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启若懵懂着双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师父昨夜彻夜未归,我想恐怕他是有事才没回来,可今天早上我去师父屋里,仍然不见师父的人,就连床塌都是整整齐齐的和昨日一样。”
启若听完,终于清醒了:“那找过了吗?”
“这院子前前后后都找过了,竹林里也找了一遍,都没见到师父。”
随智仙长懒得很,这么多年来离开院子的时候屈指可数,而且每次走时也会和众人说一声,也从来没有晚上出去过,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委实让人心急。
正厅。
除了启止不能来,其余人都在。
此时,启若他们才发现,他们对自己的师父了解是有多么少,他们甚至不知道师父除了了因小院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大家一直从天刚刚亮等到天完全黑下来,随智仙长都没有出现。了因一脉的等不下去了,决定出去找人。
“我和启玉下山去找,启严你去前山去找,启若,你和小止留下等消息。”
“师姐,我跟启严师兄去找吧。”
“小若儿,乖乖听话。”启玉开口了。
启若一看师姐师兄们严肃的脸色,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启缘姑娘,我们也能出一份力。”不玄在一旁说到。
“你们人生地不熟,如果出了事更麻烦。”启缘拒绝道,随后和启严启玉匆匆走了。
启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伤情。师兄师姐保护她的心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也担心师父,她是绝不可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等消息的。
启若心里有了决定,扭头回屋拿了几道需要的符咒,就要出去。
“小姑娘,你家里的人不是不让你出去吗?”不玄拦住她问到。
“那是我的师父。”
“你若要走,便带上我们。”归一看着她道,随后提步先走了。启若感到意外,跟了上去。
阿孟被留下和启止看院子。
………………………………………
启若带着少年们去了后山的林子里,她直觉师父失踪是和今早的邪灵有关,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只是去处理邪灵的事,那也会和他们知会一声啊。
此时月上中天,给林子里投射下一点光,显得不是那么的漆黑了。清灵山绵延千里,启若只对围绕小院和竹林的这一片熟悉些,其他地方也不熟悉,只能带着一群人乱闯乱撞,渐渐愈行愈远,匆匆忙忙间就迷失了。
此情此景,少年们感到像极了之前他们的一次经历。启若有些慌神,方才在这一路的寻找中,她的理智才回来一些,她一心只想着找到师父,却冒冒失失地把自己和新来的朋友们搞丢了,心中懊悔不已。如此越急反而越容易出错,兜兜绕绕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不过启若心中也庆幸,今天正好是十五,林中大大小小的精怪,无论是好是坏,都急着吸收月华增进修为,没时间给他们添乱。
“小启若,咱们虽然说是来找人的,可也不能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闯吧。而且,怎么感觉咱们一直在兜圈子呢?”不玄停下脚步来问到。
启若也停下来,拉了拉背着的小布包,有些难为情道:“我,我迷路了。”
“什么?!那你也不说?”
“哼,像我这样误打误撞迷了路的人,肯定也能误打误撞走出去呀。”启若理所当然道。
不玄无语到扶额。
“别慌,我会御剑,飞上去一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只是我担心御剑会看不清林子里,万一错过了师父的踪迹就不好了。”
“你会御剑!!!”也不怪少年们震惊,眼前这个小姑娘瘦瘦弱弱,左右才不过十岁,竟然就能御剑了。他们比她大了五六岁,而且剑也是有灵识的剑,就算这样,他们也还不会御剑呢。
“嗯。”启若罢了剑一抛,口中念了几句咒语,跳上剑身就飞了出去,留下一地张大了嘴的少年们。要不是启若现在没心情,她定然会和他们好好炫耀炫耀自己的本事。
众人望着启若飞过的天空,好久才缓过来。
“这也太逆天了吧。”不玄喃喃。
“先做休整,等启若回来再说。”归一飞身上了一支树枝,查看周围情况,其他人依言坐下来休息。可众人地方还没坐热乎,启若就又飞回来了。
“御剑这么快吗?咱们来时可至少花了一个时辰啊。”不玄问到。
启若见到众人,感到很是震惊,道:“我明明是一直往我左边飞啊,没有转过弯,怎么又回来了?!我再去看看。”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又飞走了。
