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风想得出神之际,牛泉却突然伸手在梅长风眼前晃了晃,转而神秘一笑道:“是不是像极了她?”
梅长风回眸,没有回答,只是自顾饮了一口茶,然后又将口中的茶分为几口吞了下去。
就仿佛这苦茶也如蜜一般,值得细细品尝。
牛泉接着道:“我们救下她的时候,我也惊呆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长相相同之人!”
“再问她的名字,更是让老弟我大吃一惊!”
“你说巧还是不巧?”
他这话当然是问梅长风的,梅长风闭目养神,道:“巧也是不巧!”
牛泉道:“怎么说?”
梅长风回:“巧的是你们刚好会救下她,不巧的是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牛泉一脸茫然,他从来不喜欢打哑谜,可偏偏梅长风却喜欢打哑谜。
万常青抢过话头,道:“前辈的意思是我们救错人了?”
梅长风依然双目微关,道:“救人本没有对错,只是要看被救的人是恩将仇报还是知恩图报!”
牛泉更是不解了,他向来性子急,当下便急道:“二哥你说的哪里话,难道那小丫头还会是坏人不成?”
梅长风双目一开,伸了个懒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转而他便将头斜靠在地毯上,闭着眼,道:
“小朋友,你打坏了我的梅花,大叔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你要是拆了我这屋顶,那可就不好说了!”
梅长风话音刚落,一个青面少年已自屋顶掠过,正好落在院中的马车上。
听到屋外的动静,屋内的一位黑面人已经抽身前往,站到门前打探。
以他的功力,方才居然没有听到那小孩落在屋顶的声响和马车行来的动静,想来来者并不是一般人。
借着月光,黑面人这才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匹白马,一架四轮马车和三个黑袍人。
他们一长两少,年长的中年男子整张脸平整无比,脸色发白,脸中一个红色鼻头点缀,惹是不注意看,定会把他当成了哪家孩子贪玩堆出的雪人。
年长些的青年立在雪地中,一双鹰眼在黑夜里发出诡秘的亮光,似乎要透过竹墙看透屋内的一切。
而刚刚自屋顶落地的少年,眼睛里满是怨毒,黑面人只扫了二人眸子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因为心灵相通的缘故,另外两个黑面人似乎感受到了门前黑面人的恐惧,便握紧手中弯刀的刀把,似乎随时都要准备出手相迎。
万常青也察觉到了黑面人的不安,紧忙提剑跟上前去,行到门前,也跟着众黑面人紧张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农家借住的三人。
万常青兀自啐了一口,这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
“哟,这不是白家的锁魂二鬼白玉龙和白玉虎吗?什么阴风将你们这两只恶鬼吹来了!”
哪知白玉龙不怒反笑,一双鹰眼直勾勾的钉在万常青的身上,道:“恶鬼,当然是要来索命的咯,你说是吧,常青兄!”
万常青被盯得难受,转而“呸”了一声,道:“我万常青从不与鬼怪做兄弟!”
“还有,这里也没有你要索命的人,更没有你能索命的人!”
说完,万常青领了众黑面人便要回到屋中。
哪知白玉龙却跟上前来,道:“常青兄说的对,今晚我们确实不是来索命的。”
万常青停住脚步,道:“夜叉小鬼不索命,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白玉龙道:“今晚我们前来,不仅不索命,而且还是来请神的!”
万常青道:“请神?谁是神?”
白玉龙不答反问,道:“难道常青兄不是来请神的吗?”
万常青神色默然,兀自朝着竹屋走去。
来之前,爹爹交代过,一定要请那尊神回兴云庄坐坐。
可如今看来,请神的不只有他兴云山庄。
来时,他还以为凭着母亲与梅长风曾经的关系,梅长风不得不卖个面子去星云庄坐上一坐。
如今看来,母亲的事是绝不能再提的。
为今之计,只能步步为营,见机行事了。
最好的结果,是梅长风能看在师傅牛泉的面上,到星云庄坐客几日。
而最坏的结果,自然是阻止梅长风去神刀门,否则他兴云庄这辈子必将永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