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尽花
那魔修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语气不耐,“姑娘还请放下叶子。”
临平愣愣的放下扒叶子的手,这位魔修无声无息,便是在他身边也感觉不出活人的气息。
莫非是尸修?
据说尸修极为难修,亿万年也难有飞升,修为高者更是寥寥无几。
这位男子不耐烦的样子,像极了高深莫测的尸修。
“阁下修的是什么?”临平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惧他的冷脸,问:“阁下是尸修吗?”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隔着大叶看向临平,沉默了许久,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我是愁川,”临平毫不犹豫地报出自己的姓名,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她毫无防备,“今日刚来城主府做客。”
“愁川?”他道了一遍她的名字,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疑惑。
“对,许是你听过我的名讳,我时常在翡翠山为大家解惑答疑。”临平对这个职业很满意,亦觉得愁川伟大,所以语气里都带着沾沾自喜,“阁下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问我,新客给你免首次费用。”
“原来是你。”他终于拨开大叶走了出来。
临平这才看清楚他的脸,眼眸黑沉,鼻梁英挺,薄唇紧抿。
消瘦的脸颊,阴沉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正是我。”临平喜不自禁,若是听过最好打探,“阁下是尸修吗?叫什么名字?”
“你话很多。”他道:“殷辞,一名尸修。”
“久仰久仰。”临平喜不自禁,忙抱拳客套。
“我要修炼了,你自便。”殷辞说罢便坐回了原处,大叶子重新遮挡住他。
临平虽对他十分好奇,但亦有分寸,闻言立刻道:“那我便走了,再会。”
她又沿着花园走了几步,见一朵重瓣红花开的热烈如火,停下驻足观赏片刻,便心痒难耐,想伸手摸一摸。
只是这手刚刚伸出,便被一道粗犷的声音阻止,“别摸我。”
“?”花说话了?临平看着红花,迟疑道:“你修成灵体了?”
红花却突然扭头,露出一张血盆大口,锯齿似的牙齿张张合合,“我天生便会说话。”
临平这下是真被惊到了,她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拔腿就跑:“打扰了。”
岂知刚抬起脚就被一片大叶子勾住,走不得,她扭头问花:“你拉我作甚?我方才可没摸你。”
“你是负心汉吗?”红花一张大嘴张张合合,一股植物的甜香扑面而来,竟然还挺好闻。
临平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能被敌人的香味迷惑,“我怎会是负心汉?你莫要胡说。”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渣。”红花离她更近了些,临平这才看见它还有一双芝麻大的眼睛,与那巨大的嘴比起来毫不起眼。
“怎么可能?”临平觉得它在胡说八道,“我的情感经历一片空白。”
“真的?”红花芝麻大的眼睛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渣而不自知?”
“……”什么鬼?临平有些生气,伸手去扒它的叶子,“放开我,我看你就是个不讲事实的大嘴巴,我何时渣过人?”
“我的眼睛不会看错。”
临平扒不开叶子,气的去捂它的眼睛,“就你这芝麻大点的眼睛,能看清什么?”
“我看的更清楚了,你这个渣女。”红花大吼一声,用力扭动起来,想躲开她的手。临平跟着它的动作,用力去捂它的眼。
一人一花就这样疯狂扭动起来,扰的周围花枝乱颤。
不远处的殷辞听的无心修炼,终于走了过来,见他们打成一团,皱眉道:“都松开。”
临平见终于有人来,底气足了几分,“快松开我。”
红花也不傻,“我们同时松开。”
“成交。”一人一花都是信守承诺之人,果然同时松开。
临平得了自由,连忙跑到殷辞身边,防止再被它勾住,“多谢兄台相救。”
“渣女。”红花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叫了一声。
临平怒目而视,“你个大嘴巴!我怎么就渣女了?”
殷辞听明白了他们因何扭打,想了想解释道:“此花名曰无尽,能看到别人的修行属性。”
“属性?”临平满脸疑惑,“那它为何说我渣?”
殷辞看她一眼,继续道:“有传言它开了眼睛便能看见别人的情感经历,但是从未有人见它开眼。”
“……”我竟这么特殊吗?它还特地开眼看我这个‘渣女’?
无尽甩甩叶子,得意道:“听到了吧,你个渣女。”
“……”临平无语地看着那朵花晃来晃去,仍旧不太相信,“它是不是看错了?”
“无尽从未出错。”殷辞盯着临平看了许久,不明白她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无尽开了眼,“你方才做了什么?”
临平摇头。
无尽见她摇头,突然大声道:“她刚才想摸我。”
“……”临平脸颊抽了一下,气道:“我摸了吗?我哪只手摸你了?”
“你想摸,你哪只手都想摸。”
“无尽你为何突然开眼?”临平那里得不到答案,殷辞转而问花。
无尽傲慢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都是城主府的人,竟也这么不友好。
临平在一旁“啧”了一声,“态度这么恶劣会被拔的。”
无尽用行动回答了她。
只见面前大花张着血盆大口,突然拔高三尺,状似人脚的根须尚带着泥土,甩着几片肥硕的大叶子走了出来。
“……”临平震惊地看着它。
无尽得意,“你看我怕拔吗?”
一向不假辞色的殷辞也显出震惊表情,“你修成精了?”
无尽大嘴巴一张,嘲讽道:“说了那么多传闻,你没听说我天生会走?”
“……”临平沉默许久,朝它竖起大拇指,“花兄,你太强了。”
“叫我花姐。”无尽一摇一摆地朝临平走来,“你叫愁川?”
想必是听到了她与殷辞的对话。
临平连忙后退,“你想作甚?”
“我未在城主府见过你,你是新来的?”无尽追着她问。
“我是客人,过几日就走了。”临平躲着它,生怕再被它缠上,“你不要追我了。”
无尽继续追她,语气还十分不耐烦:“你跑什么?你不跑我怎会追你?”
“你不追我怎会跑?”临平拔高了声音,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不跑我为何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