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以往常在七重天泡脚,这次回去又路过,很是想念,还没来得及就回来了,就想问问八重天有没有。”我解释道。
他没有怀疑,告诉我,“微尘泉从天界九重天而来,到阴曹地府而去。必定是要经过我们八重天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听说这水有变幻,有时很烈,凡胎肉体经受不起,只有七重天的泉水最温和,所以可见。”
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岔开话,“我想学风族的风诀和隔水诀。”
阿令说,“这隔水诀简单的很,我就可以教你。风诀你去找微尘君吧,他的风诀可是比天界风神用的还要好!”
我从床上下来,转身换回八重生素色的修炼道服,推着阿令出门,让他把隔水诀教给我,果真不太难,以我比别人慢好几拍的学习速度,也都只用一个晚上我便学会了。
夜深了,我便在八重天四处翻找,就差把八重天翻过来,还是没有找到微尘泉的踪迹。
三天后,微尘君回来了,我只好把微尘泉的事情暂时放下,我没有向他打听,因为我清楚,阿令是还能哄骗几分,而司空饱读诗书,见多识广,又料事如神,稍有不慎便会让他猜到我动了洗骨的心思,所以我只是央着他教我风诀。
风诀学起来就十分费劲了,只是我只想学控制风量的,能让乌云忽上忽下地就行,可是司空教的太认真了,他从口诀开始讲起,而他每天都追着我念,他不在的时候就让阿令追着我念,后面觉得太费劲了,他居然教会了二公主的大白鸭让,让鸭子时刻跟着我,猝不及防,持之以恒的对着我念诀。我晚上四处找泉还得趁着鸭子睡着,白天跟着司空学风术,一和司空分开,那只契而不舍的大白鸭就跟着我狂念咒。
有一日,在槐树下,我看着掉落得槐树叶子,和树下睡着的鸭子,呆站了很久。回过神,只看司空站在那,背对着我。想来,虽是每天都在一起,但他对我,没有原来的亲近了。我们很久没有说过,风术以外的话题。可能他是微尘君这件事被揭开又或许是那天他撞破了我和司量。而我早就把他当成是朋友,配合他,保持分寸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他背对着我,“你还是喜欢来这吗?”他的语气里有我听不懂的情绪。
我答,“我还是每日都来。”
“你喜欢看槐树吗?”他又问。
“喜欢。”我点着头。
“胜过你对司量吗?”他的声音低沉。
“我,”我确定天上人间船上的人,那个人就是他。“许是我妄想,你既然发现为何不责罚我。”
“微尘山没有不许弟子婚恋的法规,雪族有,却是雪落君后来私自立下的。我只问你,若是付出真心,没有得到真心对待,你会很伤心吗?”他转过身,看着我问。
我歪了歪头,“付出真心,自然是希望能得到真心回应,若是没能,必会伤心。可,世间事,总是少有圆满,我只是期盼,并不想强求。”
“那是会伤心,对吗?”他问我时,眼神变得很温柔,还带着担忧。
“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司量,对吗?”我反问他。
他摇头,“我只是怕他负了你。”
我笑了,“其实我不担忧他会负我,我们本就缘分浅薄,成与不成我不想强求。如今你也知道,以我仙骨,怕是成不了仙,我只担忧,我成不了仙,他却不负我,惹他伤心。”
“升仙之事,莫要担忧,你与她们不同,即使十年来不及,也不要紧。你阿娘把你交付于微尘山,你终生都会在此,有大把的时间在微尘山修炼,你如此勤学,终会圆满。”他耐心的告之于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我不愿再等了,我也不想再说了,只回了一个字,“好”,便转身回屋了。
寒冬已至,八重天已是白雪一片,我的风术有所精进,我拿出尘封半年的乌云和水桶放入三封信,分别是给慕枝求和的信,问喜欢是否安好的信,和向五太子打听微尘泉的信,它们一上一下的飘在空中,我念出已被我烂熟于心的风诀,控制着水桶向下,风比我想象中好控制一些,这些基础仙法只需要勤于练习,还是回报予我的。
乌云飘飘挂在空中,水桶乘风向下而去,我守在八重天的边际坐了很久,能做的我都做了,只愿信能平安到她们手上。正当我打算回去之时我看到乌云动了,是让我向上,我照做了,乌云又停了,我收回手。没多久,乌云又动了,我继续拉升水桶,直到它出现在我面前。
水桶里放着三封信,上面两封像是回信,最底下那封是我写给喜欢的,看来她还被家事缠身。最上面那封带有淡淡的茉莉香,必是慕枝回我的,我小心的拆开,闭气凝神的打开了,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她没有还在生气,我将自己心里的声音如实的告知了她,我做这样的决定,无人可说,也说不得,我只希望,至少慕枝可以懂我。
“小只,我不想你做傻事。我更怪自己无法帮你,如果可以,我可以把我全身的骨头都给你,成你所愿。我开明很迟,到现在都不懂人情世故,但我想懂你。坚持你想做的就好。我不会在后面推你,只会抵住你的背,你的背后有我,至少这点不用担心。我附上的这朵茉莉,请你务必放进心间,我时刻都在惦念着你。”我摸到那朵茉莉花,它凉凉的,我放在心口处,它钻进了我的心里,我感受到的是暖意。
我平复心情,打开了第二封,这歪七扭八的字,和慕枝真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