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白锦点头,想了想,把书宇要来帮忙的事给白渚透了个底,免得等会儿白渚见到人不配合。
“朋友?哪里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白渚大有要问清书宇祖宗八代的架势,但路白锦也没办法回答,只站起身:“我先把你扶起来。”
“啊?起,起来?!”白渚也顾不上查户口了,满眼惊恐。
他现在连呼吸都痛,坐起来这么大的动作,他的小身板禁得住吗!
“自然,你总不能躺着运功疏导。”
“好……好吧。”白渚弱弱的回了一句。
能不能轻点?他怕疼啊……
“嗷疼疼疼疼……师姐,你,我,你你……”白渚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
“你这……我还没用力呢。”路白锦有些无奈。
白渚平时就是个一分疼能演出十分的戏精,这会儿路白锦倒不确定他是真疼还是搁这矫揉造作了。
“师姐,我是真的……啊啊啊卧*!”白渚突然被一道大力给拽坐了起来,疼得他差点原地去世。
“你……你你你,你谁,啊!”白渚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疼得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
“救你命的人。”书宇一点也不见外的坐下来,扯过白渚的手腕把脉。
白渚:“……”他还没死呢,怎么人人都要来救他一命?
白渚看了看路白锦,对方并不意外的样子:“你就是师姐那个朋友,书宇?”
“嗯,是我。”书宇收回手,转头对路白锦道,“白锦,烦请你帮忙出去守着了,他这情况……有些麻烦。”
路白锦点头出去了,白渚想留都没留住,刚张嘴书宇就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入口即化,他想吐都吐不出来。
“你把我师姐支出去做什么?你刚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我怎么突然这么热?”白渚自醒来就难受的不行,只不过路白锦在,他不想让路白锦担心一直忍者,这会儿倒也不装了,五官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这人还真有意思,平时屁大点事能把房子嚎嚎塌了,真到严重了反而藏着掖着不肯出声了。
“你还挺能忍。”书宇笑笑,“我不把你师姐支出去怕你魂器没结先憋死自己。”
“那,那我现在怎么做?”白渚见路白锦那么信任书宇,下意识问。
“坐好了,凝神静气,专心疏导你体内暴走的元力。”书宇蹙着眉,明显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这事要是搞砸了,路白锦能恨死他,什么信不信任特不特别,老死不相往来倒有可能。
“我,我好热,感觉全身像是着了一样……别人结魂器没听说会这样啊……”
书宇心说你当然没听说过,你又不是别人。
他在白渚旁边守着也挺热,跟周围放了一圈大火炉一样。书宇忍着热,见白渚突然浑身青筋暴起,用尽力气也没能压制住暴走的元力,眼看着就要被元力反噬了。
“白渚!白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显然是听不到了。
书宇握了下拳,只能……
白渚正和体内的元力做抗争,一只手突然大力的按上了他腰上的伤口。
“啊啊啊!……”白渚这么一喊,气息全乱了,本就躁动的元力直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像小虫子想钻出来一般。
没几口气可活了。
这是白渚目前唯一的想法。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白渚手撑在床上避免自己倒下去,有气无力地问。
“抱歉,没能完成你师姐的嘱托,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书宇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什么办法?杀了我?”白渚啐了一口血,黑红色的血落到松散的绷带上,几朵血色的花在散落的绷带和床褥上绽开,“你真是,枉费我师姐的信任。”
书宇没有回应他,只在白渚耗尽了力气倒在床上的时候道了句:“抱歉了,职责所在。”
路白锦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书宇才出来。
“白渚如何了?”路白锦问。
书宇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只是……”
书宇还没只是完,百草枯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书宇赶紧走了。
“白锦?这会儿白渚正结魂器呢吧?你怎么在外面?”何跃跟在百草枯身后小心的捧着个药盅,见到路白锦不免诧异。
“白渚说有人在他会分心,让我出来等着。”路白锦心不在焉的回,实在担心白渚的状况。
“分什么心分心?这臭小子知不知道好歹?没人守着他死里边都没人知道!”百草枯仿佛随时都生着气,能呛人的话绝不心平气和的说。
“好一会儿没动静了,我正打算进去看看。”
书宇出来话只说了一半,路白锦这会儿正着急,顺水推舟就将人引了进去。
门一打开,一股热浪涌了出来。
“我去,这屋里是着火了吗?怎么这么热?”何跃觉得自己瞬间冒了一身的汗。
百草枯和路白锦没感觉到一样进去找人。
白渚正盘腿坐在床上,背脊微弯,靠在了墙上,手也耷拉在两侧,身上松垮的绷带被鲜血染的殷红。
路白锦看不到,不知道具体怎么个情况,何跃跟进来却被吓了一跳:“白,白渚他这是……”
“他是什么是,赶紧让人躺平。”百草枯瞪了何跃一眼。
把人按百草枯要求放好,百草枯上前翻了翻白渚眼皮,又把了把脉,越诊越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奇了怪了。”百草枯嘀咕了一句。
“哪里奇怪。”何跃站在后面,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看出来白渚露出来的地方仿佛被热水浇过一般,红的厉害,想来全身都是如此。
“竟然没死。”百草枯答,“魂器结成了,但运功加重了他的伤,得静养一阵子。”
百草枯像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难得的说话没带刺。
“也就是说,白渚没有生命危险了?”路白锦问。
百草枯看了路白锦一眼:“没。”
百草枯的语气算不上轻松,没人敢因为这一个“没”字松一口气。
现在的百草枯实在是正经的不像话。
“但有一点,”百草枯总算又开了口,“可能不好醒。”
这就是书宇那句话的后半句了,路白锦只觉得呼吸一滞。
“不,不好醒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百草枯心事重重的给白渚重新包扎,一句话也不说,屋里的人也跟着沉默。
可百草枯慢慢动作就停了下来,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有些绵长的呼吸声传来,也亏的屋里安静,他们才能听到。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