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枝一起去了六重天雪族,这是我们第一次到这里来。雪降君的大殿十分的冷的如冰窖,她坐在高台之上,坐在冰做的椅子上,大殿的地上能看见片片雪花的模样,各有不同。有之和有也带着我们进入大殿,雪降君衣袖一挥,便有雪降下。
我们行了拜师礼,从雪降君那得了片雪花,我的这片是个六角的,简单且小巧,慕枝那片远看像三角形,凑近看竟然也是六个角,透着微蓝的光。
有也上仙羡慕说,“慕枝师妹这片是我们雪族最稀缺的一朵。”
接下来就是赐名了。雪族字有,雪降君给慕枝念了许多名字她都不喜欢,一直在摇头,雪降君问,“慕枝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名字?”
慕枝立马连连点头,露出欣喜的表情。雪降君说,“如此,便依你!”
“师父,不可呀!如此不就和有之一样了吗?”有也为有之打抱不平。
雪降君冷冷地说,“有之改名便是。”
有之示意有也不要再说,立刻跪下,双手向上,奉上自己的雪花,道,“请师父赐名。”
“愿有枝能了我们雪族所求,你便叫有了”雪降君说完,收走了有之的雪花,又送上她一朵更为精巧的。
有也压抑不住心中愤恨,质问道,“师父,你偏心!小只也是只,你怎么不赐给她!如此我们雪族,有之,有枝,有只,岂不是热闹?什么叫做雪族所愿?难道不是你所愿吗。”有之虽跪着,但一直奋力的拉着有也,却抵不过有也的莽撞,话已出口,无济于事。
连我都知道,有也的一字一句都踩进了雪降君的雷池。她的眼里写满了怒火,大殿里的雪在的越发的大,落得茫茫不见景物。模糊中,我看到雪落君拉了弓,对着有也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射在了有也腿上,她的血流出,染红了大殿里堆砌起来的雪地。有了跪着向雪降君连连磕头,嘴里念叨着,“师父,是有了无用,不能帮师父解忧,请师父息怒!请师父息怒!”
雪停了,大殿又恢复了它的冰凉。有了抱着有也,雪降君的衣袖一卷,有也脚上的箭被拔出,落在一旁,有了捂着有也脚上的伤口,试图止住有也一直在流的血。而雪降君,却面不改色的还在步步逼近。我顾不得了,若不拦住她,怕是有也性命难保。我连忙跪下,拖着她的华服,不停的给她磕头。她停住脚步,低头看我,我便双手捧上雪花,求雪降君赐名,“求师父赐名!”
雪降君回头看了我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是徒儿鲁莽,无天资又不勤奋,还妄想得师父赐名。我日后定勤加修炼,还望师父垂怜我愚笨,莫要与我计较。”我死死的抓着她的裙脚,不肯放她再进有也半步。
我这两次三番的冒犯,惹得她将怒火转向了我。我知道我也是逃不掉了,只求她下手轻一些。
不谙世事的有枝,见如此,竟也跪下下来,挪到了我的身边。不知雪降君是可怜我,厌烦我,还是她心疼有枝,她终究是灭了她的怒焰,甩袖而去。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眼看有也师姐的腿慢慢的在消失,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一直隐忍着的有了师姐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她双手是血的手捧着有也师姐的脸,一直在哭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一个名字而已,算得上什么?”
我爬过去,到她们跟前,握住了有也师姐的手。
有也师姐摸了摸我的脸,对有了说道,“你瞧,我是够傻的,这还有个不要名字的。”
有了看着我,有些心疼又有些惋惜,”你可知没有名字你就不算雪族的弟子。”
我低了低头,没有答话。
有也握紧了我的手,问有了,“我的腿,是不是没了。”
有了伸手抱紧了有也,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有我,我做你的腿。”
我蹲在旁边,这浩大的伤痛,不仅属于有也和有了,也感染到了我。
阿令在殿外等我,我已经长高了许多,他本想伸手来牵我的手,又收回了,只是拍了拍我肩膀。
他背过身说,“雪族的大殿,比以往更冷了。”
我们向上而去,慕枝站在那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了东西。
回到这个曾经收留我三日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丝的变化。阿令说,“单苏,被赐名叫司量。愿的是他行事之前,万分思量。”我心想,单苏总是谨慎小心的,为何微尘君还要他思量。
“这赐名,可是万分重要的。无名便无分,在这微尘山,没有名,就像没有家。”他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着……
突然,阿令转过身问我,“雪降君给你赐了什么名字?”
我顿了顿,吞吞吐吐的,答道,“有——有——有珠。”
他笑出了声,又言不由衷的安慰我,“我觉得挺好的,你们珍珠岛,可不就是要有珠嘛!”又问,“慕枝呢?”
我低着头,小声地说,“有枝。”
阿令没有再说话,四周安静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我想,刚才大殿的有了和有也的样子,再结合慕枝的新名字,想必他已经猜出了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