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脑子彻底回复一片清明,瑶之将书册放回书架上,又拿出一本新的看了起来。
这次拿到的是一本剑谱,她一边看一边在脑海里依着剑谱所述,以指代剑,模拟出动作来。
一直到将整本剑谱理解透彻了,这才将剑谱放回书架,静了静心,再拿起下一本。
等到将书阁里剩下的藏书读完,瑶之的玉简内又多刻录了一张书页。
剩下的几天时间她没再来书阁,而是去了她所在的长支长老所住的主院。
表面上是央着长老帮她温习了下功法,而实际上,只看她傍晚从主院出来的时候,腰间多出的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宝蓝色储物袋,便知道了。
在自己的阁楼里刻苦修炼一夜后,瑶之又去了老祖们闭关的后山禁地。
借着请求长老们指教的名头,瑶之先是花费了一天时间,与擅长炼器的火涯老祖探讨了下练气后期如何驭器的问题。
第二天又和擅长阵法的璃水老祖探讨了下,何种阵法该用何种布阵材料才能达到最佳的布阵效果。
而可惜的是,在和两位老祖讨教了两天后,瑶之才发现,擅于刻画符篆的蛰溪老祖,在昨天晚上开始闭关了。
这让瑶之有些不开心,江家嫡系谁不知道,半月前蛰溪老祖涨了一个小境界,才刚刚结束闭关出来,现在怎么会在她往禁地转了两天后,就又匆匆决定闭关。
她气鼓鼓地嘟了嘟嘴,转眼摸到腰间多出的两个储物袋,才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想想,以蛰溪老祖那雁过拔毛的性子,自己就算去了,也揪不到他什么羊毛,这才放弃了去蛰溪老祖闭关地一日游的想法。
......
等到几天后,瑶之入道蕴宗的日子,还是在她内心万般不愿下到了。
她只得拖着时间慢慢吞吞的收拾行装,行装收拾好后,又往各个相熟的人的院子里四处道别。
一会儿拜别这个姑姑婶娘,一会儿辞别那个堂兄堂姐,整个长支的院子被她闹得沸腾一片。
眼看着长支的院子都被瑶之跑了个遍,而转眼看她又准备往东边三支的院子里跑去。
瑶之的亲姑姑,那个笑容明媚的蓝衣女子才终于一把将她抱住,强行夹在腋下,给塞到了遁珠内。
遁珠是近万年内时兴的新型飞行法器,法器外壁以透明晶石打造成椭圆形,晶石上覆刻各类繁复阵法,以提升飞行速度。
而晶石内部则放置一座小型浮岛,浮岛上有一座小院,小院四周遍植花木。
此时正是紫云萝的花期,花朵竞相开放,更兼透过遁珠外壁照下的阳光还带着些许晶石的璀璨,更使得这重重繁花掩映下的小院一派美不胜收的景象。
瑶之还是第一次上这遁珠,之前也只是在无距坊的照影匣内看过此物的影像。
而在之前,她偶尔的几次出行,都是乘坐江家的天循舟。
天循舟说是舟,其实体积极大,占地极广,更像是一艘巨大的楼船。
舟体高八十丈,通体墨黑,舟身上刻画有黑色龙类暗纹,平时暗纹不显,只在天循舟行动时,暗纹上赤红的光芒浮动,配合着舟身几面巨大的船帆上所绘的苍龙族徽,气势逼人。
整个天循舟,远看去有种气势磅礴的美。
但是这并不符合瑶之的审美观,如果让她选,她肯定更爱遁珠那样晶莹璀璨的东西。
只可惜在江家,千年前曾出过一位灵根资质不如何,修炼刻苦程度也不如何,但是赚钱与玩乐方面却很有些想头的嫡系子弟。
仗着自己手头阔绰,那人购买了一艘巨大的遁珠,遁珠内的浮岛上,错落分布着十二座以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或高或矮的城楼。
那人还给自己的遁珠取了个极有意头的名字。
“白玉京。”
只可惜,在他带着自己的朋友们,乘着白玉京从江城的边缘呼啸而过时。
正值蛰溪老祖外出办事归来,看到这么个耀眼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穿过遁珠外层的晶莹,正正好和这“白玉京”的主人对上了眼。
蛰溪老祖看着眼前这明显耗资甚巨的巨大遁珠,又低头看看自己脚下踩着的,修修补补,用了三百年又三百年,在补丁的覆盖下,几乎看不出原型的私人飞行器。
向着“白玉京”的方向,甩袖就是一阵狂风甩出。
伴随着狂风向“白玉京”扑去的,还有一番戳人心肺的话。
“不学无术,碌碌无能,浮华不实,骄奢无耻。”
传闻从那天起,之后的一个月里,江家族内,几乎所有的私人遁珠,都被陆陆续续的典当了出去。
而一个月后,剩下的私人遁珠,在蛰溪老祖久久不闭关,同时每日一有闲暇,还会抬头看着天空长吁短叹的情况下,也没能撑过半年。
之后,遁珠这类东西,在整个江城,几乎绝迹。
......
而现在,瑶之看着自己眼前这一艘美轮美奂的遁珠。
想起自己之前在无距坊的照影匣内,所看过的遁珠影像,那影像内的遁珠已经足够精美,但也根本比不上如今她眼前的这艘遁珠这么夺人眼球。
回想起前几天,姑姑和她说的。
“老祖们还给你准备了你期待很久的东西,作为你临行的送别礼呢。”
不知道,其他几位老祖,为了给她买这遁珠,废了多少力气说服蛰溪老祖呢?
她很有些欢快的使了个轻身术飘上浮岛,便开始踏着脚下的碎花自顾自的玩儿开了。
遁珠外,江琳看着自家侄女,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提声严肃地看着姚掌事道。
“瑶之就交给你了,送她入道蕴宗后,你便带同随行仕女侍卫在道蕴宗山门下黎城内就地安置,瑶之入宗后,你须得日日入宗知悉她的情况传报回来。”
想了又想,疼爱侄女的心绪冒了出来,虽然清楚瑶之的古灵精怪及绝不吃亏的性子,还是补充道。
“瑶之的一切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尽力满足,如此,你可能做到?”
姚掌事抬起右手按于心口处,在江琳的注视下,满脸严肃的点头,以示此乃她的誓言,以及对此誓言的珍重。
江琳这才挪开目光,眼神复又柔和的看向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