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行如风不解。
“依在下所见,不活与袁志成品性相隔千里,并非同类。有些传言或许失真,四杰初出江湖,理应以事实为依据,用眼睛看世界而不是靠听力。”杜子阳字字有力,说完给四杰一个微笑,“此事本该由各位兄台自行定夺,杜某只是温馨提示。你们喝酒,我们吃饭,并无违和,也不必再言。”
“多谢杜公子提示。”行如风谢过。
四杰一时陷入沉思,很显然杜子阳一番话颇有道理,不允错杀好人,亦别放过恶人,岂非行侠仗义最基本底线吗?此事经过斟酌考量再做定论确为上策。
梅氏庄园,吴景芋被李庭带到善堂。
梅庄主身着吴景芋所赠银色长袍,脸上挂满难以掩藏的喜悦,见二人进得厅来急忙起身相迎,递给李庭一个赞美的眼神吩咐道:“李护卫辛苦,下去休息。”
“是,庄主。”李庭入得门厅便从庄主的穿着与脸上的笑容里读出了心事,庆幸自己未过于为难吴景芋,他微微欠身施礼退出门厅,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吴小姐请坐。”梅雨恒抬手示意,绅士和善。
吴景芋一路上心不在焉,此刻依然如此,甚至不屑撇一眼高高在上的梅庄主。余光下,梅庄主这身银色长袍尽管如此眼熟她亦毫无兴趣,此屋的富丽堂皇更不屑观赏。她站着那里不动声色呆若木鸡,以事不关己的口吻问道:“庄主,花荣与权叔在哪?麻烦告知于我。”
“吴小姐别急嘛。来,坐下闲叙。”梅庄主语气平和。
“多谢庄主,不必。”吴景芋语气冰冷,生人勿近
“告诉你无防。他们计算衣店所需物资,你今日赶路疲乏先行休息,明日与我去看店铺。”梅雨恒以命令的口吻直视对方,看来是被吴景芋冰冷的态度激怒却不好发作。
“今日休息?吴某悉听尊便,麻烦派人带我去花荣房间。”吴景芋依然面无表情。
梅雨恒内心恼怒,脸上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他起身缓步走向吴景芋,撩起长袍转移话题:“吴小姐真厉害,看,这身衣服如此合身,等衣店开业,可还要于我制作一件同款紫色长袍才好。”
“庄主,既如此,我自己去找。”吴景芋并未正面回应梅雨恒,转身准备离开。
“吴小姐何以如此冷淡?也罢,不过梅氏为你准备了单独的房间,无需与花荣挤住一块,我带你去吧。”梅雨恒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按住懊恼。或许是吴景芋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激起他强烈的征服欲。以我梅庄主的魅力搞不定你这小小市井丫头?
吴景芋心生芥蒂挑起眉头向梅雨恒直视过来,眼里露出不容更替的反抗与冰冷:“我要见花荣。”这是她从进得善堂之后看梅雨恒的第一眼。
“见她何事?还是好好休息去吧,明日见她不迟。”梅雨恒对她眼神里的厌恶与抗争假装视而不见,他想尽最后的耐心。
“我要见花荣。”吴景芋一字一顿,语气坚定不可动摇。
“我说你怎么……”梅雨恒本想发怒,却对视到吴景芋更加厌恶的眼神,预感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无奈屈服,“好吧,带你去。”
花荣与权叔在庄园的账房内做预算计划。
梅雨恒推门而入大声道:“你们看谁来了?”
“小姐?”花荣倏地起身惊喜大叫,跑过来一把抱住吴景芋,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泪水刷地滚出眼眶。
“梅庄主。”权叔也激动起身,于梅雨恒施礼打过招呼后走向吴景芋,“小姐,你来了?”这一句“小姐你来了”如鲠在喉满是无奈与疼惜。
“花荣,”吴景芋微笑着掰开花荣拥抱的手臂,为她拭泪,“才一天不见如此想我?看,还哭鼻子,孩子气。”
“小姐!”花荣撅撅嘴,破涕而笑。
吴景芋转身过看着权叔,一脸轻松道:“权叔,我过来一起做事。”
“真的?”权叔不置可否地扫视梅庄主一眼,笑了笑,“好,庄主很关照我们的。”
“应该的,应该的。”梅雨恒直视着吴景芋,“好了,你们下午就陪吴小姐街里转转,不用工作了。”
“这恐怕……”花荣怯怯地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还不快谢过梅庄主。”权叔急忙行礼打断花荣的话。
“我去忙了,你们请便吧。”梅雨恒眼神温柔直视吴景芋一眼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花荣迫不及待道:“权叔,我们真可以休息半天?”
“以后说话能不能想想再说?总是这样冒冒失失迟早害了小姐也会害了你自己。”权叔对花荣一通埋怨。
“权叔,花荣没有任何心机,已习惯了,实属难得。”吴景芋不想让他们有任何心理负担,宽慰道。
“本来呗,小姐来了就让我们休息给好脸色,我是害怕休息了改天又找我们茬。”花荣显然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花荣惧怕的神色与权叔隐忍的表情才是令吴景芋不安软肋。她自身无需害怕,就怕身边人受到威胁,于是,她故作轻松地拉起花荣嘻嘻一笑:“走,我们去逛街,这梅庄主嘛,人很好,也说话算数,不足为患,权叔,我们走。”
权叔嗯了一声,紧跟其后,他心疼小姐伪装的轻松。而花荣无法想到这一层,只要小姐笑了,她便有了安全感,突然开心的像个孩子蹦跳起来。权叔见立马变得无忧无虑的花荣叹气摇头一阵腹诽:这花荣没心没肺,问题不过脑子,如何想便如何做,活脱脱一直肠子。也许正如小姐所说,单纯无知实属难得。
李庭此次成功请吴景芋进府深得梅庄主重用,受命随时汇报吴景芋行踪。三人前脚出门后脚便被李庭跟上了。如此一来,古元明心理自然愤愤不平,为平衡与李庭在庄园的地位,他决定提前做些事情找机会来到梅雨恒书房。此刻梅雨恒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紫衣于书桌前小憩。听到敲门声立即整装端坐,见来者是古元明边像泄了气的皮球继续小憩。
“庄主。”古元明站立于梅庄主面前施礼。
“有事请讲,讲完出去。”梅雨恒颇不耐烦。
“庄主,听说袁志成不但没有为不活副将报仇反而赶走了他。”
“什么?”梅雨恒吃惊不小,一骨碌起身,瞪大眼睛,“你何以得知?”
“属下前天去袁府没见到不活,从侍卫那里得知他已被驱出了袁府。”
“人呢?现在何处?”梅庄主困意全失,起身靠近古元明急切想得到答案。
“属下已追查到他的下落,最近藏身杜家附近客栈。”
“去,处理掉,千万别让他回梅氏。”梅庄主咬咬牙握紧拳头。
“看样子他是想找杜家二公子报仇。”
“哼,废成那样如何报仇?没用的东西,竟然没本事灭了杜家反遭毒手,活该短命。”
“属下明白。只是,袁家众多秘密于他手里,可否先留下他小命?”
“那就依你,万不能让世人发现他与梅家之间的瓜葛。”梅庄主盯着古钻明神色严厉。
古元明胆怯地连连点头:“庄主,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梅雨恒抬手轻拍古元明肩膀,露出阴笑:“放心,本庄主不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