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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修炼蠢才

废柴公主的修炼手册 莫妖喵 2576 2024-07-10 13:45

  桃花开了。

  天宫里总是没有四季的,你把花种下了,但凡过得些日子,它便定是要开的,不讲究气候——天界的气候总是寡淡的温暖,那种没有一丝灵魂的暖意虽然呆板而单调,但是却能催开出各种各样的花朵来——纵然那花朵也往往是一样的呆板而单调的。

  但这天的桃花,开得却这么好,一朵一朵的,鲜妍娇憨的样子,颜色是柔嫩的粉,泛着微微的白,像极了少女的羞怯的笑靥,那欲遮又半遮的脸庞,那带着笑意的偷偷往外看的眼角,那微微的青涩感,竟都莫名其妙的被一株桃树给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一阵和风飘过,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宿雪宫这一方氤氲美好的空气中,微微的湿意在面庞上轻拂,一枚花瓣不慎跌落,飘摇在墨白和绒芷之间。

  墨白额上的符纸也微微飘动着。

  “要不……”墨白心想。

  也许是今日的桃花实在是太美,也许是今日的心情莫名的欢愉,也许……谁知道呢?

  墨白的眉眼安好,又黑又长的睫毛微颤,一双丹凤眼保持着淡漠的样子,带着一丝未化的冰霜,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

  唯有深红色的一袭长袍随风轻动。

  见墨白一动不动的身影,绒芷欢呼着跳了起来。

  “黑土啊黑土,你也有今天!哈哈,我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你个没人性的家伙,居然定了我七日!整整七日!每次都挑在我最难站定的姿势那一刻把我定住!今天也算是便宜你了!倒是让你站的那么轻巧!要不……嘿嘿,换个姿势再定你一次?”绒芷奸笑着对着那个额上贴着黄色符纸却依然俊美的人儿说。

  “算了算了,要是被你挣脱了那可就难了,省得你小瞧我,每次都让我随便贴,这次可好,自己坑死自己了吧?哈哈……你且就呆着吧,我倒是要端杯茶来瞧着你站个一天的!”想起每次自己被狼狈定住的时候,墨白总是悠悠闲闲品茗赏花的,绒芷气都不打一处来,如今可好,自己也有能够欣赏美景与狼狈帅哥的机会了。

  正当绒芷持茶款款而来时,桃树下却不见了墨白的身影,她心念着不好,快步走向墨白曾站定的地方寻找,然而,正是此时,一只冷白的手轻轻巧巧的将一张泛黄的符纸贴在了绒芷的额上。

  绒芷蓦的站定了,惊讶地表情也随之定格。

  墨白的嘴角泛上一丝得逞的坏笑,眉眼间如四月和风拂柳,最后一丝风雪也化作了汩汩春水,淌到他的嘴边,化作一抹温暖的轻笑。

  他绕到绒芷的面前,相当自然的端走了绒芷手中的尚暖的茶水,道了句:“多谢。”

  他原本清冷的眼里,倒映着绒芷的惊诧的面容,那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睁大着,恰似那一树桃花盛开的样子。

  墨白吃着茶,含笑着走远了。

  那深红色的一袭长袍,给这呆板的四季如一的春日一抹鲜活的生气。

  ……

  十五日过后,墨白放弃了教绒芷定身符的念头。

  “难道……还是太难了吗?”墨白看着手中绒芷所绘的符纸,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绒芷所画的图案没有一丝错处——她除了第一日所画的图案又些许错处之外,之后画出的图案都相当完美——比墨白自己当年学习的时候画的还要更无可挑剔。

  其实,当第二日绒芷把那符纸贴在他额上时,他便做好了挣脱那符咒的准备,然而,到第三日,第四日,甚至第十五日,那准备都不曾用上过。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墨白苦苦思索,却依然想不明白。

  所以,今日,当绒芷接到一张图案无比简单的符纸时,也是大吃一惊。

  一张黄黄的符纸上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内容,比先前那张定身咒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先前所让你画的是定仙咒,虽说是定仙,但如若你掌握了,那么不论是仙是魔是妖皆可定住,可你……而今此咒,却只能定人,你且先试试,待到明日,我偕你去人间试炼一番。”墨白看着绒芷从一脸懵懂得表情变换到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学生虽然是个庸才,但却心高气傲的很,奈何眼高手低,也叫他这个做师父的无奈苦笑了。

  ……

  “父亲可好些了?”迹佑看着眼前这个为一幅画上的女子憔悴了许多的老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好?从何谈起呢?”那个沙哑的声音狠狠的说。

  虽然,还是有气无力着。

  “父亲,意清回来了。”也许是为了转移他憔悴的父亲的注意力,迹佑说道。

  虽然意清也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仙子生的孩子,可是,父亲却偏爱她万分,虽然他常常是一副憔悴而严肃苦闷的样子,但是当意清如小鹿一般蹦跳着出现在他的浑浊的眼前时,他的无神的眼中却往往会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迹佑较之意清,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恐是遥不可及的。

  年幼之时,迹佑也曾愤懑过,妒忌过这位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意清公主贵如公主,被父亲捧在手心,而自己虽为太子,却是如草芥如飞沫,在父亲的心中是如此的不名一文。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接纳了这个妹妹,尤其是当他以为父亲故去后,他更是如父亲一般将她捧在手心——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至于他的母亲,不知是出于何故,据说是死去了,而意清的母亲,却是明明白白的死于难产的。

  如今,在离开数千年的父亲回归近五百年的日子里,在上次与父亲的会面后,他仿佛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会偏爱意清那么多。

  意清,和那画中的女子,隐约有三分神似。

  虽然只是三分,却足够赢得他父亲的几乎全部的爱。

  “她回来又怎么了?多事而已。”那个声音说出的话很轻巧,很虚弱,但是,却让迹佑心惊。

  虽说这五百年来父亲性情大变,但是对于每次意清的归来,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思念在言语里面,甚至有一次,他浑浊的眼里还渗出了隐隐的泪水,可如今却……

  “那个女子……是叫绒芷吧。她离开了,是吗?”那个鬼魅的声音是如此的阴冷,那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地狱中敲碎的块块寒冰。

  迹佑知道,虽然不知原因,但是,所有的一切他的父亲似乎都能知晓。

  他有些微微颤抖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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