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雾而出,云京城被微微的金光笼罩,街道尚且安静,远远的听到清冽的划水声,极目望去,在云京城西南方河面上,不知从何处驶来一叶小舟。
河面尚有薄雾,直至船行至岸边方看清,船头站着两个年轻姑娘。二人相携上了岸,道别船夫后,不紧不慢的行走在城中。此时虽是清晨,但总有出门早些的人,见到两位姑娘纷纷侧目,这云京城是中洲大陆的最大的城市,貌美的大家闺秀自是不少,但,如面前二位这般身姿出尘的,委实不曾见过。
两个姑娘在一家店面前驻足,抬头看了眼牌匾,其中一个姑娘含笑侧首与身旁的姑娘说道:“蓝浅,便是这里了。”
只见那名唤蓝浅的姑娘笑出声音,声音清脆道:“辞镜,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云京城内里开了家卖扇子的店面,名唤扇底风。
据说,老板还是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这二位姑娘身份成谜,从何而来无从得知,毕竟能盘下这店面,两个姑娘这是何等的背景和财力?
为何如此说呢?因为扇底风选址在云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临风街。
云京城是当朝国都,天子脚下,本就寸土寸金。临风街则是云京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而这扇底风便坐落在临风街正中央,无论南来北往,皆是要路过此处的,不得不说是顶顶好的地界儿。
这店面原先是开了家酒楼,生意兴隆日进斗金,老板没有理由将这风水宝地盘出去才是。这二位姑娘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收下的这个地方,成了云京城居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然而此时的扇底风里,颜辞镜和蓝浅显然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的谈资。蓝浅把玩着一把团扇,细细端详着手中的扇面,扇面上是一副墨染的兰花,花旁侧有几颗乱石,一只蝴蝶轻落在兰花上振翅欲飞。画面极是淡雅简洁,除了墨色没有其他色彩,但偏偏写意非常。
收起扇子,蓝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笑意盈盈的说:“公子画工倒是了得,自是可以胜任我扇底风的画师的,不知公子贵姓呀?”
男子听后,起身抖抖衣袍,举止间甚为优雅,而后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好听:“在下免贵姓温单名一个言字。”
“温言?言?”自头到尾都在低头看话本儿的颜辞镜闻言,不自觉念出温言的名字,后又抬首看向他,正巧温言也寻声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对。
只见温言的眼睛像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柔和晶亮,又带着一点冷冽。他面色如玉,嘴角微弯,浅浅的笑容正如此时三月里的眼光,舒适惬意。
真是一个好看的人,颜辞镜心里暗叹,但有些莫名又不可言说的失落。良久,才开口:“公子可留在我扇底风了,不知对工钱有何要求?”
“并无要求,老板看着给就是了。”温言嘴角挂着淡笑,
“你不像来应聘画师的。”颜辞镜缓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掀开茶盖儿瞧着盏里的桃花茶,热气氤氲,桃花粉嫩很是喜人。
“老板也不像卖扇子的。”
听了温言此话,颜辞镜嘴角微翘,未作回应,不过内心却微微有些苦涩,可脸上神色依旧,素手用茶盏撇了下盏中浮着的花瓣,凑到嘴边细呷一口,许是茶水放的久了,本该微甜的桃花茶入口有些涩意,轻轻放下茶盏,看向蓝浅:“听闻桃柳林桃花已开,不若晚些我们去采摘些花瓣晾晒入茶。”
一直在旁侧看着的蓝浅心中明了,不由暗叹一声,但出口却是清铃般的声音:“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