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人中还满是汗,既擦了额头,也顺便擦擦吧,我便好心提醒他,“这里也。”我指着自己的人中说道。阿令咧嘴一笑,并没有把手帕逃出来,而是随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抹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发出了打雷般响的笑声,司量捂着嘴“噗嗤”个没完。阿令先是疑惑不解,然后看看自己沾满碳灰的手,恍然大悟的双手叉腰,冷眼看着我们。我学着司量捂住了嘴,但是却发出了鹅叫声,好一会才停下来。好在,他没有苛责我们,还热情的招呼我们喝汤。
厨屋的后面是一条小河,司量变出了桌子和椅子,我们坐在茵茵绿草上,靠着柔柔碧水,人生苦短,不能辜负,这好景,好汤!
阿令把汤端了上来,还亲手给我们倒上,还转手对着我和司量碗施法,我问他施了什么法术。他笑着说,“自然是鲜美的宝法。”
平日里他总是不苟言笑的,说话也不带表情,最近我们熟络了许多,偶尔也会同我们嬉笑,可是他这一笑着实让我觉得有阵寒气掠过,好汤就在眼前,谁还能在乎他呢?
我凑鼻子,扇扇手,闻了闻这热热的汤气,等着阿令和司量,然后一起端起碗,喝上了几口。果不其然,名不虚传,春笋——带着复苏新生的鲜嫩。咸肉——时间酿就的层次。小排——一头猪的精华所在。汤白汁浓,肉质酥肥,清香鲜味,好滋味!太妙了!
当我还在回味,我突感额头有些凉意,我的眼前像是有两个眉毛在不停地跳舞,我仔细看看,又双手举起摸摸自己额头,竟然是我自己眉毛!再看看一旁的司量,他的眉毛也没了,他的眉毛与我的眉毛并列着站着,好家伙,他的眉毛有我两个那么大!
他捂着额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令手里端着汤,有细品了一口,“不是说了鲜到眉毛都飞起来吗?”
刚才还想着他大度没与我们计较,还给我们盛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说话间,眉毛摆摆身子,居然跑了。我和司量赶忙追了出去。
他还坐在原处,喝着汤,还喊我们,“不喝汤吗?不再喝点吗?是我做的不好喝吗?”
不知是因为司量法术比我高强,还是阿令感念他手帕之情,司量没多久就追到了他的眉毛。而我追了半天累的直喘气不说,本打算采用迂回战术,结果还跟丢了!阿令还不怀好意,假意关心的坐在树上看着我。
这几日,我只好一直捂着额头,奈何一直也没有眉毛的消息,我央着阿令他也不放过我,还说什么,“我就知道怎么让眉毛飞。”真是小肚鸡肠!
举着手又累,又要提防阿令来笑我,我便想出了个办法,给自己绑了跟黄绿色的丝带,如此便心安多了。解决了这件烦心事,我才有了余力,晚上照常拿了弓,去了槐树处练功。
只可惜,槐树花已谢,叶子的绿越发的深了。
那天教我练功的师兄居然在,他一日既往的立于槐树下,与景致融在一起。
“司空师兄。”我说,“是你吗?”
他转身,有几分严厉的看着我,“为何这些天都不来用功了。”
这就说到我的伤心处了,于是我哭唧唧的告诉了他阿令欺负我的事,告诉他我的眉毛飞了。他先是看着我,很心疼的安慰我不要伤心,但等他听清了事情的原委,也笑起我来。
“所以,你这丝带是?”他明明心知肚明还要问。
我没好气的甩过脸,不想再理他。
“我去替你报仇。”他哄着我说。
瞎说什么呢,他怎么打得过阿令呢,又怎么可能能戏弄得这八重天的“仙精”。看在他对我这一份心的份上,我也不想他为我以身犯险,忙说,“不用了!既然它不愿意做我的眉毛,便让它去吧!”
“对。你这丝巾。。。对,也挺好看的。”他夸我了。
我得意洋洋,这可是我的妙计,“是吧!我也觉得,我还是聪明的!”
他点点头,很是赞同。
接下来的好几天,司空师兄都带着我练功,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仙友。即使指导我,也从不碰到我。和他在一起相处,十分自在,没有压力。而他教我的那些,也让我小有所成。最近还来了新先生,带着我和司量一起练箭,我也没有那么吃力了。司量也对我很是赞许,只是好几天都不见阿令。
我背着弓下课回竹屋,路上居然碰到阿令。他背对我,我喊他,“阿令!”
他回过头,看到是我,有赶紧大步流星加快脚步的朝前走去,他在干什么呢,明明是他呀。我忙跑着,追到他,他避无可避,“阿令!你跑什么呀!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问他。
他憋憋嘴,看起来有几分委屈,我这才注意到他头上戴着和我一样的丝带,只不过是灰色的。
“你怎么也带这个丝带啊?是觉得好看吗?”我问他。
“我的眉毛也没了。”他很小声的说。
“啊??”我不解,他拿下了他的丝带,我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但这次我控制的很快。
心中暗喜,但还是作为过来人一本正经的安慰他,“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习惯,习惯就好了,这天气也还不算炎热,有着丝带包着,就不会吹风着凉,等到了夏天,彻底习惯了,接纳了这样的自己,那就把丝带拿下了,这就凉爽了,不易中暑,是不是?”
他乖巧的点点头。我又问他,“是谁欺负你的?”
“是!”他又不说了,“是我自己!”
“啊??”我蒙住了,“你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