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晓星找到一颗血珠,姜珣几人面面相觑,昨日御使血珠的恶鬼还历历在目。
“这雕像果然不只有一个,不知是从何而来?”
“我来搜魂。”陆晓星神情肃穆,他们只怕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了。
展开赵鸣赫的记忆碎片,闲散公子、拜师学艺、弑师得宝、枯坐院中。其中一幅记忆景象是血色神鸟铺天盖地。
正是乌木雕像放大的模样。
“他好像对这个乌木雕像颇为惧怕,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陆师兄,我去赵鸣赫院中探查之时,他正在念一种令我颇感不适的邪恶之言。我们制住他时也在念,大概是邬菩多……”
陆晓星摆手止住姜珣话头:“这种咒语还是不要说之于口,恐是这乌木雕像所指之物。”
“那这血珠?”姜珣指了指陆晓星手里被封禁的血珠。
“我去找宗门解决,你们自己小心,依人国可能不只是禅修南下扩张这么简单,这可能只是个幌子。”
……
依人国崇尚龙雀,君主祭司和巫祝能借龙雀图腾获取神力而有类似修真者的能为。
此种人物都是依人国贵族之流,宁羽县这样的小县城不过几个照看龙雀神庙的祝官可通灵察觉神异。
而陆晓星持血珠出外寻找宗门暗子,姜珣等人便开始自由行动。
找了一做废弃宅院,照例布置好上品清音敛息阵盘,姜珣取出离宗前选择的玄阶术法《清音度魂术》参悟起来。
清音度魂、烟水还魂、清水勾魂是景虚宗三大作用于神魂的法术,并都有简化术法供弟子修习。
清音度魂术修成后一可帮助修士静心凝神,达到清心如水、清水即心的境界;二可洗涤修士自身灵气,静气修心,提高修士对天地自然的亲和力即感悟;三可安抚躁动超度亡魂。
作为玄阶术法,清音度魂术入门自也是不易,但或许是今日吸了一口天交之气,姜珣觉得这术法不再那么晦涩了。
但不知是否是宁羽县人气太重的缘故,夜半时分姜珣感受到的沆瀣之气依旧驳杂,并没有吸入。
“也不知沆瀣之气是什么味道……”
夜深人静,院子围墙外传来一阵细碎的争吵。
“大晚上的把我拖出来做甚?”
“这不是来拿账本,明天一并送过去。”
“早不拿晚不要,偏偏现在过来,跟做贼一样。”
“别抱怨了,托我上去!”
院子里的姜珣收起阵盘,穿上隐匿斗篷,在屋子里的黄泥地里搜寻一番,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泥土有踩踏痕迹,虽然尽力抹平,但在灵识辅助下还是显眼得很。
这两人应是以为这废院无人,藏匿时偷了懒。
姜珣静静立在一旁,看两个鬼鬼祟祟三十上下的黑衣男子咚咚地掉下围墙,直奔屋子角落。
稍矮一些的黑衣男子拿了细铲,见另一个高个男子立在门口也不动作,骂道:“你放什么风啊,三更半夜的又没人,过来帮我挖!”
账本埋得倒深,两人挖了半丈深的坑才见到布包。
见账本已经找到,姜珣给两个黑衣男子一人一拳打晕了事。翻开账本,内里却都是黑话,不知买卖的是什么物事,但买主是清楚写着“都翎城主府”。
许是什么地下买卖,姜珣不再理会,将地上的两人丢到院外,便换了个落脚地。
她却不知自己这举动阴差阳错地救了两人一命。
第二日,玉牌传信“前往都翎城”,问了问宋之卉等人,大差不差,都是去府城。
“看来矛盾中心在大城里。”
暗自警惕,姜珣收拾东西上路。
有玉牌联系,几人并没有一起前往,独自走在荒郊野外的官道上,姜珣怀念起了谢亭师姐的不知云,那才是修真气象。
想了想自己储物袋中的一叶青舟,在出宗前三天姜珣已经尝试过,凭她的灵力却是飞不了多远。
不想浪费灵石,姜珣一路疾行,顺势修炼轻身术法,偶尔到边上密林一探,灵材没发现,豺狼虎豹倒是见了个遍。许是不饿,这些寻常凡兽很是温驯。
这日姜珣远远望见一个受伤颇重的禅修与一伙人对峙。
“秃驴,不如束手就擒,别以为城主对你们的态度和善就能和我们抢地盘了!”
“我奉妙菱大师之命前来布道,此事由国君下令、城主接待,你们这是违逆国君之命吗?”
“哟呵,小和尚还挺能说,你以为我们马刀帮是在帮谁做事?是城主!”领头的人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城主是什么人物?可比你能在国君面前讲上话!”
边上一个戴蓝色头巾的谋士拉了拉越说越多的领头者:“头儿,咱还是先杀了他,怎么说也是修行中人,恐还有后手。”
早早穿上隐匿斗篷在一旁敛息偷听的姜珣则思绪万千。
“看来依人国并不赞同禅心教南下。也是,依人国乃五国之一,即使龙雀一族远去底蕴依旧深厚,且有自己的图腾信仰,怎么可能轻易让禅心教在自己领土上布道。龙虎山道士下山历练只是给民众驱鬼祈福,不易触动贵族神经,禅心教布道之说可是狠多了。”
见马刀帮处理了现场匆匆离去,姜珣也继续前进。
“只是不知依人国上层和禅心教达成了什么交易,各城阳奉阴违是否得到了上层指令。”
想着事儿,等姜珣回过神来,马刀帮的一群人已经走远了。
……
“大人,宁羽县来了五个修士,都是剑修,将赵鸣赫手里的乌凤神像破坏了。”
“嗯。”
“大人还有,我打听到宁羽县下辖的四方村里出现了一只恶鬼,还有禅修行迹……”
“不错,你可以走了。”
见屏风后的人影点头,汇报情况的探子狂喜。
下一瞬,他看到了殿顶龙骨上悬着一盏八角宫灯,绘的是龙雀迎风而立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