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了半宿,才变成药膏状。熬好的药膏散发着浓郁的臭味,熏的药屋四周奴仆都跑出房,想寻这臭味来自何处,被云川选中的那名小侍女也是被熏的快要窒息晕过去,她用布遮了鼻子,无可奈何的端着去了芷合寝殿。被其他奴仆捂了鼻子指指点点的她一度想要放弃,但路过几个相熟的姐妹,听闻是去魔尊大人处送药,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这倒使得她心中有些骄傲,定了定心,憋着气一路小跑过去。
云川瞥见踏入院中的侍女,轻轻将熟睡的九春放在被子上,自己闪了出去,又挥手加了一层隔绝外界的结界。
气味随之飘来,云川手微拳起放在鼻下堵了堵鼻子,咳了一声:“放床边便可,宫中可有女医。”
“禀魔尊,宫中并无女医。”
“那你给她上药。”
侍女听罢忙跪在地上:“公主金贵之躯,奴婢一个外侍,奴婢不敢。”
云川有些无奈,依旧是和声细语道:“无碍,去吧。”
“求魔尊饶了奴婢,唤内侍来吧。”侍女一头磕在地上,像是逾越了后果会很严重。云川理解的点点头,可眨眼间,亓幽就不耐烦的骂骂咧咧出来了:“他娘的让你去你便去,什么内侍外侍。”
“是是”侍女又应了两声磕了头,将药盘放在桌子上端了药膏走到床边,双手颤抖而又小心翼翼的解开芷合衣带,亓幽背过身,挥手间,床帘落下,吓的侍女一颤,确定没问题后,才又继续慢慢褪去芷合的衣物帮她上药。亓幽看着盘中两个乾坤袋,是侍女见魔尊落在药房,想着给魔尊带来讨个赞赏的。亓幽走到桌边坐下来,将云川的乾坤袋拿在手中打量了一遍,又毫不客气的拉开封口金绳,手伸进袋子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块雲川玉印,他一脸嫌弃的扔到地上:“哼,就这。”随后又掏出一根绳子:“捆仙绳?切。”嘴里嫌弃着,手中却拉开自己黑金乾坤袋,将捆仙绳扔了进去,而后继续摸索。
“鱼竿?他娘的,什么破玩意。”
“棋?”亓幽随手将棋子哗啦倒了一桌子,挨个透光看着玉质:“垃圾,就这品象。”但还是随手挑捡了几颗扔进盒里,连盒子一起扔进自己的乾坤袋。又摸索半天,茶具、衣物、书画、箭等一些杂物被扔了一地,亓幽看着手中的啸海旗:“这玩意还不错,总算有个值钱的。”说着,又塞进自己的袋中。
侍女低着头弓着身子退出来跪在地上:“魔尊,公主药上好了,请魔尊责罚。”
亓幽得几宝贝,心中颇为高兴,再加上芷合药上好了,便心情愉悦的挥了挥手:“不责罚了,退下吧。”
侍女应声退出,瞅了一眼笼中已慢慢转醒的九春,带上了门。
亓幽拉开床帘,坐到了床边,手中再度给芷合输了些修为,看着芷合手上的伤口已经全好了:“嘿!这废物的药还挺管用。”
良久,芷合皱着眉悠悠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以为自己在做梦:“云川?”
亓幽激动的看着刚醒的义妹:“芷合你”
芷合起身直接搂上他的脖子,亓幽有些不知所措,芷合率先开了口:“我知道这是梦,让我就这么抱抱你好不好,让我在梦中满足一下愿望。”亓幽感觉背上被泪水打湿了一片,他知道开口定会暴露,便无言的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情绪渐稳后直接进入境中,将打坐的云川扔了出去。
云川魂魄归体,看着怀中的人,有些恼怒的直接站起,拉开些距离,丝毫不顾因他躲的太快上半身被带下床的芷合。
芷合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你就非要这么绝情,连梦中都不肯给我机会吗!”
云川脱着薄丝外衣,面上冷若冰霜:“这不是梦,你该醒了。”而后随手将外衣扔到芷合床边取暖的火盆中。
芷合怔怔的看着火盆中窜起火苗的衣服:“不是梦...我早该想到了。”
“云川...我...我找你了十多万年...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芷合爬下床,爬到云川脚边,想要抱住云川的腿,云川向后一撤,面目严肃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喜欢亓幽,不足半年,你们就可以相守。”
“我与...义兄,相守?”芷合表情中带着麻木,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自嘲而绝望的朝着他笑道:“天齐。”
话音刚落,雷声轰隆而落,随即电闪雷鸣滚滚踏来。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九春,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只觉芷合悲伤的说了什么话,引得天都动了怒。
云川瞳孔骤然一缩看着窗外:“何必如此点破。”
芷合万念俱灰的笑着也朝窗外看去:“既然你如此绝情,就不应管我生死,又何苦将我救醒拖入苦海。”
“若非亓幽以春儿自由相挟,我也不想徒增这麻烦。”云川收了视线,转身去看九春,却发现她已坐起,随即跨过满地眼熟的狼藉,快步走过去将结界撤去闪进了笼子里。
芷合看着他们,头痛欲裂的低下头,抽动地笑着。
“芷合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云川,我是不是不该将你占为己有让她失去了义兄的宠爱。”九春看着芷合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也有一丝松动。
雷声隆隆入耳,云川将九春的脑袋抵进怀里给她捂住耳朵:“她应感谢你,一会我们便回家。”九春听着云川胸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抬起脸乖乖的点了点头。
五十四魔君齐落在芷合院中,谈论着天中异象,禺融走出人群立于殿外:“魔尊,天界中出现异象,是否去天水河畔查看一番。”
云川让九春等候在一旁,坐地入定:“该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如何想,那便是她的事了。”
亓幽轻哼一声:“若不是你小子跟老子共用同一身体,老子定将你召为妹夫。”
云川不屑一顾的将头转向一边:“及时回来,我要带春儿走。”
“老子知道,不用你说。”亓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入眼是一张张焦急的面孔和震耳欲聋的雷声,亓幽覆手将笼子缩小隐去,瞥了眼跪坐在地上得芷合,冲九春道:“你先在此不要走动。”
又走出殿门:“这雷声吵得老子头疼,你们随老子去干翻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