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竹虽然并非胆小怕事之人,不过,面对实力强劲的梵修大师,若是一个不小心冲撞了他,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若是受了伤终究难过的是自己。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必要的伤害还是能避免还是要避免的,打肿脸充胖子,着实不是个好的选择。
渡缘见南宫竹迟迟不动,浅笑低声提醒,“姑娘只需要亮出你的翠玉笛便可。”
南宫竹下意识的摸了摸翠玉笛,诚然师父在世之时,前尘阁在仙门中亦占有一席之地,只不过这几年渐渐微弱。罢了,既然答应了渡缘,自己断然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大师可还记得此物?”南宫竹亮出翠玉笛试探道。
“这是?”梵修定神一看,神情一动,“只听闻云施主有一爱徒,生性洒脱,却不想是个女子。”
“大师果真识得我师父?”
梵修点了点头,“自是识得,早年云施主与贫僧有恩,几年前云施主曾修书与贫僧,以翠玉笛为信物,为其爱徒求了一个条件。”
“云施主曾言,其爱徒生性洒脱,嫉恶如仇,在这大千世界中段然是个吃亏的,若是哪一日仙门世家之中出了什么大事,若是看到手持翠玉笛者,希望贫僧满足她一件事,也算回报他昔日照拂之情。”
南宫竹定定的望着梵修,出家之人自不打诳语,如若当真如梵修所言,云无迹似乎早知自己命不久矣,然而在那一刻,他竟然还在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留了后路,南宫竹的心隐隐刺痛,视线竟有些模糊。
南宫竹只觉得指尖传来了一丝温热,低头一看,欧阳询正紧紧牵着自己的手,抬头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南宫竹摸了摸他的头,此刻这孩子的关切如一缕阳光明媚了她早已坠入冰窟的心房。
南宫竹抬起头,扯了个笑脸,“既然如此,晚辈便有一事相求。”
梵修看着一旁宛若置身事外的渡缘,转头问道,“贫僧只答应云施主一件事,姑娘持翠玉笛相求,贫僧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若是姑娘为不想干之人用掉了,我与前尘阁便从此两清了。”
南宫竹转过头,只见渡缘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见南宫竹望了过来,低头浅笑不语。
南宫竹心中笃定,自己与渡缘的相遇绝非偶然,“若我今日不来,大师决定栖身红袖坊多久?”南宫竹低声问道。
“一年不够,那便两年,总会等到姑娘好奇的。”渡缘回道。
果然,梵修的道行颇深,若是梵修执意捉拿渡缘返回普陀山,即便是他走到天涯海角,总会被捉拿回去,如今他刻意选在灵溪谷外不远的青山郡便是打定了南宫竹手中翠玉笛的主意,而梵修大师佛法高深极重戒规,红袖坊这种地方是段然不会进入的,只会在外面守着,只要渡缘一日不出红袖坊,一日便会平安无事,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算计。
渡缘见南宫竹迟迟不开口,自脖颈取下一枚佛牌,乃是檀香木所雕刻,雕工精细隐约有灵力涌动。渡缘将佛牌放到南宫竹手中,“此物乃是贫僧修行之初家师馈赠,受七七四十九天无边佛法熏陶洗礼,虽不是什么宝贝,但却也是九州唯一一件,今日姑娘帮我一件事,此物可还姑娘一件事,但凭差遣无敢不从。”
南宫竹思考些许,这渡缘虽不如梵修,但却亦在自己功力之上,而前尘阁的规矩便是不会参与仙门争斗,段然也不会让自己处与险境。想到此,南宫竹再次将翠玉笛置于胸前,“梵修大师,我与渡缘大师有缘。”
梵修沉默片刻,“多久。”
“十年。”渡缘回答道,“待小僧解决此事,十年期满自会回山,永不下山任由处置。”
“好。”梵修周身佛法敛起,“渡缘,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辜负这位姑娘的一番好意,若是十年期满不见你回普陀山,便是罪加一等,届时,即便师兄亦是无法护你。”
………………
长街之上徒留三人。
“走吧。”南宫竹道。
“去哪儿?”渡缘问道。
“自是吃顿好的餐食,你付钱。”
望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渡缘并未多言,跟了上去。
几人穿过小巷,此时天色渐明,路上依稀可见行人,几人回到原来客栈,小二见南宫竹身后跟着渡缘,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来,“南宫姑娘来的早,今日吃什么?”
因店中无人,随意寻了个位置,“糖醋鱼,红焖猪蹄,烧乳鸽,对了,一壶酒。”南宫竹强调道。
小二看了看渡缘,没有说什么,转身准备去了。
“小僧早已不食五谷,姑娘此举怕是小看了小僧。”
“是吗?”南宫竹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出家人见不得杀生,刺激刺激也是好的。”
“小僧红袖坊都去得,眼下这些算得了什么?不过…”渡缘灿然一笑,“南宫姑娘这般记仇,反倒是有趣,只不过,接下来小僧要说的事情,怕是姑娘不会感兴趣的。”
“你是说红袖坊的事吧?”南宫竹随意道。
“哦?”渡缘挑了挑眉,“姑娘知道了?”
“倒是猜到几分,那老鸨对你甚是敬重,恐怕并非仅仅因你是佛门高僧。”
“还有什么?”
“自是红袖坊出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你这位高僧前去化解。”
“猜中七八分,小僧之所以选择在红袖坊中等待南宫姑娘,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梵修师叔,在红袖坊中有妖异之气。”
南宫竹喝了口酒,“万物平等,有些修炼成人的小妖想要体会鱼水之欢,倒也有的,只要不伤人便可。”
“那被困梦境之中,阳气渐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