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上神……
便是连期乐都雷了雷,早年听说过鲛族的姜聚珠心慕凝渊上神,事实上见过上神的哪个女子没慕过他。
且不说身份地位,只那一张脸便是世间少有,更遑论巍巍从容气度,年轻的女孩子不动心才怪。
“小狐君这话,传出去怕是有些不妥。”定了定神,姜聚珠如是说。
纵然这位小狐君也是心慕凝渊上神,可“我们家上神”这几个字,便是对上神不敬。
青丘小狐君涂山烟柔柔的笑了笑,“不巧,我并不觉得如此称呼我的未婚夫有何不妥。”
既然说心上人她姜聚珠听不明白,青丘小狐君只好换了个通俗些的方式。
未婚夫……
涂山烟几近可以看到姜聚珠身子颤了颤,期亭匆匆赶了来想要开口,却被涂山烟斜睨了一眼,站在一边不敢多言。
她今日梳了惊鸿髻,眉眼深邃,眼尾带着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斜睨过去,带了些许高高在上的威仪。
属于青丘狐君的气魄压的期亭喘不过气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缄默不语。
涂山烟眼尾划过一丝鄙薄,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对着姜聚珠露出一个美艳的笑来,“不知夫人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姜聚珠欠身行礼,声音温柔且仪态万千,“是妾身失言了,还请小狐君原谅则个,可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便是“涂山烟微微欠身,看着保持行礼姿态不动的聚珠夫人,笑道“我却不晓得你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于是她便听姜聚珠道,“虽说小狐君心慕凝渊上神,但未婚夫这一说辞实在太过不妥,小狐君未嫁之身,万不可行事如此出格。”
“哦?”涂山烟勾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好一张伶例的嘴。”她一手捏住姜聚珠的下巴,另一只手化水为刀,塞进姜聚珠口中搅了搅,轻巧割下了她的半截舌头,“不过我可不怎么喜欢。”
她松手,姜聚珠跌倒在地,捂住嘴无声呜咽,豆大的泪水在眼中流出,看着倒是楚楚可怜――如果忽略她指缝中流出的血的话。
直觉事态不对,期乐这边袅袅走出来,歉意地笑了笑才道,“阿烟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不过她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也没有再多能动作。涂山烟站在姜聚珠面前,傲然道“我这人惯是听不得这的话的,还请夫人以后莫要再多言此事。”
女儿啊,她以后不仅这件事说不得,便连以后什么事也说不得了。
期乐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一副“我闺女说得都对”的表情,说实话,她对自家这位不争的兄长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自龙风天劫后百族式微,人族兴起,当年号称龙主座下两大悍将之一的蠃鱼一族自洋水举族迁至无念海。
这些是先祖所为,期乐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她这位哥哥当真愚蠢无知,天族如今防那几族处心积虑,她这位哥哥便似看热闹不嫌大般求娶鲛族的聚珠。
且不说姜氏本就是鲛族大姓,两族联姻本就为当权者所忌讳,只姜家与他的君后不合这一条,她那兄长便不该迎娶姜聚珠,更何况期亭后来又做了宠妾灭妻之事。
期翡玉母家虽只剩老弱幼孺,可到底是为了期亭屁/股下的王位,于情于理,他都是不该如此对待期翡玉。
说到底不过是蠢。
她扯了下涂山烟,眼神示意涂山烟收敛一点,既然已经割了姜聚珠的舌头,再过便不好了。
到底是她母族,总归是要留些面子。
涂山烟倒也不是真心为难姜聚珠,存心给蠃鱼难堪,只是到底是不喜欢她男人夸赞过的东西成为另外一个女人寄托感情的依托。
她知道凝渊这七十七万年沾了不少烂桃花,四海八荒少有女子不对他心存爱慕,位高权重,又生得好看,脾气虽不太温柔,到底也不是过于乖戾。
这将一个男子,不知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涂山烟知晓自己在旁人眼中多少是配不上凝渊的,且不说世人对她性子的评价便是性顽劣三字,单只她的身份地位便配不上。
青丘小狐君的名号说出去好听,不过是龙风天劫后苟延残息的众族之一,又怎能配得上众神之首?
虽说青丘九尾狐族到底是有涂山隽言坐镇,不至于如龙族凤族般说是避世不出,实则苟延残喘。可到底也不如上古时代繁盛。
上古时代龙凤天劫时龙主凤主再如何闹腾,却也是不敢轻易拿青丘开刀。
沉吟片刻。涂山烟跟着期乐离开。
“她姜聚珠属实过分,倒是委屈了我的阿烟。”回到住处.期乐看着女儿苦笑道,“这人向来切此,阿烟莫要生气”
涂山烟坐在梳妆台前,手指轻轻划过梳台上摆放整齐的钗环,连声音都是轻的,”娘亲,我与凝渊上神似乎并不是很合适。“
“其实你开始同我讲时,为娘也吓了一跳”期乐在妆匣中取出一枚珍珠发簪,别到在涂山烟发间,笑道,“话说回来,我当年也喜欢过上神。”
那样一个人,谁会不喜欢呢?
“开始娘也不同意你们。”期乐看着水镜中面容姣好的女儿淡笑道,“先前六十三位上神皆已陨落,如今天族当宝一样供着那位上神,断然不愿他动什么男女之情,到时苦了的还是娘的阿烟,”
“娘亲。”涂山烟回头看向自家娘亲,向来风风火火的期乐如今看来眼中竟有些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