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怎么回事?”容安眉头皱了起来,过去抓起张之童的手看了看,松了口气,“没事,就是破了点皮。”他还以为是这猫爪子有毒什么的。
而小黑猫跳到地上后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坐在容安脚边非常傲娇的舔起了自己的爪子。
容安低头看向小黑猫,小黑猫像是感觉到一般,也停了动作看向了容安,眼神那叫一个无辜,见容安不为所动,又蹭了蹭容安的腿。
容安又想起了小黑,他活着的时候养的宠物,它也喜欢这样蹭他,像是在撒娇一样。
“谷主,它好像很喜欢你欸。”张之童道。
“今晚先让它在我这吧。”容安弯腰把小黑猫抱起来,又想起来什么,“迟桡吃过饭了吗?”
“我带他去食堂吃过了。”
“那让他把晚饭给我送过来就行,我有事找他。”容安说完就抱着猫进了屋。
进屋后,容安把猫放在了桌上:“你认识我吗?”
容安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小黑,但就是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
小黑猫歪了歪头,叫了一声,像是没听懂容安的话,又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一道满是少年感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恩人,我把晚饭送过来了。”
容安过去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抓着门框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还真是他……
“怎么了恩人?是……我来晚了,恩人生气了吗?”
迟桡想起张之童去找他的时候跟他说容漾语气有些不太对,心情不好,让他小心点说话。
“没有,你进来吧。”容安让开了门口。
迟桡进去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了桌上。
“我之前听你说你是给人做打手的?”容安坐到桌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啊,是啊,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仙家,被下了咒。”迟桡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挠了挠头。
“你做打手多久了?家里人不管吗?”
“我早就不记得父母是谁了,小时候被师父捡了去教了些功夫,后来师父走了,我也就开始到处跑,有人见我身手不错,便给我引荐了一个专门给人做打手的地方。做了有两年了吧。”
做曦族执事这么久,迟桡扯谎的本事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容安眯了眯眼,他可不信这世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的人,但为什么迟桡身上没有修习过元力的迹象?他又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接近容漾?
容安想了想,把桌上的菜往旁边挪了挪,示意迟桡坐到对面去。
迟桡照做。
“我给你解完第一层枉死咒后你感觉有什么异样吗?”容安问。
迟桡当然没什么感觉,这种元力下的咒对他们曦族人的影响本来就很小,再加上他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此基础上又动了点手脚,如此一来这枉死咒除了能被别人检查出来外,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迟桡还是装作有些烦恼的样子,道:“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就是今天一天都挺倒霉的,吃饭的时候有个虫子掉碗里了,睡觉被练功的弟子打破了窗子给我砸醒了……就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吧。”
容安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道:“枉死咒才解了一层,这些倒是正常现象,你把你手搭上来,我再检查一下。”
这才是容安的目的。
容安本以为能借着诊脉检查出什么封锁元力的痕迹,可除了枉死咒,迟桡与一个身体康健的普通人无异。
“恩人,有什么问题吗?”迟桡见容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有些紧张。
难道容漾发现什么了?不应该啊,他做执事这么些年来可从没在身份这事上翻过车,总不至于这次就这么点背吧……
容安实在是查不出什么了,只好将手收了回来:“无碍,你体内的枉死咒已经将会危及性命的一层解了,接下来只要每日解一层便可,届时你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哦好,谢谢恩人。”
……
迟桡走后,容漾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反倒是吃饭时被从桌上扫下去的小黑猫又跳到了容安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下来。
容安抬起手,轻轻抚上了小黑猫的头:“可以,叫你小黑吗……”
他轻易不会占用容漾的身体,偶尔占用也不过片刻,这还是第一次,他又体会到尚在人世的感觉。
一人一猫,一屋一院,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啊,不是似乎,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尚在人世……容安看着落在小黑猫身上的纤瘦的小手,自嘲般笑了笑,哪来的什么尚在人世,尚在人世的从来就只是容漾,他不过是苟活于世的一缕残魂罢了。
“喵……”小黑猫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我以前也有一只和你一样的猫,那时候我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爹娘自然不会让我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但我捡到它的时候它伤很重,所以呢,我就偷偷养着,一养就是五年……”
大概是触景生情,容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说说自己的事了,对一只猫。
“后来它为了救我……被坏人杀死了。如果不是我,它大概还能再活许多年吧。”
“那是它的选择,你不用那么难过。”容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如果不是你,它早在你第一次遇到它的时候就死了。”
容安被突然出声的容漾吓了一跳,顿了顿才道:“你这次怎么睡这么久?虚弱到我这种状态都能把你挤走。”
容漾想了想:“嗯……可能帮那个谁解咒耗费了些精力。”
“迟桡,怎么睡一觉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容安笑她。
“我记他的名字做什么。”容漾嘀咕了一嘴,又道,“小黑本就是为了陪你而存在的,你不用为他的死自责。”
容安刚揭过的话题就这么被容漾重新提了起来。
容安权当容漾是在安慰他,也没细究她的话,应了一声:“嗯,我就是有点想它了。”
“我也是啊……”容漾嘀咕了一句。
容安没听清:“什么?”
“啊没有,”容漾笑了笑,“我刚刚说,说不定,它也很想你呢。”
容安也笑了:“谢谢你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实话实说罢了。”容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