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窟
青龙殿东侧禁地,目之所及,皆是黑暗与灰烬。只剩满目残垣断壁,以及破旧法阵,唯独禁地深处一幽光隐隐。
“阿嚏,哪个小兔崽子又骂我了!”旁基手持一明月大小的夜明珠,打了个喷嚏。
明珠随着旁基身体的颤动在黑暗中的荧光越来越柔和,仿佛要融入黑暗。
“找到了没?”
旁丞相看着身旁的文官,在阵法中来回探查,心里越发不爽。
没道理让他来查看啊,明明他已经上报,按理龙王应当是派钟尘前来!结果让他带人私自探查,绝非有阴谋!
旁边文官看到自家丞相在那脸色变换迅速,心里暗叹,估计又在阴谋论!
只能上前道:“三阵如常,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东方主阵处好似有些许不妥。”
旁基挥了挥手“什么好似,妥就是妥,不妥就是不妥,带我过去。”
文官瞅着自家主子那副样子,只是低头,手指着旁丞相脚下。
“就在此处。”
旁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腿颤了一下,还好稳住了!
默默地移开双脚,点头道:“不错,此处阵眼缺一四方形状的法器,你且先去青龙殿禀告龙王,我稍后到。”
“是!”
说完,便躬身两手告礼,悄悄退出这片荧光之地。
“果然如此,最近又要不太平喽,她到底是如何破的四方阴阳阵,奇怪?”旁基看着阵眼的形状喃喃道。
“无妨,待日后自见分晓。”旁基扫了一眼着远处的黑暗,幽幽叹声。
左手一扬,抛出手中的夜明珠化为一方正方台,嵌入阵眼后,便收起了光芒。
“果然,还是夜明珠漂亮。”旁丞相摇头看着四象阵眼处散发着光芒,“啧喷”的感叹道。
“就是可惜了我的明珠,还是先去处理家里的小兔崽子,再去邀功补偿,如此甚好,哈哈!”笑罢,便朝旁府的洞窟飞去。
旁府内,旁九像只无头的苍蝇来回乱撞,“爹爹,马上回来了,阿重,你行行好,救我一命,帮我破阵,如何?”
石床上,重渡躺在蚌壳上,眨着亮晶晶的鱼眼睛,已经静静的看了她好大会儿,才听到她叫自己帮忙。
只能摇了摇鱼脑袋,吐了个泡泡,叹道:“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话音还未落下,洞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免崽子,长能耐了啊,还想私逃,五百遍,《清河经》没有五百遍,你别想从藏书窟出来。”
旁基在洞口就听到旁九的声音,直接冲进来揪着她的耳朵,往门外走。
龙景宣重渡内心毫无波澜,也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虽然早知道门外有异动,然而她没有丝毫想要告诉阿九的欲望。
“爹!我敬爱的爹爹!在您英明神武的光辉照耀之下,我怎敢起任何一丝叛逃之心,我让阿九破阵,是为了找您认错啊!”旁九跪在地上拖着旁丞相的大腿,痛哭流涕。
“我知道,我错了。我认,我自愿去藏书窟领罚,但阿重她是为我才受的伤,我不能如此忘恩负义,至她于不顾,请您让我带上她,我要边抄经书,边照顾她,女儿别无他求,只期盼于此,方能问心无愧,只望爹爹能明白女儿的一片心意啊,呜呜……”
“……”
我还能说什么,重渡望着这鬼畜的发展。
“罢了,认错就好,去吧。”旁丞相无奈叹了声气。
旁九拉着旁丞相腿边的白色外袍,擦了擦鼻涕,哽咽道:“谢谢,爹爹。”
说完,便以雷霆之势抓起重渡塞进蚌壳,扛着蚌壳,便溜了……
只留下旁丞相望着腿边被鼻涕浸染的衣衫,咬着后槽牙。“呵呵”了两声,面上的表情甚是精彩。
旁氏世代从文,万年前便在羌河青龙门下为政。旁家藏书窟虽不及青龙殿的万书阁浩如烟海,但也有百城之富。
曾有人言,若能学得庞家藏书一半,便能在三界九州来去自如。
但这藏书窟并不好进,非嫡系子孙不得入内。所以这些传闻也就只能以传闻的方式出现,毕竟也未见这些嫡系子孙真有人能学得所归!
旁九扛着蚌壳一路飞奔到藏书窟门前,将挂于胸口的黑色珠子扯了下来,置于门边一钳口处,便听见訇訇石流声。
不多时便看到石门慢慢的从顶层开始由红褐色褪变为黄褐色。
旁九拿出珠子,便把蚌壳抱于胸前走入了石门中。
重渡从蚌缝中望去,入目便是百层阶梯,两侧皆是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泡泡悬浮在空中。
旁九敲了敲蚌壳,眯着眼睛道:“出来吧。”
重渡幽幽的从缝里飘出来,看着旁九一副要事后算账的样子,无奈道:“我只是条鱼,我想帮忙,奈何无手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条咸鱼”旁九微微笑了一声。
转瞬又拉下脸“我擦,五百遍啊,五百遍,你知道什么概念吗?我想死,啊啊啊啊……”
我还真不知道,我赌五百遍,旁九这家伙绝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阿重,重重,我们加快点速度,这么大的藏书窟还怕找不到你化形的方法?哼……”
旁九一副热切的样子,想帮她化形,就怕找不到帮她抄书的人。
重渡在旁边轻轻的飘着,用平静的目光瞧着旁九在那边,一会低头奸笑,一会哼哼的碎碎念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书在哪里?”
旁九这才缓过神,道:“这些泡泡里全都是书,不过要用我们旁家术法方可唤出,你且稍等。”
旁九左手托起手中黑色的珠子,拋在空中,两手五指分开合拢又交叉,瞬间捏诀,轻提右手在空中绘出化形二字。
不多时,眼前的泡泡支离破碎,漏出了两方石台雅座,上面摆放了数千本书。重渡望向石台上快要漫顶的书,看向旁九。
“那你是知道的,我法术,一向不精的,凡是带有化形两字的书全都在里面。”旁九望着书台,内心防线崩溃的一塌糊涂,这他娘的要看多久!然而面上却只能保持着淡定,支支吾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