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李剑南一行人便持着剑冲了进来,沈风华远远看见洛风没有什么事,刚要放下心来,下一瞬间,身旁的慕容辞和林芷沁失声大喊,“师傅!”
瘫坐在地上的忘虚老泪纵横,努力的支起独臂,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自己的弟子看见,尹月冷哼一声,讥讽道,“堂堂纯阳忘虚长老,自己敢做还怕自己的弟子知道么?莫不是还怕让弟子看了笑话?”
“你住口!”洛风一剑斩去,含怒之下未曾留手,直接试图杀了这个魔教败类,尹月满脸嘲意,丝毫没有躲避的念头,只是嘴上还冷冷开口,“齐宗主,血溅道生殿,恐怕您是不愿看到的吧。”
“够了!都给我住手!”猛然拍碎了面前的茶案,齐临天手侧的问天嗡的一声出鞘,临空将洛风手中的玉霄击飞,盘旋着回到了剑鞘之中。
“忘虚兄,方才所言是否有误会?”齐临天走下台阶,一脸愁容的望着忘虚,“你只要说这些事子虚乌有,我齐临天以性命发誓,必剿拜火!”
忘虚满脸的哀苦之色,叹了一口浊气,摇了摇头,望着不远处的慕容辞等人,苦涩道,“齐兄,是我疯魔了,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所做所为皆由我一人承担,无关纯阳!”
“师傅!”林芷沁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想推开身边死死拉住她的师弟,“你让我和师弟怎么办啊!忘虚一脉怎么办!”
忘虚抬起了头,强行止住眼角的酸楚,故作冷漠道,“忘虚一脉,废了,并入其他脉吧,我不在是你们的师傅了!”
一旁的尹月不逢时宜的开口道,“好一段师徒情深呢,我在这里给忘虚子前辈公布一下罪行。”在前辈二字上重点加重了语气,眼角剜了一圈纯阳众人后这才继续开口,“毁我拜火教分坛十一处,伤我教众三百余人,杀我教众一百余人,祸及凡俗上千人!这才被大祭司拿下,我大祭司有好生之德,故而取他一臂未夺他性命。”尹月侃侃而谈,把诡道著称的拜火教形容的比任何仙门还要清高雅正。
“恬不知耻!”慕容辞几乎气的咬碎了牙,那日师傅不辞而别后,他曾偷偷查过有关拜火教的卷宗,自然知道近些年来拜火教做出的恶毒之事,简直是有违天道。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把自己说成了正道之辈,把自己师傅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忘虚子的太上忘情好像破了啊,难道真的是他心魔作祟,犯下大错?”
“你们且忘了他还是个酒鬼?估计是耍酒疯,自己还浑然不知吧!”
“我听说他入道之前也是个杀人无数的大奸大恶之辈,不知道怎么入的了吕祖的眼界?”
“说不定是吕祖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呢,你可别忘了,吕祖得道前也爱饮酒作乐。”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分毫不差的落入忘虚的耳朵,忘虚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几乎崩溃,那拜火教的一幕幕画面也在他的面前浮现。
拜火教
总坛
彼岸天
“杀了你那么多走狗,你终于出来了!”忘虚持剑而立,微微有些喘息,身上避尘的衣衫有些破损,还粘着些许血污,手中的忘情也有些握不住,几乎脱手。
修暝负手背立,留给忘虚一个高高的背影,手指摩挲着指间的指环,丝毫没有在意台阶下死去的数百名教众,“你也说了,走狗而已,死多少都不心疼,不过,让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何而来,当年我记得你连总坛的门都没踏进就被尹月扔出去了吧,若不是鸢儿……”
“住口!”忘虚,或者说是萧逝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修暝的话,“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她视你如父如兄,你是怎么对她的!把她放了!我知道她没死!”
“呵呵呵…”修暝笑的浑身都在颤着,猛然转过身子,露出了那张病态白的脸庞,不屑的开口,“如父如兄?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见证了多少兴盛衰败,生死两隔,感情这种东西,只是累赘罢了!”
修暝顿了顿,露出思索的表情,“你想见她?可以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助人为乐了,我这就让你们夫妻团聚!”虚空之中修暝打出了一套指决,一直在摩挲的指环发出了一阵黑光,继而散发出阵阵黑雾,一道凄厉的嘶吼从黑雾中传来,凝聚出了一张狰狞的脸庞。
“鸢儿……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面对的是阴煞,可萧逝水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花鸢。“修暝!你这个禽兽!竟然把你们的圣女炼成了阴煞!”悲愤欲绝下的萧逝水含怒下直接挥动忘情,一道紫霄剑气朝着修暝斩了过去。
“呀,鸢儿我可要被你丈夫伤了哦?”修暝纹丝不动,轻蔑的开口,身旁盘踞着的阴煞化为防护守在了修暝面前,“不要!”萧逝水依然不愿意伤害到哪怕是变成阴煞的鸢儿,强行收招改变了剑气的方向,自己哇的一口,被反噬吐了一口鲜血。
“唉,看来太上忘情破了的忘虚子实在是太弱了啊,本座连跟你动手的欲望都没有,让你们夫妻好好单独待一会吧!”摇了摇头,修暝径直进了大殿,留下了失去控制的阴煞鸢儿。
“鸢儿?我是逝水啊!”试探性的呼喊了一声,得到的却是一声咆哮,失去控制的阴煞对于血肉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猛然朝着萧逝水扑来,本能想要提剑挡下的萧逝水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剑……
撕拉!
阴煞狠狠地撕扯下了萧逝水胸口的一块血肉,大口的咀嚼起来,萧逝水面露痛苦,却依然含情的对着阴煞,想要伸出去抚摸她的脸颊,下一秒就被阴煞咬住了整只手臂。
“唔……鸢儿,你要是喜欢就吃吧,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回答他的是阴煞毫不留情的撕下了他的手臂,一时间阴煞忘记了咀嚼,愣愣的望着眼前拿自己给她当做血食的人,那张脸,好像有点熟悉……
“给我回来!”殿内传来了修暝恼怒的咆哮声,阴煞哀嚎一声便化为黑雾被收了回去,断臂之下的萧逝水终于坚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尹月!留着他,给齐临天送一份大礼!”修暝淡淡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是!大祭司!”这是剧痛下的萧逝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继而失去了意识……
道生殿中
忘虚的眼睛渐渐充斥满了血丝,脚上捆着的囚仙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旁人最后对师尊的不敬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忘虚,入魔!
“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