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淳哥哥?所以你真的是秋伯伯家的子淳哥哥吗?”叶司微走进天字一号房,看见秋阎正坐在横椅上等着自己,旁边放着几个酒壶,地上还有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壶。叶司微转身将木门关上,语气淡淡的问道。
“我……”秋阎现在的心里很是纠结,之前小时候不仅发生了那件事,而且今天上午的时候听到叶司微说杀人……秋阎想了一个下午,心里面还是觉得……
下午的时候,秋阎魂不守舍的走进了客栈里面,小三色看见秋阎走进来,立马走到秋阎身边,问道:“公子,你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三色,你说像我这样的,她会接受吗?”秋阎颓丧的问着小三色,身上没有了往日风骚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你这样的,什么谁接不接受的?”小三色扶着秋阎走到大堂里的座位上,等秋阎坐下后,转身跟店伙计说道,“伙计,麻烦上壶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伙计将白布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去给小三色拿茶水。
“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小三色坐到秋阎的对面位子,一脸担心的看着秋阎。小三色之前没有见过秋阎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之前的秋阎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一直都这样啊。”秋阎面无表情的看向小三色。
“客官,您点的茶水。”店伙计将茶壶和杯子放到木桌上,分别给秋阎和小三色的杯子里斟满了茶水。
“公子,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计划出了什么差错?”小三色看着秋阎不同往日的神情,有些着急了。
“计划没有差错,只是发生了些变故。”秋阎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将茶杯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什么变故?”
“她是那个人,她就是我想的那个人。”秋阎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里面倒着茶水,倒得溢了出来。随后又拿起茶杯,手指在杯沿上摩挲着,嘴里面念叨着。
“哪个人啊?公子,你到底在说谁啊?”
“小三色,我问你,假若有一个执法如山、公正不阿,不能容忍人杀过人的人,还有一个杀人如麻,从小便在死人堆里面长大的人,你说那个公正的人能接受那个杀人如麻的人吗?”秋阎将茶水再次一饮而尽,茶杯被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不能吧,一个心里面有着明确底线的人是不会轻易接受一个超越自己底线的人的。就像公子你,你这样将计划作为底线的人,要是有人破坏了你的计划,你肯定不会接受那个人,甚至还会将那个人一点一点折磨致死呢。”小三色想到了之前那个因为一己私欲耽误了秋阎计划的花众,那个花众就被秋阎用酷刑一直折磨着,“公子,我可能举的例子不太形象,但是我觉得理是这么个理吧。”
“呵,是啊,我这样的,她怎么会接受我呢。”秋阎自嘲的笑了笑,又往茶杯里面倒了些茶水。
“公子,你还没说那个人说谁呢?”
“不重要了,反正……算了,真的不重要了。”秋阎又指尖沾了些之前溢出来到桌子上面的茶水,在干燥的地方写了一个叶字。
“这是个叶字,难道公子你说的那个人是那个叶姑娘?”小三色看着秋阎写在桌子上的字,难得机灵了一回,有些惊奇的说道。
“好了,我先回屋了。”秋阎站起身来,往天字二号房的位置走去。
小三色见秋阎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紧跟在秋阎后面:“对了,公子,连翘她传信回来说……”
“事情着急吗,不着急的话就等明天再跟我说吧。”秋阎抬起手,打断了小三色的话。
“不着急,只是传报情况。”
“那就等明天再跟我说吧,我有些累了。”秋阎走进了天字二号房,将木门缓缓关上。
“是。”小三色等秋阎关上门后,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通秋阎郁闷的原因,只好走回了自己的地字一号房。
叶司微走近秋阎,脸上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眼睛中多了些不明意的情感。叶司微走到秋阎面前,低着头看着秋阎那副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模样:“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秋阎抬着头看着叶司微,眸若清泉,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叶司微竟凭空生出来了些怜惜之情。
“也不算早,我也是你今天说出的全名的时候,才知道你是……”秋阎拿起酒壶,大口喝着。
“你先别喝了。”叶司微夺过秋阎手中的酒壶,语气中带有些担心的意味。
“你真的是司微吗?”秋阎的话语带着些颤抖,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确定和期待。
