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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御城几年夏 作家墨羽樱 2299 2024-11-13 11:02

  华昭为何没有上山?她去做了什么?太后娘娘是否知晓?这些静姝甚至都不敢想,她忽然发现,即使准备了这么久,可真的当这件事发生,她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可静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慌乱,她佯装不知,和太后一起回宫,跟她们一起在宫门前听见婉淑仪早产的消息,赶去了未央宫。

  在婉淑仪生产的危急关头,她的贴身婢女紫荆正被派去厨房准备热水,产房里的嬷嬷和茴香一起配合徐太医施针助产,香炉早已被泼灭,殿内的香囊全部被取下,可婉淑仪还是出现了力竭的症状。

  茴香眼疾手快,将一早备好的草药喂她吃下,徐太医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产房内的所有人都紧绷着,而产房外隐隐带着怒气的太后和刚刚下朝的陛下都一言不发。

  “从徐家那个祸水入宫以后,陛下,你切算算,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健康的皇嗣出生了?”

  静姝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怎么把这两件事情牵扯到一起的,毕竟徐令仪入宫之前,一直都没有皇嗣出生,但她此刻想的却是,太后娘娘这般四两拨千斤,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若是此事顺利,按照其他人的想法,便是除掉华昭,并借此铲除何将军在前朝的势力,自此陛下才能获得后宫安稳和前朝安定了,可若真是这样,又有谁没在期望着这样的场面呢?

  无疑是太后,因为一旦何家势倒,太后的母家赵氏,便真的没有用武之处了。

  太后娘娘不希望兔死狗烹这样的事发生在赵家身上,可陛下不愿与赵家牵扯,也不愿意让赵氏女子入宫为后,他甚至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还徐家一个清名,然后将皇位交到二皇子手里。

  如此这般,二皇子的清名与尊贵都齐全了,齐家不是二皇子的母家,徐家又几乎死绝了,二皇子身后没有外戚,这样的皇子,才最适合当皇帝。

  太后娘娘看清了这一点,可她为了保住赵家的荣光,不惜默许了华昭的存在,任由她残害皇嗣,甚至如这次一般暗中助她!

  静姝想到这里,不禁手脚发凉,产房内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只见到来往的宫女端出一盆盆血水。她忽然想到婉淑仪瘦的皮包骨的四肢,仍旧十分担心,正赶上茴香走出来,她往静姝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低头匆匆走了出去,绿鬓见状,悄悄从侧门跟了出去。

  “如何了?”

  “婉淑仪看着有几分凶险,但刚刚服下了草药,徐太医又开了方子,约莫再有三刻便能平安诞下皇嗣,性命也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日子了。”

  “那药可备好了?”

  “徐太医一早就备好了,届时……一定要让齐妃娘娘接下婉淑仪的后事,不然吾等就要性命堪忧了。”

  约莫过了三刻,几声淡淡的婴啼传来,猫叫般的声音,终于让众人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产婆便出来报喜:“恭喜陛下,恭喜太后,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听到公主二字,太后娘娘有些失望的‘嗯’了一声,淑妃暗自舒了口气,陛下依旧没有做声。这时殿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娘娘血崩了!”

  殿内忽然嘈杂起来,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淑妃回头便见到了倒在琼华夫人怀里的皇后娘娘,方才皇后娘娘一直在后面歇息,以至于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皇后娘娘晕倒了。快传太医!”

  未央宫前所未有的嘈杂,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皇后娘娘抬到了偏殿,葛太医也被揪过来看诊,在确定皇后娘娘是偶感风寒,操劳过度才昏倒时,众人的表情都有几分微妙,太后自知理亏,嘱咐了太医好生照看皇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这时茴香又跑了过来,跪请葛太医去给婉淑仪看诊,在得到陛下的首肯后,葛太医提着药箱入了内殿,不多时便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了‘回天乏术’四个字。

  葛太医在太医院待了多年,宫内人对他的医术很是信服,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徐太医茴香便哭着出来报信,说婉淑仪已咽气了。

  陛下摁了摁额角,皇后突然晕倒,琼华夫人一门心思扑在皇后身上,他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静姝身上,“婉淑仪的后事,便交给你了。”他顿了顿,“婉淑仪入宫多年,又诞下公主,便封为婉妃,以正二品夫人的规格下葬吧。”

  静姝接旨应下,正欲开口询问公主的去向,便被不知何时赶来的华昭夫人抢了先,“陛下,三公主好生可怜,这宫中有资格抚养皇嗣的妃嫔里只有臣妾没有子嗣,臣妾恳请陛下将公主交由臣妾抚养吧!”

  华昭还想再说些什么表达一下自己想要抚养公主的决心,便被陛下带着几分不耐烦地制止了,“既如此,你便将公主带走吧,好生照看。”

  静姝心下一凛,抬眼看向陛下,后者正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静姝很快收回视线,起身告退。

  未央宫内此时正弥漫着浓郁的艾草燃烧的味道,徐太医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见静姝进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娘娘来的正是时候。”

  躺在床上的婉妃面色苍白,但似乎还有些微弱的气息,静姝握了握她的手,看向徐太医,“你的药竟能骗过葛太医?”

  徐太医摇了摇头,“娘娘,葛太医从医多年,微臣这些小伎俩瞒不过他的,想来是另有高人从中打点。”

  静姝点了点头,“妃嫔过世只停棺三日,你可有把握?”

  “娘娘放心,”徐太医郑重点头,“婉妃娘娘明晚就会醒来,娘娘记得把东西带过来。”

  “自然。”

  婉妃停棺的第一日,徐太医在茴香的带领下前来祭拜,偏偏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烫伤了茴香,齐妃娘娘让绿鬓带着茴香跟着徐太医去看诊,还把自己的披风借给了茴香,紫荆趴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不禁有几分奇怪,悄悄去了华昭夫人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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