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你先去那儿坐着。”尚景秀指着静月亭内向依真说道。
然而依真只是抱着琴站着,并未有要去静月亭待着的意思。
见她未有动作便未再有言语,尚景秀侧过身看着宵云笙说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学了。”
他兴奋问道:“现在嘛?我现在去借一把。”
“不用。”尚景秀说道。
“可,前辈,我没有剑呀。”宵云笙说着看了眼手中的萧,又说道:“师尊留给我的只有这萧。”
“有萧就够了。”
尚景秀的话让宵云笙不知所以,明明剑与萧是不同的东西,要学剑为何不需要剑呢?
他迷惑的神情收入眼里,尚景秀说道:“不过在你真正学剑之前,还要学一个术法。”
“学什么?”宵云笙问道。
只见尚景秀背后的一景剑收了回去,举起右手将头上一根花样低调的簪子取了下来。
“这是?”宵云笙好奇的问着。
“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尚景秀回道。
她话语方落,不知是否在心里默念了什么法诀。随即手中发簪形貌瞬化,此时尚景秀手中的簪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十分细了圆刃长剑。
宵云笙顿时一惊,不经在心里猜起了这柄剑的来处。是她的另一把剑吗?可是他没听说尚前辈还有除了一景以外的剑。还是随便拿的一把,而且哪根簪子哪去了?
他将这柄剑的模样仔细看了一番,忽然他有了一个猜测,这剑就是那把簪子。
是剑变成了簪戴在了发上,还是簪变为了剑拿在了手中。他疑惑着问出了声:“这是刚刚簪子?”
“是。”尚景秀回应着,像是猜到了他准备问的问题,还没等宵云笙开口询问便又做了声。
“这不是剑,它就是一支极其普通的发簪。”
“是术法嘛?您让我学的是这个术法?”宵云笙问道。根据前辈的回答,这只是一支普通的发簪,那就只有术法可以解释眼前看到的东西。
“化物转形。”尚景秀说道。
化物转形,这个术法宵云笙没有听过。
“你师尊没有跟你讲过?哦,也对。”尚景秀话一出口突然想起此少年的情况,想来好友并没有时间去教他这个。
“化物转形,如此术名一般就是将一物品的形貌转变成另一个物体,在术法失去维持时就会失去效用,变回原来的样子。”尚景秀说着看了眼旁边的依真,见她抱琴站在那儿认真听着她的讲的样子,不免一笑。
这孩子倒是好学。
“转换物体形貌,这听起来是个高深的术法。”宵云笙说道。
“记录此术的卷轴的确被列入了高深术法一类。”尚景秀回答了他的疑问。
即是高深的术法,他决定现在也只是筑基中期的自己,现在要学习此术怕是很难学成。
“你是不是在想刚筑基的你学不会这个?”尚景秀问道。
宵云笙应了一声,确认了她的话,这的确是他的想法。
她说道:“此术若想学也并不难学,只要能有很好的使用自身灵力就能成功使用,不过这个术诀是与符阵相连的,要想使用就要先学会绘制它的符阵。符阵记住背下就好了,真正难的是如何维持物体被改变的状态,这要靠自身充盈的灵力储存来实现······”
“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足以学成,但效果上,以目前的你来讲不能维持多久。”
“即是这样,我学成后无法维持多久的时间,那剑法的学习还是需要用到他物。”宵云笙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尚景秀身影一动,挑剑直指宵云笙手中之萧。宵云笙心一惊身一退,后转身躲避。
依真见此情景吓了一跳,她惊呼了一声连忙后退了几步,抱着琴的双手有收紧了几分。
宵云笙不解。
“前辈,你这是?”
“论剑台上的你,用这萧挡下了不少次寻七的剑势。”尚景秀说道,但她并有停止对宵云笙的攻势。
“我无其他称得上‘武器’的东西,情急之下就拿来用了。”他一边躲避一边解释。
宵云笙对尚景秀的行为很是不解,很明显她是冲着手中之萧而来,她本人可谓毫无杀意,但她的目的却难寻味。
宵云笙不知她是想一试烟云萧的抗击程度还是想要将萧夺离自己手中,又或者萧只是个幌子?
总不能是想将此物毁去,这毕竟是他师尊的东西。但他心里还是很怕她的目的是“毁坏”,即使他知道这应是不可能的事。
“你倒是聪明,当时背着剑袋来引起他对你实力的猜忌。但你没想到寻七会直接毫无保留的出手,导致你不得已拿出烟云萧来回防。”
见二人一攻一守,尚景秀虽将威力压制最小,但还是因攻势导致依真在二人的逼近中慢慢后退,最后还是跑到了亭子里,将琴放在桌上,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望着前方的两人。
她不知尚师叔为何会在讲解完化物转形的意思后突然向宵云笙攻击过去,在她看来这也不像是在教术法的样子,难道是在教剑招?
