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匆匆过去,白帝独坐在别院里,她今日要做一件大事,但要先等一个人。
“哎呀,大小姐,大小姐!”人这不等到了:“刘姨娘,快请进!”
刘姨娘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还不忘顺几个珠宝。站定之后,她满脸堆笑,说:“大小姐,今儿是二十九,上坟请祖的日子呀!您快收拾收拾,一家人一起到那北郊的仪山给祖宗上香啊!”
白帝应道:“是了,我差点忘了,多谢姨娘提醒,我这就来。”待刘姨娘退下,白帝感受了一下,内力充足,随便挑上一件白色麻布衣裳,打点一番就出了门。
她回头看了看这一方别院,这是她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今日,便是作别之时了。昨日她就想明白了,这京城是不能待了,出个门都能被追杀,还是趁早离开吧。可她即是白家长女白帝,又是江湖女盗广寒宫主,身份不便来去,得想一个权宜之计。想来,也只能这样了。
白府门外已经排上了四驾马车,白家人纷纷上车,带上一盛香纸,出发祭祖了。白帝独坐最后一车,这是她要求的,毕竟这白家全靠她的那点收入,明抢暗偷才支撑起这种排场,能不依她?
马车过街穿巷,整个京城啊都是红红火火,欢声笑语。白帝看这眼前这一切,竟有点舍不得,算了,今日就走太对不起这座城了,留下过个年吧。
不久,马蹄便踏上了仪桥,此处距离仪山已经不远了,上香的人来来往往,白帝眸色一凝,就是这里了。待行到仪桥正中间时,恰好两边无人,她素手向右边一推,马车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右翻去,自己顺势从左窗飞身而出,用内力托着,翻过仪桥,在下落到长渊江的冰层处时,炸开薄冰,潜入江中,屏息迅速离开。“跳河啦!有人……有人跳河啦!”水中只留下美人似仙的身影。
再度出水,已在城外了。白帝踱入青州城,用玉坠当了灵元,在客舍安排下。看看天色已晚,又拿点钱换了一身新衣,赶回了朝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帝已经站在了白府的外墙上。翻身跃下,她敲了敲一个破柴门,一个小姑娘出来怯生生地开了门,随即惊讶地喊出了声:“大小姐!”白帝笑了笑,“新年好啊!”白玉菇愣愣地回了一句:“新年好!”随后才反应过来,“大小姐,你没事儿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小姑娘的眼都笑弯了,白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叫大小姐,叫我白帝就好!”白玉菇“哦”了一声,“白帝姐姐,要不要一起吃年夜饭?”“好啊!那姐姐出门给你买点吃的来!”白玉菇从小自己当家,已经会做一些家常菜了。这丫头也可怜,出生时母亲难产死了,原本是取名为白玉茹,丫鬟不小心把名字抄错了,就成了白玉菇,至今除了长房夫人也就是白帝的娘亲,并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是啊,一个偏房庶女,谁会在乎她的名字呢?白帝常常接济她,大概…也是处于同病相怜吧。
白玉菇娴熟地做好晚饭,也就是一碗米粥,几样素菜,搭上一块难得的红烧肉。白帝也提着几样荤菜回来了。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荤菜,有点慌张地说:“白帝姐姐,这么多菜…我吃不完啊!”等到巷子里一群孩子们和小猫小狗都到齐了之后,白帝豪横地一挥手:“大家随便吃,不够的话我再买!”今天她的兴致格外好,买了一大串爆竹,用内力炸开,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着她的红衣,一群孩子们瞪大眼睛激动的看着,选出的大户人家也开始放起了烟火,整个京城恰似星光璀璨,想来是,明朝又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