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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秋阳残照咽悲蝉

宵小之邶 谁是姬无命 2329 2024-07-10 13:47

  郧祥颤抖着手,在门口踌躇了半晌,心乱如麻地推开阿端的家门

  只见房中整齐干净,桌上放着一方绣着玉簪花的巾帕,包着几朵枯萎的石榴花,却唯独不见了阿端的身影

  他心中一片怅然,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遗失在昨天,无法填补一样

  恍然才明白,每日呆呆地悄悄观察她,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那个娴静秀美的女子,牵动着他的心神,令他时而欢喜,时而忧伤

  脑海中那张丑陋的脸似乎也无法抑制思念的心,郧祥落寞地怔怔站在阿端的屋里,等了又等,阿端还是没有回来——

  三天过去了,有人看见郧祥一脸青白,面如死灰地从阿端家中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言不语,直至被家丁架回府去

  讲到此处,芸娘叹了口气,重又拿起绣筐里的缎布,做着衣裳

  “但是这和子璐有什么关系?难道子璐是阿端和郧祥的女儿?”颜宵出神地听着这段荡气回肠的过往,不由发问

  芸娘犹豫了片刻,大概估摸着这好歹也是关乎郧府的声誉,见眼前姑娘和师兄都是神人一般,懂得玄门术法,如能化解这段孽缘,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便如实相告,“唉,谁说不是呢。”

  郧祥再也没见过阿端,也没有娶妻纳妾,有人说,阿端死了,尸体就葬在奉先镇的城郊,有人说,阿端是妖怪被法师收了,更有人自称看见阿端随着一个云游真人走了,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六年后,管家带回来一个孩子,称是阿端和郧祥的孩子,郧祥不断追问,是否见过阿端

  管家见公子这些年一直在自苦,不知是否为了安慰他,便说阿端去了仙山修道,不会再回来,便把孩子交与管家带回来了

  “那孩子便是子璐,后来呢?”颜宵听得认真,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正是子璐。”

  子璐眉眼长得和阿端十分相似,长大后,必定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和阿端内敛的性子截然不同,她每日笑呵呵地同丫环们玩耍,也不言语,郧祥一开始以为是女儿认生,但一连数天,不发一言,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郧祥连忙遍寻名医,也不曾让子璐开口,初得女儿的喜悦渐渐变得暗淡,尤其是当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竟有些不敢直视

  寂静无人的夜里,他昏昏沉沉地坠入梦乡,不知身在何处,前方大雾散去,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行走,郧祥一眼就看出,是阿端,是他曾经天天围着转的阿端,他呼喊女子的名字,只见前方身影置若罔闻,依然步履不停,如何疾奔也不曾近的半分

  很快到了熟悉的织坊,阿端很快坐下,终于寻得机会可以和她讲话

  但见阿端转身,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开始迅速腐烂,血肉模糊地森然一笑,露出尖尖獠牙

  郧祥吓得转身便跑,但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双脚定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眼睁睁看着那张骇人悚然的脸渐渐靠近

  郧祥一连几日,噩梦频频,吓得魂不附体,面容憔悴,众人一脸茫然,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管家带着子璐来看父亲,只见郧祥看到她,忽然勃然大怒,拎起身边随处可见之物砸得粉碎,疯疯癫癫

  子璐却不害怕,对眼前状况毫无所觉,仍是往日笑吟吟的模样,一派天真之色,无忧无虑,然而,看在他眼里,那是森然可怖的冷讽嘲笑

  管家见状,急忙将子璐领回房中,又唤了仆妇细心看顾,以免被郧祥的疯狂举动吓坏

  后来,管家见公子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再也未到芷芜院看子璐,直到数月之后,他看到公子像换了个人似得,对女儿嘘寒问暖,裁衣买鞋,给女儿买了集市上孩童喜爱的玩意儿

  只奇怪的是,郧祥从不让子璐出门上街,还不知从什么地方领养回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说是怕阿端寂寞,陪同她玩耍

  子璐尤其对那画着散财童子的拨浪鼓爱不释手,就连睡觉也抱在怀里。见此,管家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整日两边跑地担忧

  “但郧老爷恐怕对过往之事还是不能释怀?”娘亲曾经说过,人类的感情最为复杂,总是分不清得失,放不下对错,执着于不该坚持的,放下了最为难得的

  “连姑娘也看出来了,当真是旁观者清。”芸娘感慨万千地说道

  逢上元节日,镇里热闹非凡,郧祥破天荒地带着子璐出门逛街,不让仆从和那个小男孩尾随,管家见公子终于难得兴致高昂,便不疑有他

  说到这里,芸娘神色黯然,眼中泪光闪闪,哽咽着语不成声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秋风剪剪,几只寒蝉在枝头不知疲倦地嘶鸣

  颜宵没有再追问下去,想来是那郧老爷借着上元节,便将子璐哄骗至荒山野岭丢弃,那里多豺狼虎豹,子璐成为野兽腹中之食,死后化为怨鬼,不肯投胎转世,便长年盘桓在奉先镇

  ***

  元邶从对面走来,神色茫然,看来又迷路了,不知在府中绕了多久,颜宵也不拆穿

  “昨晚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不然还能是谁?!”

  “我正是不想被人监视,所以才在你那里躲避,为何将我送回来?”此人也忒小气了,又不占他的床,就是睡在房顶上也不过方寸之地,怎就碍着他了

  一向泠然不惊的男子倏忽一紧蹙眉头,纳罕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从来没人与你说过?!男女有别,关乎名节,在人间,最是看重这个。”

  “娘亲当然说过,但我们是妖啊,不似人间那么多规矩,一雌一雄,只要看对了眼,便可交配繁衍,若同时看中一个,以决斗定夺。”颜宵说完似觉哪里不妥,说得倒像是自己看上了他一样,口误,口误

  颜宵面上发热,尴尬地抬头看了男子一眼,见元邶神色自然,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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