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钟落拓。
我又被师父罚扫堂前落叶了,日落之前扫不完又没有膳食。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四次因为背不会启天咒被罚。
“谢谢你,师兄。”
我大口吃着钟洛离给我偷留的包子,口齿不清地道着谢。
钟洛离是我的同门师兄,更像是我的亲兄长,他年长我四岁,我们都是被师父南钟子从山下捡回来的孤儿。
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是师父给我们取了钟姓,我名落拓,落拓不羁的落拓;师兄名洛离,据说“洛离”是魑成为兽之前的名字呢。
世人都知道我们钟离山有个启天派,也都知二十五年前封魔谷之战是启天派的人打前阵封印了魔兽,却不知如今的启天派,只有师父和我们两个门徒,共三人。
据说我被捡回来的那天,正值瑞雪年的最后一场雪天,师父把襁褓中的我递给还穿着开裆裤的钟洛离,钟洛离哭了。
除了师父,襁褓中的我是钟洛离见过的第二个人,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总之,他抱着我,哭了很久。
转眼十六年过去了,我已经生的亭亭玉立,除了记不住法术咒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吃喝玩乐个个在行。
我可以给山间的花木织衣裳,可以给林里的行兽置屋棚,聪明活泼,天真烂漫。
可唯独,我记不住法术咒语,是真的记不住,我索性放弃,还美曰其名、恬不知耻的讲:学功法是需要天赋的,我没有!
“咳咳咳,咳咳,”想到记不住法术咒语这件事就闹心,只觉这干巴巴的包子有点噎的慌。
“拓儿,你慢些吃,这儿还有。”
钟洛离递给我一碗茶,宠溺地看着我,伸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
“师兄我好饿。”
我努努嘴,抬眼看向钟落黎,撒娇地眨巴眨巴眼睛,我看到他眼里似有星辰闪过。
“我不想学法术,不想练功,我只想和师父师兄在这钟离山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钟洛离看着瞬间眉眼低落的我,也心生悲寂。
我不明白师父是怎么想的,很明显我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却偏偏对我严苛的要紧,钟洛离学不会法术可以慢慢再学,可是我学不会就会挨罚,挨完罚还要继续学。
以前觉得是师父对钟洛离过分爱护才会对他宽容,可现在我们却心知肚明地慢慢明白,是师父对我寄予了不知所以的厚望,才会这样过分要求我。
我知道,钟洛离不在乎师父更看重我们之间谁,也不在乎我们两个谁来继承启天派,他在乎的,从来都是我会不会因为师父的厚望而被迫承受一些不能承受的责任。
我们都明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安宁。
钟洛离自然是希望我永远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
“拓儿,我真的希望师父可以把想要你完成的事情交给我,我可以守着这钟离山,守着师父,守着你,护你们安好。”
“我不想你每天那么辛苦地练习掐咒捻法,也不想有朝一日师父派你去完成什么任务,我只想你这样安稳的待在这里。”
钟离山的夜空看星辰最美,偷摸在厨院里的我们抬头看着夜空,若有所思,若能这么一直守着这份宁静终老,也挺好。
“师兄,你说这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会像师父藏经楼里,那些书籍里的那般吗?”
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想起今天在藏书楼看的仙魔同修的故事,一本正经的问到。
“不知道,许是比书里美很多吧。你看师父每次下山回来都很开心。”
我没有接话,看着星空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也能感受到来自师父不一样的寄希,他很努力很认真的在传授我咒法,我学会了他会很开心,而更多的是我记不住的时候他的失落,甚至有些许的着急和无措。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