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起身,恐怕有人看见我们,他让我先回去,我向他鞠了一躬,踮着还有些痛的右脚缓缓地走回了厢房。
厢房门口,慕枝还在守着,我很内疚今日对她大声说话。她见我来了,又见我行动不便立马来迎我,她也不顾其他,横腰就将我抱起,她这么清瘦,却力气大,真是个可爱的傻姑娘。我知道,她对我好,是真心实意的。那次之后再月试,我再也没有为雪落君对我们厚此薄彼而心生怨念。郁闷之时,我都把慕枝哄睡着后,再一个人去微尘泉边踱步,又或是靠着石头小憩,至于泡脚,是再也不敢了。
我与单苏之间,因为那日之事,莫名也亲近了许多,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目光相碰之时,都会有意躲开。
第七次月试之前,雨落君来了看我们,美味可口的饭菜摆了一长桌,一张长凳,我坐在右边,慕枝坐在我旁边。单苏来了,坐在了旁边,我心里很紧张,但不知为何又有些开心。最后来的是正在说话的喜欢和五太子,五太子又在跟她卖弄学识。
五太子见单苏,立马抛下了喜欢。五太子坐在了单苏另一旁,但又看到慕枝和他只隔了两个人,不在他心中的安全距离之内。立马拉着单苏生生的隔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来,后头的喜欢,自然而然的坐在这个正中间的位子,她向我和慕枝问好,又甜甜的叫了声,“苏哥哥有礼。”我心里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为何。好在饭菜实在好吃,才吃了几口,我就没了烦恼。
月试的结果自然是并无意外,我四仰八叉闭着眼睛的躺在泉边,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待我起身打算回屋,却发现微尘泉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泡脚。
“你怎么来了?”我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可是期待的很。
“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每次月试玩完都会来这里泡脚。”他背着我说道。
“我。。。”原来他这么关注我,开心的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他回头冲我笑,不是那种对待五太子温柔的笑,而是毫无防备,欢喜之笑,“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才不是呢。”我也对他笑了,但又觉得自己失态,忙说道,“是我要回去了!”
“下个月还来吗?”他问道。
我没有回他,提起衣裙跑了,又回头看了看他,刚巧,他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
往后月试后,我们都会在这里相见,我们不怎么说话,只是隔得很远,有默契的一起泡脚。有他在,我才能安心泡脚。
一年过的比想象中来的要更快。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为了考验我们一年的功课,再最寒冷的冬日来临之前,我们要一起破阵法。各族仙子,上仙,君主,甚至上尊也被请来坐镇,好不热闹。
经过一年的相处,我们之间的同窗情谊都比想象中深厚,单苏自不必说,我们已有过生死之交,还有泡脚之情。而五太子忌惮我有慕枝护体,对我也很是客气,再加上我从慕枝手上还救过他几次,他说欠我恩情,最要紧的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之间有种浑然天成的怜惜。喜欢爱睡觉,法诀总是背不牢,我虽然自己法术平平,但法诀可是宝典行家,以此救喜欢于危急,也算是一份情谊。
这一年,大家看似做的都是平常之事,但法术却都有进益。除了我这个拖油瓶,还有偷懒大户五太子,破起阵来大家都是游刃有余。打到最后一层甚是艰难,他们三人合力再加上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我和在后方为我们欢呼的五太子,我们勉强通过了。
上尊虽有仍有怨气,觉得这种程度的阵法根本不值一提。但看在我日日给他梳头,再加上单苏这个种花高手把他的花培育的极好,也就没有再为难我们了。我们在大殿,被受了道服。我早先都得了,没能再得,只是我这一年长大好多,衣服已经不太合身,我想向雪落君说,但当她走过我身旁,我还是没能对她开口。
上尊回去之时,路过我,轻轻对我说,“小不点,法术低得很,头却梳的好,留你,是盼着你给我梳头,也盼你不要一直“输”。”我低头行礼,送他离开。
这次考验后两年,我们五个人关系亲近非常,尤其是我和喜欢还有五太子,想必——是总是一起受罚吧。五太子有天赋有基础,但不努力,日日被罚挂树。喜欢没天赋有基础,不够努力,时常被罚挂树。还有我,没天赋没基础,非常努力,频频被罚挂树。
我们三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次一起挂树的缘分。刚开始我们还挂在不同的树枝上,但是五太子太喜欢乱动了,导致七重天山只剩一根粗树枝。为了怕我们有人乱动毁了这唯一的树枝,我们从此挂树都会被法术定住。从远处看我们三个实在是令人发笑,甚至还有下面的师兄师姐拿着小食小酒,假意说是来七重天看月亮清楚,实则。。。。想必大家心里清楚。
不过,能作微尘山的“风景”,也算是我们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