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显然震惊了众人,朝启南两个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怀疑的盯着这个自称将军之子的少年。
看着这小子穿着和配物都是极佳,朝启南微微点头,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指着手中的令牌说道:“小子,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替司马大人好好教训一下你。”
话音刚落,花谢羽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上面用玄铁鎏金印着一个大字——花。
这块玉佩大有来历,传说是花家祖先守卫南方时恰遇仙人下凡,此仙人被花家祖先奋勇杀敌,精忠报国的精神打动,以三块宝玉作为嘉奖,花家感谢仙人恩惠,将其打作为三块玉佩,世代传承。由于这玉佩的材质和颜色极为特殊,圣上将其意为大祥之兆,赐予此玉佩无上权利,见此物如见花大将军其人。
朝启南曾在朝廷做过官,自然认得此玉。只是没想到这黄毛小子真是花家的人,年纪轻轻的却手握这么大的权利,而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想到这里他攥紧拳头,气的牙根直痒。
朝启南面色铁青,极不情愿地下跪说道:“下官朝启南......拜见将军。”
花谢羽一脸得意,一把握着玉佩下镶的金丝流苏,当着朝启南的面来回晃悠,眉飞色舞地说道:“免礼,不过呢......既然你做错了事,我也替我爹教训一下你。本少爷命你好好打扫一下我的卧房,嗯,我呢可是有洁癖的,最好不要有一点杂尘。”
“你......”,朝启南瞪圆了眼睛,眼神中充满怒火。
花谢羽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着问道:“你不服啊?”
“不敢......下官遵命。”
花谢羽嗤笑一声,慢悠悠的收回玉佩,一脸得意的小声嘀咕着:“哎呀,这就是违抗花家的下场。”说完他重重的叹气一声,摇摇头说道:“得罪了花大将军,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音刚落,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叫道:“好!可算是出了一口气,平日里这些做官的没少欺负我们。”随后,又有一人附和道:“对,尤其是什么西洲司马,平常百姓有一点得罪他......就会被他流放到炎城去!炎城那个地方谁不知道啊......”。
“对对对,那地方邪得很!”
“你也听说啦?”
“......”
一时间,这些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朝启南重重的“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走向之前的那个犯人,揪起他的衣领,作势就要上楼去。那犯人踉跄着站起来,手上和脚上的镣铐沙沙作响,他艰难的迈着步子,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花谢羽眼睛紧盯着朝启南,这才发现他身后那犯人早已体无完肤,胸口都是血,手臂和大腿上也有砍伤的痕迹,披散着头发,很难看出他的样貌。花谢羽不禁心里嘀咕,这犯人落在这样的解差手里真是可怜,以这样的趋势来看,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活着到炎城呢,真是世态炎凉,这些狗官整日虐待百姓,为虎作伥。
不过......花谢羽心里正疑惑,这太麟盔甲朝启南称得上西洲第一高手,刚才那一脚又用了十足的内力,如若此人真是一个普通百姓,就算侥幸避开了要害免得一死,但也恐怕早已伤及五脏六腑,连喘气的力气也是微乎其微,而这人......竟还能站起来走路!实在是蹊跷。他脑筋一动,踩着桌椅三两下便跳到了朝启南的面前。
这厮果然和传闻一样,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能感受到他体内很强的内力。不过......听闻朝启南练的是邪法,怎么站在他面前......感受到的却是十分纯正的步月道法!
这步月道法是剑士穷极一生追求的气法,花家人从小就听长辈讲起,若是能练成此法,便可三日持剑而不疲,十日不眠而不乏。
花谢羽心里诧异,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若真如传言所说,朝启南要是动起真格来,岂不是瞬间便会杀了他?怎么还会一言一语的与他讲道理,难道.......此人绝非这般?
见花谢羽迟迟不说话,朝启南转过头去,笑着问道:“不知花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呃......”花谢羽挠挠头,一副心虚的样子:“你可以走,但是......先把这个犯人留下。”
“啊?”朝启南满眼不可思议:“这可是朝廷命犯,他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话音刚落,花谢羽立马接过:“欸,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吧,本少爷愿施援手。”花谢羽转头看向之前那个店小二:“小二,你去请个郎中过来。”
“好嘞。”店小二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朝启南心里不爽,却又不敢正面和花谢羽动气,便把那犯人推到前面来,重重的踢了一脚,这一脚恰好踢到了委阳穴处,就听“咚”的一下,那犯人直直的跪了下去。朝启南挑衅的瞪了一眼花谢羽,对着那犯人嘲讽道:“花大少爷有意救你,还不快跪下谢谢他。”
“喂!你......”花谢羽捏紧拳头,怒气冲冲的就要打过去。
朝启南立刻转身对着其他的解差说道:“我们走!”说罢几人便匆匆上楼,只给花谢羽留下了背影。
“哼!以后再让本少爷看见你们,非把你们皮剥了不可。”
见着他们已经上楼,花谢羽转身扶起那跪在地上的犯人。不过奇怪的是,朝启南已经离开,但是这步月道法的气势还是十足,而现在只有他与这命犯二人。难不成......
花谢羽茅塞顿开,原来练步月道法的不是朝启南,是这个看起来很弱的犯人!可是.......这人怎么看都不像能拿的起剑的人啊,况且又沦落到如此境地。
花谢羽挠挠头,扶着他坐到椅子上,随后向店里的伙计喊道:“再来两盘牛肉,再弄些热水来。”
“得嘞。”
这是花谢羽第一次看清这个犯人的样貌,年岁似乎与他相仿,脸上没有一丝伤痕,俊俏之中又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甚是清秀。再细看,此人脸色发白却泰若自然,身中数伤却面不改色,如此瘦弱的身体再加之炉火纯青的步月道法......花谢羽心里叫道:此人,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