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沫落入河水,水流在眼前划过,腾夜妙的身影被波光打乱打散……
……
愧心殿。
由透明钻石镶出来的巨大屏风上光影流转,一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屏风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除了眼睛的部分露出了些有着淡淡皱纹的皮肤可以猜测年龄,他微微偏头,看向屏风的一边,声音沉稳:
“这么做,她什么都知道了。”
银袍挥开,腾夜妙从后走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本王有分寸。”腾夜妙瞥了眼男人,道,“这一点,皇上,您还是差了些。”
这个男人就是烟南皇越俊霖。
越俊霖转眼又望向屏风,他看向的那一处的钻石碎片上映出蝉倾死不瞑目的双眼,说道:“你只是比朕幸运而已。”
腾夜妙轻哼,道:“那皇上怎么处置那个断了您幸运路的人呢?”
看不到金色面具下男人的表情,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道:“魔族是时候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腾王爷,你已兵临城下,这次事情结束后,只求您留伶伶一命,他,什么都不知道。”越俊霖从衣袍下取出一张镶着金边的黑色卡牌,金色在黑片中流转,在牌面中心汇聚出一弯月牙,他把牌递向腾夜妙,道,“突然不守信誉转而同腾王爷合作,郭裕不会放过朕的,朕的人,也请求您多多照顾,朕对不起他们。”
腾夜妙掌心魔元滚滚将越俊霖手中的黑牌*家月吸了过来,道:“您放心,我很敬佩您可以选择正途,烟南从今往后便是我锦国的,谁要敢伤烟南的子民,就是看不起本王,本王就会让他们尝尝什么都失去的滋味。”
腾夜妙说完将牌往脚下一扔,一团浓重的黑火从下燃起。
越俊霖立刻转过眼盯着腾夜妙,声音有些颤抖:“不要杀南宫!把他留给我!”
黑火映得腾夜妙的面色阴森诡异,但依旧俊美,他嗤笑一声:“好。”声音却好似从天边传来,黑火扑过熄灭。
越俊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除了面前的屏风上不断变换的比赛场景外,一切又陷入了安静。
越俊霖将目光转到大殿一角,鬼蝎正站在那里,本来苍白的瞳孔现在充斥着血红色,幽幽地望着越俊霖。鬼蝎的身边站着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说是女子,更不妨说是一具傀儡,现在她闭着双眼,没有丝毫生气。
越俊霖目光环视四周,他看到在大殿四角都有同样的这种宫女傀儡,只不过那几个都在原位置,睁着双眼,瞳孔和鬼蝎一模一样的猩红,同样远远地望着他。
这样对比下来,鬼蝎站的位置应是控制这些傀儡的主位。
越俊霖不觉身体颤抖,自言自语:“珈妃,朕当年没有将你除掉全看在你对朕的一片痴心还有伶伶的面子上,可万万没想到,你依旧是剔除不干净魔族的那颗心啊......”越俊霖的声音有些抽噎,“饶你一命,你却炼化那种高等晶魅,朕要你去摄神塔立誓不危害苍生,你也不听,说什么朕是想要你暴露魔族身份,说朕还想着蝉倾,不爱你?朕如果不爱你会不顾及你魔族身份将你立为妃子么...?算了,这些话你也不会听,珈爱塔还是镇不住你啊,还反噬过来,用这些傀儡控制朕,这些年,那样的朕在你的魅惑之下都做了些什么恶心事情?爱你疼你?当年可以说,可是现在,腾王爷破了你的谋划,朕终于清醒,你又要朕如何爱你?”
越俊霖抬眼看向屏风上的画面,光影流转,一弯月牙高挂在黑色的夜空,夜空下是一片狼狈不堪的战场,一个小身影从后方跌跌撞撞走上前来,他身上干净的白色衣服沾了些许灰尘,但没有染上战场上哪怕谁的一丝血迹。他望望周遭,黑色的眼瞳中充满惊惧,但不断地有银流从眼底划过,他道:“这不是我做的,我要回家。”
越俊霖看着画面,不悲不喜道:“腾王爷,这步棋你若失算了,毁掉的将不仅仅是烟南。”
......
黑牌*家月
腾夜妙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一片烈焰燃烧的血海,以及身后庞大的军队。
这些火焰映入眼帘,腾夜妙不禁脱口道:“父亲!”
再一转头正看到军队前那熟悉的两个身影,鼻子不由得发酸,迈腿向那边走去,可是他怎么走却还是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你怎么把妙儿一个人丢在里面啊!他还是个孩子,我们一起出来想办法不好么?!”墨玉儿双手揪着腾甄的领子,失魂落魄。
腾甄任由她此般,自己只是伸手将墨玉儿搂抱着:“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因为他是我们的妙儿啊。”
墨玉儿掰开腾甄的手,道:“你不去,我去找!”
“不准!”腾甄抓住墨玉儿的手腕,又将其困在了怀里,道,“听我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孩子让他被魔族那些人抓去了,但是魔族测他用到的可是盘龙山上孕育的毒婪晶魅火焰!你想想,他们用那种东西都没有害了咱们的孩子,反而是遭到了灭族的危难,这是为什么?那个魔族除了怕毒外,另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你猜到了么?”腾甄附在玉墨儿耳边道,“是母系,这就是魔族不留女婴的原因。”
玉墨儿稍微冷静了些,看着腾甄,道:“妙儿可以,那我也可以,让我去盘龙山吧,把那东西带过来,毁了魔族!我要救孩子!”
腾甄望了下身后大军,道:“先撤兵,现在,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魔域!”
军队一片片后撤,烈焰外只剩腾甄和玉墨儿两人。
“父亲,母亲......”腾夜妙想往过走,但他现在不能着急,如果他轻举妄动,破了自身的隐蔽术,一定会引起外面那个人的注意,这盘棋的变幻将失去自己的掌控。
腾夜妙紧盯着那边两人,想要思考黑牌*家月为何将自己占卜送到了这个地方,自己难道对过去最深的执念就是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