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一老一小一只酣睡的猫,还有四只缩着脖子不敢动弹的老母鸡。随着滚滚的车轮咕噜咕噜声到了城门前,已近黄昏,城门口都是着急在宵禁前进城排队的人。人群缓缓移动,轮到了秋实父女俩,秋瑾从怀中拿出通关文牒,守城护卫一看立马扬起笑脸,“原来秋先生是清水书院新来的先生,只可惜我家犬子不挣气,没考上清水书院,秋先生这是刚搬过来吧!”并转过头去,对后面摆摆手说,“是清水书院新来的先生,速让通行。”
一进城门,秋实就瞪大了双眼。一条宽阔的石板路映入眼前,道路两侧都是青砖绿瓦的房子。华灯初上,路边的摊贩大声叫卖,熙熙攘攘。
秋实晃了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明亮的黄昏。
“爹,你看,那个灯笼是个小兔子吗?”秋实小手一指。
秋瑾轻笑:“是呢,果子,等咱们安顿好,有空来逛逛!”
“爹爹,那个白里透红的长长的葫芦是话本子上的冰糖葫芦吗?爹爹我想吃!”
“好好好,老板,来一跟冰糖葫芦!”秋瑾一边询问一边从怀中掏出布帕。
“好嘞,公子!一文钱,您慢走嘞~!”
“爹爹,那个是豆腐吗?为什么用手拿着吃啊?”秋实一口咬住一颗山楂,眼神一亮,又往右边看去。
“傻果子,那是桂花糕,不是豆腐!”
“爹爹,桂花糕是什么味道啊?”秋实小嘴就没停下。
“桂花糕当然是桂花糕的味道啊,还有很多糕点,以后爹爹买给你!”秋瑾无语。
“爹爹……”
……
秋瑾无比庆幸带着秋实来到县城,却又有一丝遗憾。
在秋实十万个为什么中终于到了秋家。秋家位于城东北的八道巷子,这条巷子一共有九户人家,其中四户是清水书院的先生,还有几户是富庶人家。清水书院位于城东,秋家到书院也不过是穿过两条街,步行一刻钟便到了。
因为天色已晚,稍作整理便休息了。两进院虽不大,但住两个人就绰绰有余了,秋瑾睡在正房,秋实睡着东厢房,四只母鸡放在了厨房旁的小柴房。
翌日一早,秋瑾就出去置办日常用品去了。秋实是被一阵香味勾起来的,一出门就看见白猫吃着肉包子馅,秋实爹坐在院子里吃包子皮。
“爹爹,我都没享受过着待遇!”秋实双手叉腰,故作生气道。
“果子,快来尝尝,这是宋院长推荐的肉包子,我排了一柱香时间的队呢,差点没买到。”
包子皮薄馅大,一入口,鲜烫的汤汁瞬间充满在嘴里,一咕噜就顺着舌头进入了胃,幸福感填满了身体。秋实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了下来。
“爹爹这也太好吃了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都快忘了肉的味道啦。”秋实意犹未尽地说。
“果子,只要你喜欢,爹爹每天都给你卖肉吃。你快点收拾收拾,等会跟爹一起去书馆看看吧。”
秋实吃饱喝足,跟着秋瑾出门了。白日光线足,看的更清晰了些。周边的房子看起来更加高大,想想王家村的房子顶上都是茅草,下雨时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现在的砖瓦房再也不会有这些困扰啦。
秋瑾带着秋实到了书院前,因书院学子多,所以城东的笔、墨、书、画店是最多的。清水书院不愧是清水县最大的书院。王氏书院就只有一间学堂,而清水书院比现在的秋家要大十倍左右。据秋实爹说,年后月银会涨三钱,两年后月银四两。
秋瑾先是买了笔墨,又去了书馆逛了起来,秋实爹给了秋实三十文,这对秋实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可以买两本话本子呢。秋实先是在书馆逛了起来,书馆的书也不可随意翻阅。秋实摇摆不定,仿佛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开心极了,正要转身突然瞧见书馆斜对面的一个小摊上有写着“话本十二文一本,二十文两本”的招牌。秋实一下就蹿出去了。
“摊主这二十文两本啊?”秋实不好意思地问。
摊主微微斜眼示意秋实看招牌,便不再言语。又指了指下面一行小字,仅可看两页。秋实心头一喜,这可比书馆划算。旁边一个书生正翻阅着,突然摊主敲一敲桌子,又指一指招牌,男子面色一红,掏出二十文放在桌上,拿起两本书便急匆匆离去了。摊主拿起钱又眯上了眼。
秋实先观望起了书名,《我和林秀才不得不说的故事》、《王爷,等等臣妾》,这些一看就是莺莺燕燕,黏黏糊糊的爱情故事,无趣。《我在仙界那些年》、《我欲成仙》,哦,这是都是修仙吹牛的故事,太假太假。
噫,《剑修笔记》!手写的!?这看起来还挺真的,秋实拿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也是手写的,还挺真!刚翻一页,摊主敲了敲桌子,秋实低头,发现还有一本相似笔迹的《云山实录》。秋实拿起这两本,问道“摊主,这两本手写的也是二十文吗?”摊主眼微微一眯,手指招牌。秋实开心地放下二十文就转身去找秋瑾了。
刚走没多久就看见秋瑾抱着一摞书走过来了。“爹爹,我买了两本话本子才二十文。”秋实炫耀道。秋瑾摸摸秋实的头便一起回家了。
将书放入书房,默默摆好。秋实很喜欢书房,她感觉到了秋瑾也很高兴。秋实和爹爹一起把书架擦的干干净净,把书摞的整整齐齐。
正午时候秋瑾带着秋实去了一间饭馆,这是秋实第一次进饭馆,点了一个宫保鸡丁,一个醋溜白菜。秋实虽然欣喜,但觉得这还没自己做的菜好吃,秋瑾也十分赞同。用过饭,秋瑾便带秋实到了城北,这里都是卖菜的摊贩,买了一些菜便打道回府。
秋实担起了管家和厨师的任务,每天清晨买早餐,买菜,中午给秋瑾送饭,一个月大约支出一两银子。
秋实偶尔也会练练字,看看书,秋实非常喜欢上次在路边买的两本书,特别是《云山实录》。
《云山实录》讲的是一个名叫白远的人六岁进入了一个叫云山的修仙门派的故事。云山派一共有四
大修炼山峰,药峰、器峰、法峰和剑锋。药峰和器峰因有天赋者少,人数少各只有两峰;法峰主要是法修,人数最多,有五大峰;云山最出名的便是剑峰,但因剑修条件艰苦,修剑者需先修心,能持之以恒者少之又少,虽是云山出名的山峰,却也只有三峰,分别是灵剑峰,云剑峰和利剑峰。白远在云剑峰,云剑峰崇尚心中有剑。三峰中当然是这云剑峰是最厉害的,书中如是说“我既然入了这云剑峰,那云剑峰便是剑峰之首,剑峰便是这云山之最。”里面讲了白远从六岁到一百一十二岁的的故事,他一生颇有些传奇,他在一百零三岁结成元婴,一百一十一岁出关,法峰的云灵子算出白远的弟子出现于河之北,山以南,踏雪寻来,引福星。所以白远就下山了,故事就没了。
而另一本就是白远的剑法了,还有关于他的剑法心得。秋实心中默默想,现在这些话本越来越唬人啦,整的和真的似的。不过确实挺吸引人,秋实将这两本书已经熟记于心,有时还在院子里练练笔记上的动作,一个月下来,成没成仙不知道,这力气倒是大了不少,小小年纪已经可以徒手提两大桶水了,这让秋实更加入迷这话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