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肖雪饮神色木然的离开,母子二人顿时疑窦丛生。
来时还活泼开朗,离开时却成了一个木头人,这实在有些让人斐然不解。
柳念梅望肖雪饮离开,与母亲柳三娘和陈小蝶行了一礼后,转身追了出去。
等到二人走远,柳念梅这才正对着陈小蝶,平静的道:“小蝶姑娘,你与长风有仇吗?”
陈小蝶与柳念梅请了一杯清茶,道:“三娘说得哪里话,想当年我被仇家追杀,要不是长风出手相救,恐怕现在我也不能与姐姐一起闲聊了!”
陈小蝶一脸平静,可是柳三娘心中却早已经不悦。
不过毕竟这陈小蝶毕竟是梅长风的客人,也是梅花岛的主人,柳三娘也就按耐住了心中的不悦,道:“你明知雪饮知道真相后,便会憎恨长风,为何还要这样做?”
柳三娘言下之意,你陈小蝶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恩将仇报。
可是陈小蝶却不以为然的道:“姐姐说的,小妹自然知道,可是雪饮的结印已解,与其让她无端猜测,还不如直接和盘托出!”
锉了一口淡茶后,陈小蝶续道:“无端的猜测,只会让人离心离德,姐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听闻此言,柳三娘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似是陷入了无尽的痛苦里。
陈小蝶见柳三娘无言以对,又道:“至于雪饮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该作何选择,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片刻,柳三娘终于回过神来,道:“小蝶妹妹做事果然考虑周全,不过姐姐我不明白的是,那结印之术乃是域外之术,莫非小蝶妹妹也是天外之人?”
说此话时,柳三娘虽看似漫不经心,可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盯着陈小蝶。
陈小蝶万万没有想到,这柳三娘话锋一转竟问起自己的身世,却也不知她有何居心。
转而,陈小蝶微微叹了一叹,道:“姐姐可是说笑了,那昆仑天怎么是我这等弱女子能待的地方!”
陈小蝶此话一出,柳三娘却先是一惊,转而深以为然道:“妹妹说得极是,早先在昆仑海任职时,便听说那昆仑天上尽是些手眼通天的大能,尤其那昆仑教主白素素,更是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人地步!”
说时,柳三娘眼中尽是神往之色,似乎此时,她又回到了那个热血的江湖,去到了那个世人向往的昆仑天。
再看陈小蝶,对于柳三娘的这番言论,她倒不十分赞同。
只听她冷哼一声,只轻轻一捏,手中的茶杯已成粉末:“白素素,大能,简直可笑至极!”
看陈小蝶一瞬间竟突然变了一人,柳三娘心中疑窦更深了几分。
对于面前的这个神秘女人,她越发的感到好奇了。
似是察觉到了柳三娘异样的目光,陈小蝶这才拍去手中的残粉,微微一笑,道:“方才小妹失态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柳三娘笑到:“妹妹何罪之有,有罪的该是姐姐才对!”
方才陈小蝶在听了她的一番话后,似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行为才会如此过激。
所以,柳三娘说她有罪便也有了依据。
只是不知,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陈小蝶和那昆仑天上有着无上大能的白素素,又会何过节。
竟然让陈小蝶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如此反应过激。
柳三娘心中想不明白,可是,陈小蝶却有了解释。
只见陈小蝶走到窗前,捡起窗台上的一片落梅。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年少时因为痴迷于青春永驻之术,所以便冒险去了昆仑池!”
这昆仑池,柳三娘知道,那是传说中通往昆仑天的最后一道屏障。
只是这昆仑池终年被毒瘴环绕,就连飞鸟也不能过,柳三娘看不出,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去了昆仑池,还上了昆仑天。
这其中,必定有许多的机缘巧合。
果然,陈小蝶接着道:“正如姐姐的猜想,那终年毒瘴环绕的昆仑池,岂是我这等凡胎肉体能承受得住的!”
见柳三娘没有说话,陈小蝶将手中的花瓣幻化成一只红色的蝴蝶后,续道:“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水晶宫里,而救我的人,我后来才知,是昆仑天上九黎教的教主归尘!”
说到“归尘”二字时,陈小蝶的脸不觉扭动了一下,眸子里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柳三娘当然知道这复杂的情绪是何物,当初她与梅长风分别时,她的眸子便是如此。
那是情人分别时的痛苦、绝望和无奈,可是陈小蝶眸子里却比当初的柳三娘多了些期待。
只那点光,便能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直到现在,柳三娘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支撑她苟活到了现在。
回过神来,柳三娘正欲追问后来之事,却看见万常青到了门前。
见他来回踱步,柳三娘终放下心中的好奇,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后,这才与陈小蝶辞别,与等候在门外的万常青朝着梅园深处走去。