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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此日无事胜有事

  少曳一刻间,如梦骤然醒来,面对着身后的阿简又权当个没事人一般,收敛了思绪回过头,冲着阿简淡淡的说了一句。

  “走,去吃饭。”

  言语简洁明了,未等阿简回话,少曳就已经移动着脚步往厅堂方向走去。

  阿简见状也来不及多想,只好快步跟上。

  可心里也禁不住地泛起了嘀咕:“少曳有时候的行为和温管家真像……”

  阳光透过雕花的廊檐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映出了些许斑驳陆离的色彩。

  正午阳光正娇艳着,虫儿躲在叶子下面偷偷乘凉,不知竟被那飞来的鸟儿啄了去。

  少简两人来到桌前入席就坐,温景楚和老头子二人也早早地便在此等候了。待的看见这两年轻小伙入座后,四人目光皆看向一处空落落的座位。

  少曳迟疑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在那个落空的位置上,问道:“千珩呢?为何开饭了也不见人影?”

  阿简也默默地跟着搭了一句话,说道:“还没起床?还是忘了通知他来吃饭?”

  坐在边上的老头子倒是笑得开怀,乐呵着说道:“方才经过他房间,便叫他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喝酒喝上头喽,酒劲还在呢。哈哈哈……”

  其余三人听完老头子这番话,面面相觑均是一片鸦雀无声地,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水塘里也没有泛起一滴浪花。只有老头独自在那乐呵着。

  果不其然,那老头子道完片刻,便听见门外传来稀疏缓慢的脚步声。舒千珩正费劲地,慢慢地一步一脚印地朝着这方向走来。

  虽说还不到用人搀扶的程度,但他也已经尽力了,在以最快的速度行走着。奈何就是感觉浑身没劲,脚似千斤重,背像驼着一座大山力不从心,走起路来有一步没一步的。

  舒千珩好不容易才走到门边上,伸过树枝般粗壮结实的手臂去扶着门,好为自己的身体借力。

  这一幕看得少曳和阿简两人愣住了,少年洁白俊俏的脸上皆写满了狐疑。区区一坛十来碗酒,就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酒喝中风了呢,着实有些难以言喻的氛围在空中无形的飘荡着。

  舒千珩如千斤压顶般的走过门口至饭桌的这段路,来到席上入座。

  阿简满脸关心,心切地问道:“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舒千珩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喘好了气,再说道:“不打紧,我已经好多了。”

  “人来齐了,开饭吧。”老头子并不觉得舒千珩有什么事,反而是见多了这种宿醉的后遗症,放宽心的说道。

  的确,天下第一的老酒,也不是谁都能喝,谁都能受得了它的烈性。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可以算是灵丹妙药继而能强身健体增强修为,而对于另外一部分人来说,则是伤身催命的毒药,多饮一滴便多一分伤害。

  今天的菜肴很丰富,荤素比例配得极好,四分肉菜六分素菜,色香味俱全,还搭了一个汤。只不过这汤是豆腐汤,和鱼头一起熬制,最后去了渣只剩这白乎乎,色泽如牛奶般的汤水精华。更别说,旁人都不知道这汤里掺了药!

  这汤是温景楚特别精心炮制,给舒千珩准备的。

  人齐了长辈也发话了,阿简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被温景楚叫住了。

  “且慢!有言道,吃饭先喝汤。汤得趁热先喝了。”

  说着,温景楚便拿起碗勺,罕见地给每人盛了一碗汤。勺子搅拌的几下,汤的香味四溢,未食其滋味,先闻其味美。

  五人先后将汤喝尽,点滴不剩,一顿饱餐下来,个个都吃得美滋滋的。最后,洗碗的工作竟落到了阿简身上,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阿简只能乖乖地收拾碗筷直奔厨房而去。

  老头子吃饱喝足也不在此久留,跟着阿简后头离去,准备下山开铺子去了。可谓酒客往来,只等老头铺儿开,一闻天下第一美酒名,慰藉江湖红尘事。

  届时,屋里只剩下三人。舒千珩缓慢起身,刚前脚踏出大门后脚跟都还没站稳,便觉胸口一闷,整个人失去平衡撞到了门边上。吓得屋内一人仓皇回头,正欲过去扶他,却被温景楚伸手拦下了!

  少曳担心的眼神看向温景楚,欲脱口而出的关心却在看到温景楚的脸庞时,生生地被咽了回去。少曳最是听温景楚的话了,连他的一个眼神都能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纵然担忧万分,但还是选择了听温景楚的话,不作任何举动,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

  舒千珩脱力地靠在门上,只觉胸口开始一阵阵的滚烫,似大火由内焚烧般难受,刹那间,一口淤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届时,温景楚看准了时机,来到了他身后,从背后偷袭狠狠地打了舒千珩一掌!

  五脏六腑受到外力的挤压承受不住冲击,即刻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血沫溅到了台阶旁的绿叶之上,染红了一片绿,随后舒千珩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少曳赶紧上前查看,一把扶起舒千珩,嘴里急嚷道:“楚叔叔,你就别戏弄他了,就不能好好给他解毒吗?”

  温景楚倒是悠然一笑,从手中甩开了一道白,若无其事悠悠地扇着扇子,言语间戏谑道:“我就是存心戏弄他。”

  这一句话是笑着说出口的,用最不正经的口吻,说着最真实的话。

  他扇着扇子,嘴角上扬的弧度未曾减去,全都映在少曳眼眸里。

  彼时的山坡上,老头儿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点都不着急铺头开晚了会让人久等。在那里慢吞吞地边走边掐指算着什么东西,自言自语,像是在窥探天机。

  半响过后,只见那老头眉头紧蹙整张脸一下子就板起来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喃道:“唉,相冲啊!孽债,孽债……可怜这些年轻人,生不逢时啊!”