众人也奇怪不已,面面相觑,归一听后所有所思,默默打量起周围来。
才不久,启若再次回来了。她震惊地看着众人,又飞走了,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少年们怀着希望却又来了失望,随着启若的来来去去,心情也是起起伏伏。
“你们……我……我前后左右都试过了,我很肯定我一直向着一个方向走,没拐过弯,但是……”
“但是你又回来了。”归一走上前接道。启若点头。
“归一,你知道什么呢吗?”不玄知道归一脾性,如果真没什么事,他是不会说话的。
“恐怕我们已无意中闯到一个阵法里了。树林里的树木不可能都同样高低,若高低因为某些自然条件而相差不多,那么年龄也不可能都一模一样。”
众人环望四周,见周围的树木果然如归一所言。
“再看那些石头,大小也几乎一样,这未免太过巧合。”果然,那些石头统一都是两个人头大小,藏在草丛里难以让人发现。
启若道:“那我们试着把这阵法画出来吧,我再御剑到上面看看能不能解,总之不能胡乱闯了。”众人一致同意,开始行动。
以剑为笔,少年们依照所学的阵法,配着法术,用剑在地上掘出一道道浅坑,尽量宽度宽些,好让启若在空中能看清。世间再多再复杂的阵法也是由基础阵法演化而来,循着这一点,他们大致也能把这阵法画出来个七八分。
“等等,这是什么。”一个少年正掘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一块儿灰白的石头从土里冒出了一角,和周围的棕色泥土一比,显得十分扎眼,而且这块石头方方正正,明显是人工雕修而成。
“把它全都挖出来!”不玄道。
不过一会儿,众人便把周围的一大片地都掘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地下竟然埋着一道石墙,刚才那石头只是这道墙上的一块儿砖,这石墙宽约七尺,很长,他们并没有把整段都掘出来。
这到石墙上刻了很多看似杂乱无章的图案,归一不玄一眼便看出这大概是什么符咒。民间常说鬼画符,是因为都看不懂符咒的意思,也因此常常有江湖骗子照猫画虎,随便画上几笔来骗不懂的人。其实符咒也是一种文字,是修者沟通天地力量的一种语言,那些江湖骗子画的符咒,虽然具有其形但并没有什么意义,更别说有神了。
这墙上所画的符咒就有些像那些江湖骗子画的符咒,让人看了后摸不到头脑。
“谁这么无聊啊,在墙上乱写乱画。”不玄一手插着腰,一手拄着剑道。
“自然不是有人无聊才这么做的,这些图案一定有什么意思,只是咱们看不懂罢了。”启若接话,“这周围并没有产这种石头的地方,会是谁这么辛苦把这些石头运上山来呢?”
“大概从有天地以来,这后山除了我们师门再也没人来过。这里常年妖兽横行,自从我师傅来了以后,这些妖兽才有所收敛。”
“或许不是人运来的。”一直俯身仔细看查石头的归一突然起身说道。
“啊?”启若对这一说法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在她印象中,那些妖兽都呆呆傻傻,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这么有目的性地搬运石头,还把石头如此有规则的排列,之后再加以雕琢修饰?
具有人类灵智的妖兽,她迄今为止,除了听师傅讲起过,她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如果硬要说,那么之前那只黑鸟妖勉强算是吧,小红他们几个更是连号都排不上。
归一听出了启若的怀疑,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来解释一下,大概他也觉得不太可能。
“诶呀,先别想着莫名其妙的石头从哪儿蹦出来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路走出这片林子。”不玄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索性说道。
“不玄兄弟,你说的没错。”启若认同道。
“你这小丫头才多大,这套近乎的本事倒是很不错。”
“过奖过奖。”
“……”
最终不玄又拿出了师祖的罗盘来指路,这次罗盘没有出问题,一直指着一个方向。
众人循着所指的方向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几点火光。还没待众人欢欣鼓舞,启若便说这不是他们的小院,住了十年的地方,她对周围了如指掌,哪怕今日哪里多长出来一朵花,启若都一清二楚。
归一听后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过去。
“不管这是哪里,先过去看看吧。”不玄对众人说道,红色衣袖一甩,跟了上去。
启若望着远处那微弱的火光,心底有些不安,她觉得此时回头才是安全的,可……师父还没找到,她不能退,万一师父就在里面呢?
启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