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通体褐色,毛发丰盈,在风中舞动。发出声声怒吼,似乎要把眼前的虚无吞没。阿疾冲在了虚无前面,对着神兽直摇头。
阿患坐在她的背上,用手摸着她的脖子,才使她一点一点冷静下来。荷族族长和风族族长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对视了一眼。
“阿愈,阿愈。”阿患着急的有喊了两声。神兽失去了力气,虚弱了起来,她费劲力气趴下,让阿患顺着下去后,褪去了毛发,变回了阿愈的样子,躺在地上,从衣衫渗出了鲜血,让人不敢相信方才气势汹汹的神兽,竟然是娇弱的女子。还没等阿患去到她面前,阿疾率先扑倒在阿愈身旁,她的身下,蔓延出了朵朵荷叶,围住了她们二人。
她抱起阿愈,不顾四周议论的人群,飞远了。阿患紧跟在后头,却被荷族族长一把抓下。
“交给阿疾。”
“可……”阿患想要反驳,却还是闭上嘴了,她知道自己,只会让阿愈为她发怒受伤,只有阿疾那样细心才能照顾好她。
一边的风族族长轻声细语地说道,”是今日的菜肴不够丰盛,让各位都离席了吗?”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便让众人纷纷回到席坐,添酒品菜,恢复了常态。
虚有将早已被身负重伤的虚无交到了一旁的风族小厮手中,毕恭毕敬的向他的父君禀告:“似有东西护住了心脉,暂无性命之忧。”
风族族长——有无上仙看起来并不太关心,只是点点头,虚有退下,顺势站在了阿患旁边。阿患紧张的胡乱的摸着一头的乱发,越摸越乱。
有无上仙走到了阿患跟前,赴着身,“是虚无不好,让你受惊吓了,去好好洗洗吧。”说完,示意一旁的虚有等候在旁。
阿患看着母上,母上用指腹,温柔的替她理了理一头的乱发,这还是母上第一次为她梳头,是非常简单的发髻。梳完,便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跟着虚有去,阿患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去了。
“今日之事,已说明白泽一族不可再留,还请快快决断才是。”有无上仙的语气,听起来在同人商议,实则暗藏胁迫。
荷族族长望着阿患去的方向,不卑不亢地说,”伤了你的爱徒,可真是我们荷族失礼了。”
“伤了你的爱徒才是,这怪我教导无方,回去定好好管教。”有无上仙走进几步,轻声在耳畔说,“只是,堂堂荷族,竟然用欺骗手段蒙骗于我,可不太适合吧。”
“此话何意?”
“这三界谁不知道,神兽中力量最强大的白泽一族的命门是你们荷族。都说白泽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荷族,是他们守护一生的人。而,这个人会将成为你们荷族的下一任族长。而从你见到我开始,就在引导我选阿疾。”
荷族族长冷静的说道,“世间所传,不假。只是白泽一族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她们对三界不会有任何的威胁。阿疾和阿患,都是我的女儿,对我来说,她们都是一样的。”
“哦?方才所见,可是为了阿患,震慑众生了吧?”
“有无上仙,只看见了白泽的力量,可曾看到我的阿愈流的血?”
有无上仙平和对答,“当初你为了救她,用植物养她,一是为了救她的命,二是为了削弱她与你们荷族的羁绊不是吗?不就是要防着我吗?不然,有更好的救命之法,你非要用最缓的那种,为的,不就是让她与你们荷族剥离开来吗?”
“荷族从未想过要防着风族。白泽,不会阻碍有无上仙的大事,更不会为有无上仙所用。”
“很好。”
荷族族长转身,冷冷地说,“何必要闹这一出呢?你也是为人父母的,用亲生骨肉来试,就不会心疼吗?”
“总是要要稳妥些,你说呢?”
那一边,阿患跟在虚有身后,静静地走着。她内疚的想着,自己多少次害阿愈深受险境。
几年年前,她们还小的时候,阿愈就被阿患拉着,偷跑出去游玩,因为她非要去碰别的仙家的果树,惹上了麻烦。导致阿愈显了原形,被各个仙家围剿,还受了重伤。她们逃到了一个一直在下雪的极寒之地,阿愈又为了阿患一直保持着神兽原形,让她取暖。在那里过了三天三夜后,才被如今的雪族族长————有雪仙子所救。
只是在雪地里的三天,让阿愈伤的太深了。只有用有无上仙逝去的夫人留下的雨露丸才能有一线生机。有无上仙的条件是让他挑一位荷族去雪族做弟子。回去后,阿愈只剩下残喘的气息,母上动用密术才将她救回来。可是她却再次犯险,让阿愈消耗元气。
“阿患仙子,阿患仙子……”虚有叫了两次,阿患才反应过来,”旅途劳累,今日事多,是累了吧,先进去歇下吧。”
阿患木讷的点点头,呆呆的走进了房间里,又楞楞地回道,“阿疾不会有事的,对吧?”
虚有低下身子,“这里有仙界各位族长,不会有事的。”
阿患只好点头,往里走去,又问,”那阿愈呢?她会不会怪我?”阿患慌张地抓着虚有的手,“还有母上,为什么母上不骂我呢?”
虚有安抚着她,“没事了阿患。”
待她稍稍平静下来,他问道,”阿患仙子可愿意告诉我,你们荷族的样子。”
阿患有些疑惑,却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她疲惫的躺上了床榻,担心的翻来覆去,不知如何才好。
虚有在阿患门外,一只手附在门上,发动内力,将周遭都变成了荷族的样子,阿患睡在一片大大的荷叶上。这熟悉的场景和气味,让阿患安稳的睡着了。
因为没有去过荷族,只是靠着只言片语,要撑一个虚幻幻境十分耗费精力。虚无变出丝线缠绕,将自己的手绑于阿患的门上,让仙力涌入,守了一夜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