  说完,老头子感叹地摇摇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走自己的路。

  有些人,哪怕是知道别人的命运,窥探得了天机,但也做不到替人逆天改命的本领,被注定的谁也跑不了,或许只能期待变数的出现。

  人生寥寥,何处不逢时?

  这时的厨房里,阿简正努力的在刷碗,纵使有些心绪不宁,但他已然在极力的克制。

  脑子是清醒的,双手却不是那么回事。刚还在手上的碗,下一秒就从手底下一滑,直接落了个遍地开花被摔得稀碎。奈何这已经是他摔碎的第六个了!

  紧接着,砰!一声。——又添新碗,第七个。

  “完了,这得要赔钱吧……”阿简皱着眉头,郁闷道。心里想想自己的零钱已经所剩不多了,眼前又给自己平添了一份新债,甚是心疼荷包里的钱。同时也不知为何,从钱庄出来之后总觉得心气郁结不得舒展。

  阿简也不曾再多想,只想赶紧把眼前的碗筷通通洗刷干净,这厨房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房间里,少曳将晕倒的舒千珩安置好在床上,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觉着把他牵扯进来这次的路程,还令他莫名受罪……想到此,负罪感便由然而生。

  在心里忏愧了一下,少曳起身正欲离开,却突然被舒千珩莫名其妙地一把抓住了手。

  “顾兮,别走!”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少曳头皮发麻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惊异的回过头看他,只见舒千珩双目紧闭,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着,似是遇到了梦魇。

  少曳嘴里干巴巴地咽了下口水,砰砰直跳的心脏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他弯下身子耐心地去掰开他握住自己的手,只见袖子之下,被抓出了几道狠狠的红印。少曳不禁皱皱眉头,轻声道了句。

  “你是有多恨那个顾兮?”声若嘤咛,唯恐害怕榻上之人听见。

  话毕,少曳安静地走了,他不想打扰到他休息,把他安置好见他无恙便心安理得了。

  谁心里没有一两个难忘之人,只是都不曾对旁人言道。

  少曳从舒千珩房间里出来,关好门后没有着急离去。他笔直地杵在门口,伸过手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抓痕,手心里开始不禁地冒汗,再想想刚才那副情形,手不自觉地竟抖了起来。看见阿简从远处走来,少曳赶紧把手收了回去藏在袖子里,生怕被阿简瞧见。

  “少曳,你在阿珩门口做甚?”

  阿简边喊着边径直地朝着少曳走去。

  少曳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用来掩饰自己的异样。装作一幅没事的样子看着阿简朝自己走来。

  阿简似乎发现了少曳悄悄藏起的左手,耿直的问道:“你手怎么啦?”

  少曳刚想躲藏,却被抓了个正着。阿简一把抓住了他要藏在身后的手,或许是出于着急没注意力道,又刚好抓到了伤口处,疼得少曳吱了一声。

  “嘶!——”

  吓得阿简赶紧松了手,说道:“弄疼你了?”

  接着阿简撩开袖子一看,少曳的手腕上不仅仅是红了,还多了几分淤紫。顿时,阿简心里万分抱歉全写在脸上了。

  “没事,不打紧。过两天就好了。”少曳急忙安慰道。

  “你来找我何事?”

  阿简听到这话,才突然想起自己过是干什么的。

  “我来看下阿珩好点没有。”

  “他……”少曳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刚睡下,体内的淤血都尽数吐了出来,休息下就没事了。大概晚饭那会儿就该醒了吧。”

  少曳不想让阿简担心,便只说了结果,事中的经过却没有提到。

  阿简惊异,脸上闪过一丝难色,说道:“吐血!是新伤加旧伤吗……”

  “嗯……已经无碍了,剩下的就是好生休养几天,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少曳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阿简。良久,阿简才轻微点点头应了一声。

  “嗯。”

  虽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但少曳既然如此说了,那便是无碍了。阿简可是很听得进去少曳的话,因为相信他!

  少曳轻轻拍了拍阿简的肩膀,说道:“回去吧,让千珩好好休息。”

  说完,阿简便同少曳一起离去。

  今日无所事,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一天将要就此无声无息地过去。

  日暮黄昏,本该准备晚饭的时间,却见温景楚双手抱在胸前,一幅不太友好的样子,背靠着走廊的柱子,一声不吭。

  看他样子像是在等人!

  过了不一会儿,慢慢地开始有人经过走廊,都好奇为啥温景楚此刻不在厨房忙活,却跑到这来‘悠闲’着。

  “楚叔叔,你怎么在这?”

  少曳刚说完,老头子就打后头拎着一坛好酒来了。

  刚好也瞧见了温景楚,抬头看了看太阳方位,疑惑半解地问道:“温先生此刻不应该是在厨房忙活着吗?看来是有事要发生啊,哈哈哈。”

  房间里,舒千珩缓缓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不紧不慢地爬了起来。

  舒千珩凝神静气地坐了一会,运起周身气息游走经脉,始毕。

  舒千珩握紧了拳头,觉得气息顺畅无阻,一切又恢复到了如初的模样。他不禁惊叹道:“四国之内,能有如此武功之人,亦正亦邪,实在是想不到。温景楚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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