毕竟在她学剑的时候,自己的师尊就有拿短竹棍或者佩剑手把手教导自己,不过师尊并没有这样攻击。
“前辈···”招招近身,宵云笙感觉对方的目标好似变了,不再是冲着萧,而是对着自己的四肢。
虽心知尚景秀不会真的伤到自己,面对不知放了多少水的前辈,他也知晓自己赢不了,但若是连她的一招都无法实际性的挡住,那自己可能会让她失望。
于是宵云笙只得在防守时静观反击的机会。
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对方的剑招剑式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观察到了顺序,他便思考着现在的自己最有可能挡下的一处,而这一处应是······
他立马侧身避开朝自己右手而来的一剑,左手握着萧看准了时机一抬,想着这样就能挡住她的剑。
谁知,尚景秀突转剑锋,刃尖直指萧的一处刺去。哪怕宵云笙在这一瞬知晓了尚景秀的目的,也知此刻为时已晚。
二人停止了动作,尚景秀手中之剑已经碰到了萧上,但她并无往前的意思。只见,剑尖轻点在烟云萧上的那一处接连显现出了几道环着萧身的符文。
随着符文的显现,宵云笙大吃一惊,握着烟云萧的手松了一些,随即尚景秀举剑一挑,与她而言还算轻松的将萧弄离宵云笙之手。
宵云笙站稳了脚步,尚景秀身一转后退了几步。二人抬起头来,视线一同跟随着被挑至空中烟云萧,只见萧身形状一变,变为了一柄剑,随着重力,于他们二人之间,立地。
尚景秀解除了化形术,手中的细剑又变回了发簪,将其戴回了头顶。
她看了眼天色,对着亭子里的依真说道:“真儿,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依真抬头看了眼,确是不早。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麻烦师叔,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便走下了亭子,对尚景秀与宵云笙告别离去。
回到晖日居后,依真将今日的事跟慕秋延讲了一遍。
但对于所闻的术法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她问道:“化物转形是什么都能变换嘛?”
慕秋延看着她回答道:“只能变成形状差不多的物体,而且无法变成活物。你在念诀的时候要在脑内想着你要变的东西的大致样貌,不然念了也没有用。”
“对你而言还太早。”慕秋延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呀。”这个法术她是真的觉着很有意思。
“等你筑基之后吧。”
“哦。”
“等你把功法一层练成,把正在学的术法、符术学会后,我会教你空间存物。”慕秋延说道。
“真的吗!”听到空间存物,依真十分惊喜。
她想学这个已经好久了,每每看着众人手中突然冒出个东西,她都很是羡慕。
本来她是有想把师叔给她的琴带回来的,这样可以方便自己练琴,但因为太大了有一点重,自己抱琴久了也会拿不住。
而晖日居到霁月居的路,至少要大半个时辰,她根本无法将琴带回来。让尚师叔或者师尊帮忙拿的话,那也太过麻烦他们,自己要是学会了这个那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拿不住东西了。
依真走后,霁月居内,尚景秀与宵云笙二人一同看着立于地上的剑。
此剑剑柄为圆状,剑刃好似与尚景秀一景剑的宽度差不太多,但长度确是比一景长了一些。主体颜色如同烟云萧一般,除却剑刃中间呈现一道白色,白条里并排内嵌了八个黑色圆形玉石外,都跟烟云萧的模样很是相近。而剑柄上跟萧上一样的挂饰,他能确定这就是烟云萧。
即使如此,宵云笙也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是尚前辈刚刚的手笔嘛?
尚景秀看着这把剑,沉默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她上前将手放于剑柄上,往其注入灵力来维持此物形状。并解释道:“这剑是你师尊的,准确的讲是你师尊用化物转形之法而变成的剑。”
“化物转形,那刚刚······”即是师尊的术法,但师尊已逝不应是刚下的。
“萧上有你师尊画下的符阵,里面存有他注入的灵力。他将剑行固于萧内,刚刚的那一下是帮你把阵运行了起来。要维持剑的状态只需要不停的注入自身灵力,我这一松手它便要重新变回烟云萧了”说完她便放下了手。
待萧重新变了回去,宵云笙对此有了一个疑问:“这次能使用是因为师尊在里寄存了灵力?”
“是的。”尚景秀说道。
“那我下次要怎么把剑唤出来?”
“用化物转型的术诀让阵运转。不过,由于他已经将剑形固于萧内了,你之灵力的消耗会大大减小。”
“前辈是怎么知道?”这是宵云笙的另一个问题。
“你是问剑还是问阵?”尚景秀问道。
“我都想知道。”
尚景秀不做隐瞒:“我跟你师尊是好友,这个我当然见过。这于这阵,你在比武的时候我也只是稍有注意,本以为我需要从符文开始教你,之后你在使用萧的时候有察觉到好友的灵力,仔细观察过后发现了他有直接刻下符阵。”
宵云笙将萧拿起暂时简单的擦拭了一下,等回卧房后再好好的清理一番。
看他的样子应是明白了自己的话,但刚刚的话题不免让人感伤,她只好换了个重要的话题:“刚刚我的招式你记住了嘛?”
“记住了。”原来刚刚还有其他目的,在引导自己发现萧的问题时也不碍着教导自己,前辈不愧是前辈。
“刚刚的一段剑招,明日习会,够嘛?”尚景秀问道。
“应该够了。”宵云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