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哭累了,再哭不出声音。她无力地站起来,满脸的眼泪打湿了黎晰的毛发,也浸湿了自己的衣领。她的眼睛里没有惊喜,没有悲痛,只有无尽地恨,绵延地杀意。她跨过黎晰,一步一步走到靇笙斜下方,抬头望着靇笙,努力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扯着已经哭哑的嗓子大声地指着靇笙,对着天空怒吼着:“你!你很痛苦?可是你的命运!你的不幸!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命来还!这世界是公平的,他把公平用黄金比分割,把公平分给黄金比内的小部分人;这世界也很残忍,不管是你,是我,是南絮,阿杨还是子春,黎晰,我们都是黄金比外的不幸,我们生来就被注定一切,想要改变命运,就拼命去逆天改命啊!你凭什么拿别人的命运换你自己的命运!”铃铛一些话说地云淡风轻,一些话又吼地撕心裂肺。这世界公平又残忍,几乎所有人都是不幸的。
痛苦中的靇笙,听着铃铛的话愣了一下,怒火更盛,直接下来同样掐住铃铛的脖子。“铃铛!”贺谨绵看靇笙要伤铃铛,箭步冲了过来。可靇笙一掌就又把他了打回去,贺谨绵终于也晕死过去。
“阿杨!”铃铛忍无可忍挣扎着,却喊不出声,只能瞪大眼睛,眼睛血丝密布,变得血红很吓人,自己来这里遇到的所有人都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生死未卜。一旁的云氏众人见此也不知所措。
“不自量力!”靇笙看了眼昏迷的贺谨绵,咬牙切齿地说:“你懂什么?无尽封印,剜心之痛,灵力折磨还有嘲笑,讽刺,侮辱,你体会过哪样!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只不过是想活着,想没有痛苦地活着,我有什么错?”靇笙哭了,语气带着愤怒,但眼里的泪水已经落下了。鲛人之泪可以化成珍珠,靇笙是半个鲛人另一半的基因来自强大的龙族,所以即使他分不清性别,像鱼又像龙,也只是神态和给人的感觉像,而五官模样完美的继承两个种族的优点,美丽至极,尤其他流泪的样子也真的很美,很美。
可是在这样的战场上,谁能欣赏他这唯一的优点呢?铃铛紧紧握着靇笙的手脖子,给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她断断续续地跟靇笙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呃!”靇笙的手在往死里掐,铃铛疼得发出呻吟,呼吸不上来。铃铛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身体各个经脉流窜。铃铛握紧双拳,控制自己的腿脚不挣扎。突然,地上子春吐在旁边的一滩血迹里,一根银色手链发着光,飞到了铃铛耳朵旁边。靇笙不知道是什么,伸手就想捏碎它。“啊!”谁知这手链光芒放大,竟把靇笙手心烫伤,还把他震飞好远,疼得他捂着手大叫了一声。
铃铛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摔在了地上。感觉到眼前的光亮,她睁开眼看到手链,手链串着三朵白色桔梗,还有几个小铃铛,很漂亮小巧。铃铛不自觉地伸手用食指触碰到了手链中间的桔梗花,光芒瞬间就把她笼罩进去。铃铛好像看到了许多陌生的记忆,全部是一些法术咒语,符咒画法。片刻,光芒消失,铃铛身上本来的襦裙换成了纯白色的齐胸襦裙,上襦画着几只兔子,下裙缝着立体的白色桔梗花瓣,发髻半盘,鬓角留着两屡青丝,额头前面的碎发也尽数掀起,靠一根丝带一根白玉花簪固定着。手里还多了一根软鞭子——白药,白药是桔梗花的别称,后来被用来命名这根软鞭。白药通体为白色,缀满了白色桔梗,握把下面还缀着几颗铃铛,周围闪着电光,挥起来电闪雷鸣,钉钉作响。。
铃铛觉得自己仿佛被控制了一般,瞬间转移到靇笙面前,挥手就是一鞭子。白药迅猛敏捷,威力巨大,一鞭子就打穿了靇笙的鳞片,在靇笙的尾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靇笙痛的大叫。起身拔出头上的两个犄角幻化成两把匕首,就朝铃铛刺去。铃铛动作敏捷躲开了他的匕首,转身移动到靇笙背后又是一鞭。靇笙被打的向前飞去,他很生气,转身把匕首卷在鳞片中瞄准铃铛扔过去。铃铛鞭子一仰,把一把匕首缠在了鞭子上,然后又横着一挥,把另一把匕首也卷进了鞭子的旋转范围里。铃铛用灵力把鞭子向后一拉,两把匕首甩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同周围的鳞片一起被震得粉碎,粉末飘在空中,鳞光闪闪,很漂亮。
靇笙因为体内灵力冲突,又强制运转灵力,导致五脏六腑撕裂,无法再运转一点灵力。可怜他百万年的修为此时却敌不过刚刚灵力觉醒只有十万年修为的铃铛。靇笙尾巴盘在一起坐在地上,头发散乱不成样子,头上的犄角被铃铛打碎,鳞片也损失大半,此刻的模样狼狈又可怜。
铃铛拿着白药,不慌不慢地走到靇笙的面前,把白药朝着靇笙一扔,白药就把靇笙捆了起来。靇笙开始挣扎,但是白药的电力刺激着他体内的两股灵力,灵力竟然慢慢平复,不再冲突,还隐隐有些痒很舒服。靇笙感觉到体内的舒适感,不可思议地看着铃铛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压制这两种灵力的冲突。”
“重要吗?靇笙。”铃铛看着靇笙,不再怒气冲冲,很冷静地蹲下跟他说话:“你用别人的命换你的一刻安宁;用别人的命运向世界挑战,太荒唐!”
“荒唐!呵呵~”靇笙笑了,无奈又悲伤的看着铃铛:“你生来就是仙,受万人瞩目,而我是两个种族爱情悲剧的错误结晶,被所有人视作妖孽,喊着怪物,我日日忍受两股灵力的折磨,只有人的神识可以压制,他们为了惩罚我就把我封印在南海深渊。”
靇笙突然睁大眼睛激动又恨地说:“你知道?南海五千米深的地方是什么样吗?那里又黑又冷,海水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还要每天忍受食人鱼啃食心脏的剜心之痛。我有不死身,心脏被啃了长,长了再啃,日日夜夜,就这样我忍了百万年。终于有一天,阵法突然松动,出现裂缝,我逃了出来,沿着南海洄游,一路跑到这里,可河里的水含沙量太高根本满足不了我,只是一夜,这河就干了。”
靇笙回忆着自己的经历:“没有水,我只会更痛,城中的都是凡夫俗子,他们的神识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就制造慌乱,来这里大闹,他们没办法就会派人出去,我就猎捕这些修士的神识。你们如果不来,我可以在这里活着,活很长时间。”
“你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管闲事,我的生活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要逼我要灭了我?”靇笙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很激动地很不服气地嘶吼着想挣脱白药,可白药越挣扎就越紧。
“不知悔改!”靇笙突然地剧烈挣扎吓了铃铛一跳,她施法又紧了紧白药。勒得靇笙发出一声声痛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