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几个村镇,不再有四方村的景致,都平和又忙碌,安宁又烦忧。
远远看到宁羽县的城门,已是午后了,恰逢一朵密云掩盖大日。姜珣不由按照辨六气书的法门深吸一口,高远的天交之气入腹,好似碧穹落下,清朗空明。
一丝元气滑入丹田,混入灵气中,平静的灵气团自发流入经脉,周天轮转后,姜珣觉得自己的灵力里有了一股意气,但灵力仍然是养灵诀所得的纯粹灵气。
奇也怪哉,或许这就是上古练气士的奥妙?
……
宁羽县城只是依人国一个偏远县城,方圆百里够得上的几十个村镇都受其辖治。但依人国遍地沃土,宁羽县也称得上繁华。
走入宁安县主街,街旁铺面却都红红火火,挂上了红灯笼,万人空巷。
混在人群中,姜珣好不容易听明白了是宁羽县一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今日娶亲,赵老爷子放话说全县的人都能来观礼吃个席面。
“左右无事,不如我们也去看看,沾沾喜气。”山上清静,好不容易来到一个热闹地方的罗斐很是心猿意马。
“看起来全县的人都在东城了,去看看也方便打听县里都有什么事发生。”姜珣想了想,说了个好理由。
“陆师兄也还未召集我等,我们先去打探消息也是好的。”薛玲芸点头赞同。
宋之卉当先跟上人潮。
一路上都有人敲锣打鼓,分发红包。就连桥洞里的一老一少都拿到了一盘红布包着的大肉。
到了赵府,饭桌沿着巷子摆到了街口,端菜的小二来来往往,宁羽县的醉仙楼甚至都搬到了赵府。就这样,还不时有人吆喝人手不够。
迎客的家仆见姜珣等人负剑而立、气宇轩昂,知是江湖侠客一流,满脸堆笑地准备了一个小桌和边上几个大桌分了开来。
“少侠这边坐,今日是我赵府少爷大喜之日,来者是客!我这就吩咐人上菜,喜酒少不了!少侠们还请安心坐着,我们要办到晚上哩。”
姜珣和宋之卉、薛玲芸也不在意,便落了座。
罗斐一沾座就跟碰了火一般,窜到边上大桌和几个壮汉勾肩搭背起来。
边上几桌的人都是邻里街坊,在这个小城里没见过也听说过,坐在一桌上聊几句就能沾亲带故,聊起赵府更是投机。
听了一耳朵的薛玲芸碰了碰姜珣:“你说他们说了赵老爷的发迹,小少爷新郎官的糗事还有各种小道消息,怎么就是不提新娘是谁?”
“这喜宴吃了挺久了,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就提过了?”
“我看这赵府也是个大户,小少爷娶亲不是门当户对也应该是个有名气的姑娘吧,毕竟排场如此之大。”
不多时,罗斐拉着一个脂粉味甚浓的年轻公子过了来,把他压在宋之卉边上坐下。
“这位是赵老爷子小姨子的舅老爷的外甥,叫王承!”说着罗斐拍拍王承的肩,“来说说你知道的新郎官的事。”
王承脸上的脂粉都因害怕抖落一层。
他本在几个泥腿子间吹捧自己和赵府的关系,这个少年本来也就安静听着,突然就大力把自己拉了过来。
他竟然都挣脱不开!而这小桌上的少年看着都年轻得很,却都背着把剑,不会都如这个怪胎一般吧?
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也不管落了妆的脂粉,他只觉自己进了匪人帮。
而四周人声鼎沸,却是没人在意这小桌上的五人。
“我,我就是帮赵少爷跑个腿,拿点好处,什么都不知道啊,几位大侠!”
“少废话,让你说就说,你刚刚不是说得很起劲吗?再说一遍!”嫌弃地看着涕泗横流的脂粉脸,罗斐指了指宋之卉背上的威势极重的宽剑。
顺着罗斐的手指瞄了一眼锋锐的宽剑,脂粉脸只感觉一把剑在眼前划过抵在了自己的脖颈。
“我说我说,本来赵府主人就赵老爷和赵少爷两人,也不屑于搭理我们这些关系远的泥腿子。
这几年赵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深居简出,要什么深山草药丹汞银铅,我趁机搜集了许多给赵少爷奉上得了些好处。
就此我搭上了赵府的关系。见我机灵赵少爷又差我去了府城收集那些光头的佛经释藏……
大侠啊,我就是帮忙跑腿采买,既不强买强卖又不干伤天害理之事。”
“行了行了,走吧。”
几个铜月石打发走脂粉脸,小桌上的四人一脸肃穆。
“看起来这小少爷与禅修有些关系,不如我们去赵府里头看看?”罗斐提议到。
“今日赵少爷新婚,府上人多,就是有隐身符都不方便,不如等晚上?”
“赵少爷又找灵材又求佛经的,难保没有修成一两手旁门法术。还是稳妥一点,昨日刚遇恶鬼,希望这县城里太平些。”
姜珣叹了口气:“依人国人杰地灵,孕育出妖鬼精怪也正常。”
看了眼姜珣,宋之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