

  而后,以念定了定心神,起身道

  “禁阁长老,你率领一万黑骑精锐潜伏焚影境内,若是收到我的信号便攻入焚影援助。

  “属下领命!”

  “神隐长老,你尽快增调各地兵力,与其余长老镇守无极宫,以防钟道再次进攻。

  “属下领命!

  最后以念转向莫隐,伸手幻出兵符,隔空送于莫隐手中,“无上长老,此为魔界兵符,暂交由你保管。若是本座此去无回,你便接待任魔尊一位,与众长老联力治理魔界。”

  莫隐切切接过兵符,心知以念是下了决心,于是坚定道:“属下领命”

  交代完魔界事宜,韩慕白幻出一只纸鹤与以念一跃而上,施法令纸鹤乘奔御风赶往焚影。

  二人坐在纸鹤上,韩慕白正想与以念商讨援救之计,却发现方才冷静沉着的魔君竟双眼通红,担心得掩面哭了起来。

  韩慕白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只道,“以念,你别担心,还有师兄在呢,元彻不会有事的

  以念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抬起头支离破碎道:“我们打不过钟道的,我害怕害怕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你,就是元彻哥哥

  韩慕白从未见过以念这般泄气,揪心地唤了一声,“以念”

  他在钟道身边,最是知道钟道的修为,又何尝不知如今局势对他们来说有多凶险。但他必须坚持,只因他是大师兄,是他们的哥哥。

  “你是魔界的魔君,如果连你都害怕了,那冥渊的仇,你父母的仇,元彻父母的仇,谁来报?这世上还有谁能战胜钟道?”

  韩慕白的话让她醒神。

  是啊,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玄霄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她有她必须背负的命运,不可退缩,不能投降。她只能收起脆弱,任凭苦咸的泪水滚滚淌落,也要咬紧后槽牙战斗到底。

  纸鹤在云海中腾飞,向着焚影的方向急速而去

  与此同时,焚影已然沉浸在一片礼乐齐响,天籁奏鸣之中。

  天空不曾放晴,淅淅沥沥的雨水也浇不熄这一场热闹,被淋湿的大红喜字,颜色愈发浓郁,红得泣血。

  灰蒙的天际下是这片刺目火红,道旁的红绸结成花,缠缠绵绵地从山门外一直通向凝渊殿。

  来往的宾客自然非富即贵,有江湖上的翘楚,朝堂上的新贵,亦或是各大修仙门派的掌门首领。

  “公主殿下到!

  随着喜官一声通报,宾客们纷纷步至殿外观礼。

  蒙蒙细雨中,近千人的送亲侍卫簇拥着十六人抬着的奢华花轿,一路排场浩荡地到了主殿前。

  萧元彻头戴玉龙冠,身着绯红喜袍,那张白皙到没有血色的脸,与周遭喧闹哗众色彩浓烈的装饰形成鲜明的比对,即使一身红衣也染不上他的苍白冰冷。

  他踱步上前揭开轿帘,伸手搀扶出花轿里的新娘。随后,二人执手并肩,一路穿过前来观礼的宾客向殿首行去。吉时还未到,顾昭容被侍女们搀扶进了内殿,萧元彻则是在宾客面前尽力融入今日这个新郎官的角色之中,只是脸上阴戾的神情似乎和这喜气的场面格格不入。

  司徒曙作为萧元彻唯一的长辈,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上,见着眼前的觥筹交错面色揪然,频频叹气,一张俊容都拧成了苦瓜。

  不过多时,缩绾不知从哪跑出来,坐到了司徒曙身边,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司徒曙这张苦瓜脸才算舒展开来。此时,翰风从殿外疾步而来,小声在萧元彻耳边道:“公子,结界被破坏了,巫王带了近万兵马闯入了焚影境内,正向主殿攻来,守界的兄弟们阻挡不住了。”

  萧元彻听完依旧气定神闲,只道:"不必抵挡,放他们进来。

  翰风不解,正欲再言,却又见喜婆急急忙忙跑来,低声急道:“公子,公主殿下不见了,奴婢们找遍内殿也没找到

  萧元彻这才神色微变,动念一探,顾昭容已不在焚影境内。不过半个时辰,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

  翰风立刻想到,“会不会是巫王派人潜入内殿抓走的公主?”

  萧元彻抬眸看向殿外远方,眼中闪动着狠厉,道:“他没这个本事。

  很快,殿外的人群开始躁动,喜庆的礼乐声逐渐被送葬的唢呐哀乐盖过。

  殿内宾客纷纷差异地朝着殿外望去,只见黄纸漫天,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向着主殿窜动而来。

  行队伍在前面的百人均是披麻戴孝,中间有人抬着口红漆棺材,两边的人则是举着纸扎的金童玉女,撒着漫天纸钱,棺材前还有人抱着牌位。若是在大街上出现这样的场景,人们定然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大验。

  而这一切却出现了萧元彻的大婚喜宴之上,此刻红白喜事在蒙蒙烟雨之中交织在一起,分外诡异。竟让贴着大红喜字白墙黛瓦的焚影,在着萧瑟烟雨中显得愈发阴森可怖。直到这送葬的队伍向着主殿走近了,人们才看清牌位上赫然这些·萧元彻三个大字。

  无论宾客还是侍从皆是满脸惊骇,面面相觑。

  殿中礼乐也隐了下去,只剩下如泣如诉的送葬哀乐在喜宴之上奏鸣。

  白芒闪过,一席红衣欺血,堕枫流霞,萧元彻倏而出现在殿外。

  他负手而立,冷冷站在萧杀的风雨里。衣袍上绣的龙凤栩栩如生,随着风雨袍摆愈发溢彩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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