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眉眼轻掩,视线也未在送来的信上,刚才的一眼已经是知晓了里面的内容……
那人如此做,是已经想明白了吗……
但是他心中隐约担忧的,还是这人手上的招妖幡,追其气息,临世的已有三面,但是当年被送入冥府的旗幡,原是以为全数烧毁,可是后面又在世人面前出现的这些……
或许还有其它旗幡存在,而其主人正计划着……扰乱三界。
但是这信中所言,与司明境定下的规矩有所冲突,不管是否身处这个阵法中,但已经发生的事情若是强力更改,必定是逆天改命之事,而那人的命格,本已就行将就木。
屋内一片静寂,客栈下的柜台间,刚才前来送信的小二魂不守舍当中,被突然过来的掌柜拍了一下头,语气带有几分怒意的说道:“怎得不去招待客人躲在这里偷懒。”
小二看着来人才回过神来,但是眼中的血丝更是明显,有丝唯唯诺诺的意味回道:“掌、掌柜……我刚才看见鬼了,真的是鬼。”说这番话的语气还是发颤的,整张脸的神情十分恐惧。
而过来的年约四十几的掌柜则是一脸的怀疑,定是这小二在厨房偷喝了酒,所以花了眼,这大白天的怎得……
“青天白日的在这胡说,去后面洗把脸,清醒过来立马去招待客人,马上就是千秋日了,这几日从外地来的客人可是多了不少。”掌柜的也是一脸不耐烦,扫了一眼门口来往的人,脸色才多少缓和,这几日若是招待好了客人,这账本上可是会多不少白银。
“但是掌柜的,小的真的看见了……”
“闭嘴,若是不想在这干了,可以结了工钱走人。”小二显然是被这话给镇住了,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人,而这脸色也不知是被自己口中所说的事吓得,还是因为又是担心着眼前人所言。
“小的马上去了……”硬是强逼着自己把今早看到的一幕忘掉,或许真是他自己眼花了。
人立刻出了柜台,身后的人看着他,不觉摇了头,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得今日嘴里说的什么胡话,这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掌柜的也是打开账本翻阅起昨日的账来,并未注意到自家客栈其实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这些在寻常人眼中不干净的东西,正是缩在客栈一隅,这来往的人中有人的气息直接压住了众多同伴。
比之客栈,酒肆间自是无比喧闹,而临川城最大的酒肆正在少主的安排下将一坛坛美酒送入各大名门望族,这千秋节快至,全城的气氛又是点燃了,便是将百姓眼中看到的琐事移到了这佳节上。
“往年玉颜楼的场子都是被王家二公子包了的,今年该是不一样了。”也不知这话是在感概哪一件事,但是在场听的人皆是下意识的点了头,关乎玉颜楼的话,这酒肆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乐意听的,毕竟能品美酒与能见美人之绝色,都是人生一大幸事。
“听说玉颜楼的玉娘已经将规矩定出来了,这出了一百两银子定是有上座,最不足的也是要三十两银子,虽说这玉颜楼的茶水好喝,但这些银子足够寻常人家半年的生计了。”
“李大哥这话不是真意吧,该是怕家里那位追过来,所以才如是说。”有人颇为调侃,在场的人皆是明了的一笑,倒是弄得刚才开口的人脸上一红。
便是弱弱的回了一句,“这热闹在下就不去凑了。”
“若是李大哥去不了玉颜楼,可是要自罚三杯的。”有人提出,便是在场的人都起哄了,他们本就是身在酒肆,自然要如此了。
“好,我喝……”众人是一阵哄笑,间或看着运送出的一坛坛的美酒,这千秋节算是临川城的一个已有两百多年的风俗了,在这一天,大家小户的已到适婚年纪的人都会出来,有的胆子大的青年会直接约上看上的少女,而这一天本会插手的父母皆是不能过分看管的,只要这对青年不过分行事,在这天也是能见个面,相约看河神舞。
而这一天的重头戏便是这河神舞,在玉颜楼中将由众人选出舞姿最为卓越的女子,再是在前一任神女的祝福下,登上这临川河上这几天正在完工的神台,河上一舞,定是要能动了河神的心,并恳求河神祝愿临川城未来几年风雨和顺,五谷富足,百姓能过上安宁生活。
眼下玉颜楼里的盛笙姑娘舞姿是最妙的,只是看的人极少,而且传言那容貌也是世间少有的,但是也少有人曾亲眼见过,而且不知从那里放出来的消息,说是盛笙姑娘不会去参与神女的选举,这一消息出来后恐是要让不少人失望了。
毕竟玉颜楼不是谁都能进的,若是这女子能选上神女,定是要在神台上露面,而千秋节是全城百姓都会参与的风俗,那个时候也是有许多人盼着能见上这女子一面。
“若是盛笙姑娘不参选,不知这临川城有名的公子会把花送给哪位姑娘。”
“这盛姑娘为何不参选,论身段舞姿可是没有哪家姑娘能比得上的?”
“李大哥,你这又是哪听来的,莫不是你亲眼见过这盛姑娘……”刚才自罚饮酒三杯的人又是脸色一红,连忙摇头回应。
“听闻而已,听闻来的。”但这话也是让旁人神色有些失落了,他们也是听闻了的,若是无缘见此一面,恐怕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没有机会了。
酒肆当中,酒香四溢,这里名贵的酒可是数不清的,而且众人都知晓有一种每年只产两坛的酒都是要送往白府的,不知道今年是不是依旧……
“若是这辈子能饮得一杯花神醉,该是无憾了。”
“是啊!单是闻到那酒香,真叫人忘了一切恼人之事了……”在场的人便是神情一下子神往起来,他们在座的是酒友,也是爱酒之人,若是能得到品尝这酒的机会,的确会让人忘乎所以的。
只是这酒,寻常人不易得,且因为这酒肆少主与白家公子的交情,就算其他大家大户派人前来交涉,也是没有法子的,毕竟人情是一个,而这酒肆少主骆先生也是个怪人,有钱不一定能得到其同意,而是需得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