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仙柯峰与望慧峰之间的论剑坛上,掌门所指派的一名证武人正站在论剑台的中央,安静等待着不远处论武楼阁内,于主位坐着的掌门的致词。
论剑台四周除却论武楼方向外都围满了人,可见哪怕不少弟子拒绝参与切磋比武,也都对这比武赛事极其关注。
论武楼上,几张桌案对排而放。慕秋延带着依真到此处时,几张桌后已经坐上了人。
见掌门来到,众人和声恭迎。许是相互熟识,期间并未站起反而位后的人皆坐的舒适。
其中一名头戴青玉镶绀青珠石发冠、身着墨灰色曲水暗纹衣衫、面若二十六七的男子见慕秋延身后跟着一名女娃,不禁好奇问道:“慕师兄何时收了名剑侍?”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慕秋延从未有过收徒的打算,现在身后跟着个小女童倒也惹人惊奇。
“她名为依真,是吾之弟子。”慕秋延淡然回答道。
跟在他身后的依真见刚刚说话之人正打量着自己,内里感到有些变扭,她只好躲在师尊的身后跟着师尊来到了前方那独属于他们的位置。
依真本想跟着慕秋延坐下,但她扫视了前方两侧,见那几位尊者的身边几乎都站着一个人。
她猜想着这些人的身份,应该都是在坐各位尊者的亲传弟子吧。于是她便学着他们的动作,于慕秋延所坐桌案旁安静的站着。
“那位是望慧峰傅长老三弟子你柳寻词柳师叔。他身后是他的大弟子凡悠,你称呼他师兄。”
“傅长老四弟子忘清枫,叫师叔。身后是她二弟子顾泽顾师兄。”
“那边是福谷峰的良抚桑,你也应喊师叔。”
“刚刚的这位,是西源峰的乔文封,你喊乔师叔。他身后是他的小徒弟默知,你应喊师姐。”慕秋延对着座位顺序由右往左依次向依真介绍着。
随着慕秋延的介绍,依真跟在他之后面对着他们一一道安。
耳闻熟悉之声传来,依真往入口台阶处望去,只见尚景秀微笑着迎面走来,行至她身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向一旁的慕秋延简单问候了一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傅师叔不来嘛?”尚景秀见周围空着的几处问道。
“师尊前几日刚去闭关···尚师姐倒是从未说过慕师兄收了徒弟。”
忘清枫打量着慕秋延身旁站着的依真,笑着说道。
“我倒是有听华师弟说过这事,还以为华师弟在说笑呢,没想到是真的。”她旁边位上的柳寻词开口调侃着。
在他旁边的忘清枫闻之回了一句:“那是我孤陋寡闻了···也从未听莫师兄提过,可是刚收?”
慕秋延拿起依真刚沾的茶水抿了一口。
“已有一年有余。”
“一年了呀,我们从未听闻。师弟是在外面收的?也没见有过拜师礼?”乔文峰问道。
拜师礼?这还是依真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听到。之前有与雪师姐偶遇,也曾她被问到过什么时候举行拜师礼的事。
她也很好奇这个,拜师礼她至今都没有从师尊那听见他提过。
“掌门收徒的拜师礼复杂,真儿还小,再过两年。况且也不必拘于形式,心诚足以,杯茶已够。”慕秋延不慌不忙说道。
众人聊天之余,除却已知不来之人外,还有一处悬空之位,定好的开赛时辰将要来到,迟迟不见此人来到,慕秋延不免疑惑。
“···玄莹可是还未起?”
“不晓得,参师侄也未告知我们他师父在干嘛,可能忙忘了不来了吧。”乔文峰说道。
话语刚落只见数十只淡黄色半透明的蝴蝶从楼外飞至,几只蝶影伴随着逐渐浓郁的花香飞入众人杯盏之中。
“栩栩春风花倦意,湛湛云缈,弄蝶惜薄翼。”
只见一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踏诗号由楼外而至。
蝶影落于茶水水面上时,半透明的蝴蝶瞬间化为一朵淡黄色花朵于茶水中渐渐散开。虽芳香弥漫,但这香味有些过浓,使得在座的大家都呛着了轻许。
有一人,在花香袭至时便开始打起来喷嚏。
“凌玄莹,多少年了阿~嚏,你能不能不要参花粉。”乔文峰控诉着来人。
“好了,凌师妹莫要闹你师兄了,收了吧。”
“好的师姐。”
凌玄莹再见他这般滑稽,乐得笑了出来,尚景秀见状怕乔文峰真被她逗弄出什么毛病便赶紧让她把这香味散了去。
“真儿,这是你凌师叔凌玄莹,你参廉师兄便是她的弟子。”
“师叔好。”
待香味散去,听着慕秋延的介绍,对她有些好奇的依真便跟着喊了一声。凌师叔,她依稀记得好像参师兄对他师尊的称呼好像是···东陵仙者?
