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这新上任的知县便在百姓中获得了好评,听说是解决了李二麻子和吕四家长年的纠纷,使得这对家化干帛为玉锦,也是一桩美谈。
这几日,酒馆中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说这位知县慧心妙舌,又说他没官架子,平易近人,这般年纪实属不易,总之是一番好评。
当孟娘子举起今日的第五壶酒时,酒馆来了一位红衣公子,乌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像极了那纯净的琥珀。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牟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大抵可以这般形容。
酒馆中的酒客看到来人,纷纷起立。
“知县大人。”众人皆向这位红衣公子行礼。
这位知县也没什么其他特殊癖好,却爱着红衣,一袭红色,到显多情,看不出一点儿当官的模样。
“大家随意,今日在下也是来寻一口酒,没有什么大人。”月深司温和的说道。
月深司找了个距离孟娘子最近的位置坐下。谢必安端上一壶酒和一只高足杯,放于月深司面前。
月深司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举杯向孟娘子示意。众人皆感叹这位知县的大胆,这位孟娘子脾气火爆,只喜欢独酌,有谁扰了她的酒兴,必定会遭受其雷霆,这孟娘子也是个练家子的。
只是这次,孟娘子,微微仰头,那抹红色和记忆中的是那么的像,醉酒的孟娘子看不清月深司的容貌,只是那模糊的样子,像极了她的魂牵梦萦。不自觉的,孟娘子举起酒壶,像是回敬,酒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进入了她的口中。
这一场景惊讶的在场的酒客,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孟娘子与人对饮。
“姑娘,在下在寻一处梦中的酒馆。门口有一盏花灯,夜夜不息。姑娘是否可告知这酒楼的来历。”月深司温和的开口。从记事起,他便夜夜梦到一处酒馆,酒馆前挂有一花灯,灯中火随着夜风飘摇,却从未熄灭。他找遍的京城所有的酒馆,都不是这梦中的酒馆。偶然间,听人说这宋州宋城有一家酒馆,门前有灯。便央着家中寻了关系,来这里做一方知县。
嗝,孟娘子打了个酒嗝,并未回答。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在意,又或者是她只在自己的世界中,其他一切事物都无法入她耳,入她眼,入她心。
月深司并未在多言,在一旁,像似陪伴。孟娘子以壶饮酒,他以杯相随。
就这样,这位知县时时会来酒馆,点一壶酒,一杯一杯陪着孟娘子一壶一壶的饮。白衣飘渺,红衣洒脱,成了这酒馆独特的风景。
“你不用这般,她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她日日在自己的梦里。”这日谢必安端上酒后开口说道。
“你可知此中详由。”月深司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看了一眼孟娘子,又看了一眼月深司,叹了一口气,“她在等一人,一个没有告别就远走的人。”
月深司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惊讶,看向孟娘子,何等男子,能让这样的女子苦苦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