“是,我是司微。”叶司微将酒壶放到木桌上,转过身准备走到书桌那边拿些茶水给秋阎喝。
“司微,你别走,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秋阎抓住了叶司微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挽留着。
“我不走,你放心,我只是去给你拿杯茶水。”叶司微转身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秋阎的手,语气温柔的安慰道。
叶司微轻轻拿开了秋阎的手,走到书桌那边,拿起茶壶往茶杯里面倒着茶水。
“司微,你会怪我吗?”秋阎的声音从叶司微的身后响了起来,叶司微手部的动作停了一拍。
叶司微沉默着将茶杯递给了秋阎,示意秋阎喝口茶水。秋阎乖乖的接过茶杯,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不怪你,你没有错。”叶司微眼神温柔的看着秋阎,语气淡淡的说着,“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不会是当时不满十岁的你所闯出来的祸乱。”
“如果,如果就是我干的呢。”秋阎将茶杯放到了木桌上,手指反复转着茶杯。
“我相信你,如果真是你干的,我就替秋伯伯狠狠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叶司微把手轻轻放在秋阎的肩膀上,假装狠厉的对秋阎说道。
“司微。”秋阎转过头,将另一只手放在叶司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眼神里含着多种情愫。
叶司微抽出手,走到横椅的另一边坐下,拿起木桌上其中一个酒壶,往酒杯里面倒着酒。
“司微,我之后去你的姑姑家中寻你,可是他们说,说你就从未去过那里,他们派人去寻,根本就没有找到你的一丝踪迹。”秋阎看着眼前的叶司微,有些喝醉了,身子有些没有力气了,双手撑在木桌上,“司微,你去哪了,我以为,我以为你……”
“我当时坐上了去姑姑家的马车,车夫是准备将我送到姑姑家里的,可是途中出了意外。”叶司微小口抿着酒杯里的酒水,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什么意外?”秋阎的神情满是担心。
“马儿不知道受了哪来的惊吓,到处乱跑,最后我和车夫一同滚下了山。等我清醒的时候,车夫已经没气了,我当时特别害怕,一路跑到了附近的官道上,跑的没了力气,又饿又累,晕在了路上。”叶司微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落寞。
“后来呢,后来你……”秋阎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
“后来我醒了,发现我躺在一个装修雅致的屋子里面,之后我就见到了纪叔,纪叔收养了我,并让我在锦翊阁里面学习、任职。”
“纪叔?是……”
“是锦翊阁的阁主。”叶司微往酒杯里面添着酒水。
“那你之后的日子过得好吗?”秋阎说出来的时候有些犹豫,有些不敢问,怕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挺好的,我天赋高,在锦翊阁里面很快就当上了司长。”叶司微被秋阎盯得有些不太自在,眼神往别处瞥着。
“好好,你没事就好。我当时真的以为,以为你……”秋阎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去。
“我说完了,你可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的父母为什么就再没了音讯?”叶司微有请求纪方帮自己去找父母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叶司微后来当上司长之后,也尝试着去寻当年的事情,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叶司微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身在何处。
“我……”秋阎记得当年的事情,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血淋淋的。母亲被掐住脖子威胁,就因为母亲宁死不屈,被那个人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扭断了脖子,母亲最后一眼看着床底下的自己,慢慢闭上了眼睛。
父亲一走进屋里就看见母亲的尸体,大喊着母亲的名字,被那个人趁其不备,一掌打翻在地。那个人踩着母亲的脸,来回的扭踩着,威胁着父亲。父亲说着狠话,惹得那个人气愤不已,用地上已经碎掉的瓷碗的碎片,用内力一下子插进了父亲的胸口,父亲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
之后叶梓延带着柳清挽走进了屋子里面,看见了秋容和顾苓苓的尸体,很是惊愕,正巧碰见了正准备离开的那个人。叶梓延抽出腰间的软剑,刺向那个人,那个人侧身躲过去后,趁着两人不注意,用暗器刺中了柳清挽的腹部。叶梓延的注意力被受伤的柳清挽吸引了过去,没注意那个人的动作,那个人朝着叶梓延的头顶,一掌拍了下去,天灵盖被瞬间震碎。柳清挽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相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人为了断绝后患,掐着柳清挽的脖子,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