凌尊、东陵仙者、东萝峰主···感觉称呼有点多,听着有些迷乱,不如等回去之后再问问师尊把这些名字捋清吧。
楼外,论剑坛四周的众人也不大好受。本来,不识她的弟子还在问询踏蝶影而至的尊者名号,却因花香而呛声连连。
不免有人私底下小声诉着牢骚:“东陵仙者的品味还是如此清奇。”
论剑台上,叁廉望着赶来的凌玄莹,如此状况他的表情并未改变。
该说是他早已习惯?毕竟身为东陵仙者的徒弟,基本每日都会闻见奇怪的花香。
他这师尊不知今日为何来晚了一些,就在她进入楼内不久,他之脑内便传来的清冷之音。
慕秋延见凌玄莹已至,便用心脑传音之法告知论剑台上的参廉:比武已可开始。
“安静!本门武会,在掌门及众尊者的注视之下,以切磋为目的,以友好为先······”在参廉讲解完比武规则后,他化出一个木盒子,由此抽取身份名牌。
念到名字的两名参赛者来到论武坛上,走至参廉处取得各自名牌挂至腰侧。
“我再讲一遍,将对方的名牌抢到手或将对方名牌毁坏即为胜,不可重伤他人。若名牌完好但落至台下亦算输······”
论武楼内,忘清枫感叹道:“今年的证武人是参廉师侄呀。”
“原本定的是谭师侄,但前些天谭师侄外出,这你也知道,没个把月回不来,然后他就来找廉儿代劳了。上能帮慕师兄、帮我们处理门内之事,下能帮华师弟教育入门弟子,不得不说,这徒弟真的让我省心。”凌玄莹回她道。
“毕竟大多弟子成年了心思都往外面去了,也就参师侄能静心待在门内···你这徒弟收的好呀。”柳寻词感慨着,好像是想起自己那些在外不知回的弟子了吧。
“哎~没办法,毕竟有一个不爱待在门内的师尊师伯,这些弟子能安分到哪去?”良抚桑笑道。
柳寻词无奈摇了摇头,对他的说法表示不赞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这次打算留多久?”良抚桑闻道。
二人互怼时,论剑台上第一组胜负已分,正在进行第二组的比试。
一旁的依真就着慕秋延给他的水镜观看着场上的赛事。慕秋延对她交代过,让她认真的观摩,对自己的剑术武艺有好处。
给她水镜的缘由是因她还未练至开灵视的地步,楼内到场外的距离不算近,于她还未能看清。于是慕秋延就给了她一块水镜,使她能够看清论剑台上发生的事情。
第六组比完之后,听着参廉报着今日最后一组所抽中的名牌上的姓名后,本因不怎有趣而有些走神了的尚景秀立马又精神了起来。
“师妹是对谁感兴趣了?”乔文峰见状,望向论剑台上,不知她说在意的是那二人的哪一方。
“嗯,一个缠人的小子。”随后尚景秀又将自己年后的那段遭遇给他们讲述了一遍。
众人一听,纷纷打趣着慕秋延。
“论剑法,慕师弟当今已难寻对手,有一崇拜者不稀奇。”
“也不知慕师兄是否愿意呀,若这小子资质好,我倒是想收他为徒了,有趣的少年人。”
依真听着他们的对话,给慕秋延添着茶的动作僵了一下。
听着尚师叔将的事情,让她感受到了危机。师尊是她的师尊,若再来一人且资质极好,她害怕师尊收了新徒弟后会不再重视自己。
“我有真儿一徒便足够了,多一个教不过来。身为长辈,你们也莫在孩子面前讲这些玩笑话。”慕秋延正经的回答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