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晴天霹雳
是夜。
“哎呦,叔,疼疼疼。”
此情此景,一威猛大叔架一帅气小伙于木桌之上,衣衫不整,啧啧啧。
“你倒是叫得更大声点。”叶松朝叶良小腱便是一脚,“敢偷到你叔叔头上来了。”
“叔,我错了~”叶良扭着头对叶松眨巴眨巴眼睛。
“别恶心我。”叶松放开他。
白天宁兰对他使得招,学以致用。
怎么会是恶心呢,明明是心麻麻的感觉。
“你这小子,蠢得很。睡觉!”
叶松转身向床走去,不知是气不过,还是觉得叶良是真蠢,回头又给一脚。
“啊~”
叶良捂着嘴一瘸一拐的爬上床。
“唔,叔,你还踹啊。”
隔壁
宁兰望着叶良房中迎风摇曳的兰草,真是他捡回来了,缘分啊。他怎么不把那个小东西一起捡回来呢?还要人家屁颠屁颠追过来。
拿着兰草走人,这么多天的“奔波”就可以告捷了。
隔壁的叮叮咚咚传入宁兰的耳中,不由心中一暖。
宁兰拾起桌边的镜子,细细欣赏起来,这个五百岁高龄十六岁模样的姑娘还没有爱情呢。
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兰姑娘,你起来了吗?我带回了豆浆当早膳,出来一起吃。”
“我起了,稍等一下。”
豆浆?豆腐西施?
宁兰喝不下眼前这碗浓稠香郁的豆浆,内心翻江倒海。如果说叶良和这豆腐西施情投意合,缘分讲究先来后到,难道自己终究是晚来的那个?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干了这碗,就此别过?
“怎么,不合兰儿姑娘胃口?”叶叔说道,“良儿可是把自己那份留给你啦,你不喝他会心疼的。”
“心疼什么心疼?不心疼。”叶良抄起筷子作势要凶叶叔。
“心疼豆浆啊!这可是我们叔侄俩靠色相换来的。”叶松舔了舔嘴角,像是把胡渣上的点滴都收入腹中。
“什么叔侄?全靠叔叔一番绝世容貌,加之巧舌如簧。”
“巧什么?”叶良没吃饭先吃上一记筷子。
“心灵嘴巧。”叶良揉揉脑门,转头对宁兰道,“喝不惯就不喝了,吃这包子。我待会去山里采两个果子给你。”
叶良想宁兰再不济也是个父宠母爱的好闺女,吃不惯也在常理。
“兰儿姑娘喝不惯,你还喝不惯?喝完了,一滴都不能浪费。”叶叔拿着筷子敲着碗儿叮咚响。
宁兰顿时哑口,那啥,她刚刚抿过一口了,喝过的。
叶良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妥。
叶叔看不惯他这番扭捏的模样,“蠢蛋。”起势要捏着叶良的鼻子灌下去。
叶良立马夺过宁兰面前碗跑得老远,一饮而尽。
“我喝,我喝。婶婶的豆浆我是一滴都不敢浪费的。”说完倾倒碗,确实一滴不剩。
“婶你个头!”
宁兰啃着包子看着这叔侄俩绕着这不大的院子跑圈,一追一赶,颇有晨练的架势。
“真好。”宁兰觉得分外温馨。
叶良挠着头站在宁兰面前,昨日的谦谦君子形象算是就此没落。叶良自己也未察觉是什么时候忘记伪装,丢人丢大发了。
“兰儿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带着果子回来。”
叶良行动力够快,说完就转身出发。
“叶哥哥。”
额,那个,叶良的腿迈不动了。
叶良憋着劲抽了抽腿,纹丝不动。他的心又感受到麻意的侵袭。通常都是他学着叔叔的模样调戏街上卖菜的大婶,不是羞红脸骂他,就是拿烂菜叶赶他。还未有一个女子,反过来撩拨他。
宁兰见他不做任何反应,窜到他的面前。“叶哥哥,能不能带兰儿一同去?”
叶良被一声叶哥哥击中之后,理智告诉他,以后是要多一个妹妹。
叶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就多一个妹妹吧。
“叶哥哥?”宁兰唤了一声。
“不行!”
叶良也被自己吓到啦,“那啥,不是不行。能。不,不能,你,等着就好,不必去。”叶良想自己应该是不想多一个妹妹,应该是怕养不起,对。
“不可以吗?”宁兰垂下头,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手背。
叶良注意到她摩挲的双手,唉,确实不该放她同叔在家。
“那一起?”叶良小心试探。
“一起!”宁兰窃喜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了。
时节正值初秋,红叶满山,黄菊绕篱。
今日叶良穿的是一件墨色的衣服,朴素粗糙,好在袖口的明线和铁锈红的纹路添上了色彩,也不知是人衬衣服,还是人靠衣装。宁兰看着自己身上淡蓝色的衣裳,“真配。”
“什么?”
叶良回头看她。
“我说这衣服与叶哥哥你的真配。”
“配吗?这是什么颜色我也不清楚。”
这不是黑色吗,兰兮心头生小小的疑惑,突然灵机一动,“这是月夜色。”
“哈哈。”叶良用笑声掩盖住了脸颊的微红。
“我说···”“我···”
“你先···”“你···”
“哈哈。”“哈哈。”
“叶哥哥刚刚想问什么?”
叶良也不知听明白没兰兮话里的话,问:“兰儿姑娘你离家为何?”
“逃婚。”
“是已有了心上人?还是仅对婚事不满?”
“嗯~有了。”
叶良耷拉着眼皮,闷不作声。
“叶哥哥,叶哥哥,你呢?你有心上人吗?”
“我?我当然也有啦。”
正当怀春的年纪,谁没害个相思。
是我吗?我说的可是你啊。宁兰的心扑通扑通兴奋着。虽然心中期许,但还是故作姿态的打探,“是那个豆腐西施吗?”
“哈哈,当然不是,豆腐西施以后可是要当我婶婶的。”叶良似被逗乐。
哇!开心。
然而,
“是她女儿,玉为酥。”
轰隆!晴天霹雳。
宁兰跳动的心就这么卡在喉结,结上一层冰霜。
宁兰这一口一个哥哥的,又撒娇又抛媚眼,对一个心有所属的人,造孽啊。错,错了,错付了。痛,心痛,心绞痛。
怎样自然地了却这段自认为无比暧昧的关系,那就是假装不在意。
“什么人?”
声音是从宁兰身后传来的,叶良一把抓住宁兰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身后。
宁兰懵住蜷缩在叶良的身后,看着呵斥之人。
眼前是两个身着白色束服的小青年,衣衫上所绘的图案是——墨兰。宁兰不禁拍下自己的脑门,这是遇到了冤家呀。
“哥哥,是我。”
宁兰瞠目结舌,哥哥这词是从叶良嘴里说出来的。
“又是你,过来偷果子。别哥哥哥哥的叫。”左边的这位兄台受不了打个颤。
看来他们是老相好,老相识老相识,用错词了。
“你最近可小心点,这山上可多了很多妖怪,师父命我们这几天要守牢。”右边的兄台说道。
“妖怪?什么妖怪?”叶良兴头上来,忍不住开始唠嗑。
“什么都有,竟是些下三滥偷东西的妖怪。”左边的兄台道。
“偷东西?偷什么东西?”
宁兰把头埋得更深。
“其中就有一只白狐狸,就是专门偷人心的。”左边的兄台继续道,“你可要小心了,指不定你身后这位美人就是那只白狐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